我虽然被眼前的机关震撼到了,可想到小白脸身处险境就来不及仔细去看,虽然他还活着的几率渺茫,但是这并不是我可以抛下他的理由。
我打着手电筒开始寻找这里的出路,回头发现时,却看见来时的路凭空消失了。
我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发现并按下石门以后,整个齿轮轴柱就裂开了一道缝隙将我吸了进去,那应该是一扇旋转的翻门,表面上的黑色暗门只是启动翻门的机关,当时我的确是被误导了。
不过现在去看身后的墙壁,却没有任何机关出口的痕迹,整个圆形的石室结构无比光滑。
面对这样的情况,不慌不忙是绝不可能的,我当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虽然明知道石室的墙壁里可能藏有机关,可是无论我怎么摸索都没有一丝的破绽。
过了十几分钟以后,我心中就已经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我可能会被困死在这里了。
这虽然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似乎早就在下井时做好了这样的心里打算,却没有想到会死的这么憋屈。
手电的光亮也逐渐暗淡了下来,显然支撑不了多久了,我缓缓走到中央深井前,看着井底飞速旋转的涡轮心中接近万念俱灰,要是嫌等死太痛苦,直接跳下去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直到听见了耳边隐隐传来的机括声,我顺着声音望向头顶,这才发现有几条连接着中央齿轮箱的锁链在缓缓抽动,发出嘎吱嘎吱一连串的响声。
像是有人触发了这里的机关,而且看那几条锁链的运动方向,似乎是正对着头顶石门哪里。
我不免心头一紧,难道说是璇和瘸子那里出现了什么变故,可是我们之前仔细检查过高台和石门周围,那里应该没什么机关。
我心中的思绪越来越乱,一想到璇在上面可能会有危险,尤其是她还怀着孩子,就更没法阻止我对上面的担忧。
璇此时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极其重要的人,她要是有什么意外,自己死个十遍八遍都不足惜。。
我心中思索着对策,抬头望向正不停发出响声的齿轮箱,干脆用刀将底部的盖子用力凿了开来。
这是一个巨大的方形金属箱子,悬挂在整个圆形石室的上方,涡轮通过地下河水会给眼前的机括箱子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十几根锁链连接着铁箱内部的齿轮绞盘。
原本铁箱里的机括是不工作的,可是这十几根锁链肯定有一条负责触发启动机关,让原本闲置的齿轮再度咬合在一起,再将整个涡轮转动的力量,通过锁链绞盘传递给各处分散的机关陷阱。
我看着中央铁箱里内部的齿轮结构,过了好一会才逐渐明白,这个铁箱显然是负责控制整个大山里内部的机关中枢,也负责着整个机关驱动力量的分配。
此时摆在眼前正对着石门方向就共有五条锁链,除了其中最中间的三条,其余两条锁链都在缓缓传动,显然是机关已经被启动了。
我不知道眼前的几条锁链究竟哪一个是负责开启石门的,但是璇和瘸子手里没有玉戒指,所以他们在上面是不可能触发打开石门的机关。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显然就可以排除眼前正在传动的两条锁链,那么正确答案就剩下了眼前的三分之一。
我有些焦急的直冒冷汗,这并不是因为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而是说有些担心那两条正在传动的铁链,会不会代表着两种正在石台上被触发的机关。
璇和瘸子会不会已经出现意外了。
我的心思越发混乱,尽管知道再胡思乱想下去非出事不可,但自己还是控制不住的往最坏的方面去想,直到突然间头顶的两条锁链突然同时停止了传动,我才彻底清醒过来。
“历代黑衣人运送祭品经过这里的时候,会不会进入油脂井里,特意检查一下中枢机关的运转状况。”
毕竟齿轮传动少了油脂的润滑过不了多久就会损坏,这里的机关过了几千年还能运转,肯定少不了黑衣人的检查和维护。
“那这里这么多锁链,每一条铁锁都代表着一种机关,他们是如何区分这么多锁链,会不会在上面做一些记号。”
想到这里我竟觉得十分有可能,干脆举起手电筒去看那几条颤动的锁链,这才发现自己的猜测是真的,每条锁链上都刻着极其明显的一枚小字,除了“开”,“合,”以及“启”之外,还有两个锁链上刻着的是“上”,和“下”。
如果说“合”和“开”代表的是石门机关的开启和关闭,“启”所指的是高台机关的总掣,那么上和下又是代表的什么含义,这显然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不过眼下已经找到了控制石门开启的机关,我还是应该先想办法打开石门,让上面的璇和瘸子逃出去,只有这样也才能不至于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小白脸此时还身在何处,不过我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可能已经死了,毕竟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消息,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最终用匕首强行撬动打开石门的齿轮以后,我已经满头大汗彻底瘫软倒在地上,看着那根锁链缓缓传动,心里一直压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伴随着地下井里不断轰鸣的涡轮声,我仿佛看见了头顶高台上,那扇原本需要黑衣人玉扳指才能启动的石门,此刻正缓缓打开。
而我已经瘫倒在地上动弹不得,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这种感觉就像是完成了某种使命,紧接着一股悲凉又涌上心头。
其实仔细想想就已经感觉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累了,胖子已经死在这里面了,他临死前的话还在我的耳边震耳欲聋,关于这段前世的秘密我已经无力再去追寻,黑衣人组织已经覆灭。
该离开的,终究都会离开。
至于姚家和何家的秘密,他们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天井底部的东西,以及他们祖先究竟从天井里获得了什么能力,这些似乎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躺在冰冷的水池里,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感觉,这是一种解脱的快感,虽然还带着某种不舍但是我也必须要走了。
临死前的最后一秒,我不断回想着这一生经历的记忆,这些真真假假混合的记忆里,似乎出现过许多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是“小玥”,是“老严”,还有那栋“老旧精神病院”。
伴随着身体里的血液逐渐失去温度,我带着解脱和不甘终于闭上了双眼,身体的方向却一直对着头顶的那扇已经打开的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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