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杀你脏了我的手。”敖彪大怒道:“亏得我们还求李香主来救你和小郡主,结果……你这家伙居然想要害李香主,这简直是恩将仇报,你还算是人吗?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沐王府的人。”
有人应和道:“是啊,她不配做沐王府的人!”
另一名沐王府的好手也道:“算了,方怡这女人没救了,我们以后就当没了这号人,李香主,方怡想要害你,你是受害者,就将她交给你随意处置吧,你要杀要剐都随你高兴,我们沐王府已经没脸过问。”
摇头狮子吴立身在这一群沐王府好手中身份地位最高,他直接代表小公爷沐剑声做了决定,道:“方怡从此从沐王府除名,交由天地会青木堂李香主发落。”
方怡整个人的瞬间呆住,她被威胁来诱骗李岩时,只想到要保自己的命,却一时忘了背叛朋友时会遭遇到什么后果,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来了,当初刘一舟背叛了,沐王府的人立即就将刘一舟除名,任由他陷落在皇宫里,根本就不再考虑救援他的事。
而现在自己也同样背叛了,沐王府也做出了将她放弃的决定,这是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后果啊!
方怡大哭道:“不要……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不要把我除名,沐王府是我的家啊,你们都是我的亲人,你们不能不要我了。”
“亲人?谁是你的亲人?”敖彪怒道:“我没有出卖朋友的亲人,李香主对我们沐王府恩重如山,还曾经将我们三人从皇宫大内救出来,沐王府上下谁不承李香主一份情,你居然因为毒药的威胁,就将李香主卖了,你……你……你这样的亲人谁敢要?改明儿有人叫你来害沐王府,你也会做吧?”
沐王府的人一起摇头,有人拎着一个神龙教众走进了旁边的树林,边走边道:“我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了,我先去小树林里审审这个神龙教众。”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树后,没过多久,就听到那个神龙教众的惨叫声响起,看来是正在被严刑逼供。
吴立身对着李岩拱了拱手道:“我也去审审这些神龙教众,方怡就由李香主来审吧,请您随便处置她,不用看我们沐王府的面子。”说完,他也转身就走。
方怡大哭道:“别走……不要抛弃我……呜……你们是我的亲人啊……不要走……”
眼看着沐王府的一人一个接一个钻进树林,谁也不向她看上一眼,她的心里突然变得空荡荡的。在以前,她一直以为死亡是最恐怖的,但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有一种东西,比死还要可怕,还要让人绝望,那就是:不被需要!
不被朋友需要,不被亲人需要,不被任何人所需要,你便是这个世界上的弃儿,不论走到哪里,天下也没有你的家,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你虽然还活着,但比死了还要孤独,还要恐惧,因为死了之后你已经不懂得孤独和恐惧。但活着,被孤立,你却能感觉到冰冷的世界排山倒海般挤压着死,不给你任何呼吸的空间。
这种感情,满分男李岩曾经体验过,马尾辫妹子乔峰也曾经领教过,虚伪妹子杨康也被迫感受过……那是一种灰白,绝望,让人恨不得去死的领悟。
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就击溃了方怡脆弱的心,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道:“我错了……我再也不贪生怕死了……求你们不要抛弃我……求你们了……我不要豹胎易筋丸的解药了,我再也不背叛朋友了,我宁可去死,也不再做这样的事,求你们了,不要抛弃我……呜……呜……”
李岩见到自己下的猛药终于有点效果了,心中暗想:不知道这样一来,她以后还会不会再贪生怕死地背叛朋友?总之,也算是在宿命之路上横生了枝节吧,说不定会有点效果。
李岩走到方怡面前,突然见到方怡向前一扑,抱住了李岩的大腿,哭道:“你要问我关于神龙教的情报吗?营救小郡主的方法?你要问什么……我全都说……求求你,不要用那种冷漠的眼光看我,不要抛弃我……呜……我们曾经很亲密的,你帮我治过伤,还挤在一个被窝里,我们比普通朋友更亲密,求你了……不要像个陌生人一样对我……”
李岩大汗,心想:我这猛药是不是下过头了?
他轻叹一声,扶起了方怡,将她带到大车边,拉进了车里,然后对外面的人道:“你们在外等等,不要进来,我在车里和方怡说几句话。”
麻花辫妹子伸了伸舌头,坐到了车旁的石头上,李沅芷和双儿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三个女人坐成一排。李沅芷转了转眼珠子,好奇地道:“李公子把方怡拉进车里,是要做什么?”
麻花辫妹子笑道:“这还用问?当然是严刑逼供,让她说出神龙岛的位置,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救小郡主了。”
李沅芷少女心性,又是第一次走江湖,对什么都感兴趣,忍不住拍手道:“严刑逼供好像很有趣,我也去抽她几鞭玩玩吧。”
麻花辫妹子笑着拉住她的手道:“你去不得。”
李沅芷道:“为什么我就去不得?”
麻花辫妹子道:“女间谍落在男人手里,逼供的花样……嘿嘿……不太适合你看。”
李沅芷道:“听起来很血腥,很暴力的样子啊。”
麻花辫妹子哈哈笑道:“是要流点血,但还说不上血腥,至于暴力么……啧啧……一般的姿势倒也不如何暴力,只有少数几个姿势看起来会暴力一点点。”
李沅芷脸现古怪之色:“姿势?”
麻花辫妹子神秘兮兮地道:“比如,脱光衣服五花大绑,四肢大张地倒吊着,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滴蜡烛……啧啧……用一根擀面杖,捅进……咳……后面的内容嘛,以你的承受能力是不能听了,再听保准你会晕死过去。”
后面确实是不能再听了,李沅芷光是听到这里,就已经全身打冷战,捂住了秀气的小耳朵,她带着点恐惧地问道:“我觉得李公子是个好人,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麻花辫妹子冷笑道:“男人平时要装正经,都不会做这种事。但当男人手里捏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女人时,通通都会化身为恶狼,没有一个例外的,我打赌,现在姓李的已经把她剥光了,正用各种变态的手段折磨她呢,嘛……话说回来,这女人也是活该,谁叫她要害人呢,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她顿了顿,又道:“几年前,丽春院里有个小姑娘偷了嫖客的银子,客人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老鸨就把那姑娘交给了嫖客,让他‘随意处置’,当时我偷偷在墙上钻了个洞看,啧啧……那可真是精彩……”她说到这里倒是不太好意思继续说了,原来当时她看到的情形,是嫖客将那个偷银子的姑娘倒吊在一个架子上,那话儿捅在姑娘的嘴里,抓着她的头发狠狠蹂躏,每一下都直捅入喉,场面实在可怕得很,后来又将某种玩意儿全都暴发在了那姑娘的小嘴中,弄得她又咳又哭,惨不堪言。
李沅芷哪知她心中所想,兴趣大发地问道:“那嫖客如何处置盗银的姑娘?你别说一半吊住啊,哎呀,我真是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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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带着方怡进了大车里,方怡仍在痛哭,泪水不停地滑落。她长了一张瓜子脸,很是漂亮,一哭起来梨花带雨,又添了几分让人怜惜的感觉。
李岩柔声道:“别哭了,先说说神龙教是怎么对付你和小郡主的吧,我了解多一点,才能找到救小郡主的办法。”
方怡一边抽泣,一边道:“那天你和我们分开之后,我们又向西南走了一段路,突然路边冲出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这些人武功高强,一出手就制住了我和小郡主。吴立身师叔奋力作战,但还是寡不敌众,他见势不可为,怕大家全都失陷于敌手,就和敖彪护着小公爷逃走。我听到他跑远时吼了一句:莫要怕,等我找人来救你们。”
李岩心中暗想:在吴立身心目中,小公爷的命当然是最重要的,乍遇强敌,首先护着小公爷逃走,倒也合情合理,就好像宫中闹刺客时,侍卫们先护皇帝,再护嫔妃,要讲个先后顺序。只是可怜了两个姑娘,在这种情况下失陷于敌手,心里不知道多么害怕。
方怡道:“我和小郡主以为要被侮辱,吓得直哭,但这些黑衣人却没有对我们做出无礼之事,只是将我们捆起来,带着向东走,出了海,坐船……到了一个岛上,原来是到了神龙教的大本营。他们把我和小郡主送去见教主,那教主是个老头儿,丑得很,他的夫人倒是长得很漂亮,比我还要美。”
李岩大汗:讲这种事的紧要关头,她居然还有心情去比美?我晕死,女人啊,你给我抓住重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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