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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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美人被点了软麻穴,动弹不能,被李岩扶起来走到外面,放到一马背上。满脸都是苦大愁深的悲惨表情,她想着自己会被这个武功高强的太监抓去献给清朝皇帝,再交给什么王爷用来玩弄,就无比的郁闷。
堂堂天地会总舵主,不世出的英雄,怎能落到这样的下场?那还不如去死了的好……但是现在全身酸麻,她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想到江湖传说乾隆亲王是个非常好色,无耻淫邪的家伙,她的心里就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李岩将愁美人扶上马,然后他也翻身上来,将愁美人扶稳了,后面的麻花辫妹子也上了马,三人二骑,向着昆明城行去。
马在婉延崎岖的山道上行着,由于山路凹凸不古,多有岩石,马走得很颠簸,愁美人全身软麻,不能动弹,娇躯随着马背颠簸起伏,险些从马背上掉了下去。
李岩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将她的纤腰揽住,抱在怀中。
他一向是个很温柔的男人,这动作当然也做得十分温柔。愁美人心中升起一抹古怪的感觉,这少年太监对待她的态度,并不像对待一个俘虏那么凶狠啊,反之,这动作小心翼翼,温柔体贴,这算是什么?
愁美人心里不禁起疑,就算要将她完好无损地送给皇帝,立个大功,也没必要将她如此对待,一般人对俘虏喝骂踢打都是很正常的,这也不会影响功劳吧?
在颠簸的山路上行了半里路之后,李岩突然停了下来,翻身下了马,将愁美人小心翼翼地抱下马背,然后突然解开了她的软麻穴。愁美人楞了楞,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全身一轻,力量又涌回了体内。
李岩道:“你走吧!”
“放我走?”愁美人大惊。
李岩笑道:“当然是放你走,你还真想当乾隆的玩具不成?”
愁美人见他说得认真,不似作伪,不禁大喜,但随即又大奇:“你不要功劳了?活捉天地会总舵主,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啊?你就这样放我走了,岂不是浪费了到手的荣华富贵。”
李岩在怀中随便摸了几把,抓出来一大叠银票:“钱我有的是。”然后又装出老气横秋的样子道:“至于权力和地位嘛……嘿,你以为武功达到我这个地步的人,会眷恋区区权力和地位吗?我没必要拿你去换什么功劳。”
愁美人实在无法信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她满怀疑惑地转身欲行,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旁边的另一个太监正在挤眉弄眼,嘿嘿贼笑,那表情,那动作,那身材,都十分眼熟,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她和李岩见面的次数很少,相处时日是尚短,有点认不出来还属正常,但她却经常与麻花辫子在京城见面,一来二去的见过许多次了,凝眸细看之下,厚厚的白粉和一些眼线化妆什么的,却不足以隐瞒身份,顿时认出来,这个太监不就是麻花辫妹子吗?
一旦认出了她,那么这边这个太监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愁美人猛地转身,惊叫道:“哎呀,原来……你是李岩。”
李岩见被认出,顿感尴尬,大汗道:“哎呀,师父,居然被你给认出来了。”
愁美人这下才大松了一口气,难怪李岩抓住了她又要放掉她,原来是李岩呀。她刚才就算被放了,心里还是不塌实,总觉得一个太监没有放自己的理由,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从头到脚都感觉到一阵轻松,立即嗔道:“好哇,你居然变装戏弄师父?”
李岩汗道:“咳,这个嘛……是因为我不能在夏国相和陈圆圆面前暴露身份嘛,只好变装一下,咳,还请师父大人息怒。”
愁美人瞪大了眼,嘟起了嘴,显然有些许不快,但那样子,倒不像是那种生气的不快,而像是个小女孩撒娇的那种生气道:“好哇,原来你武功已经这么高了,轻松就可以打败我,我还有脸当你的师父吗?不行,我要把你革出师门。”
李岩惨叫道:“哇,不是吧,不要这么无情,武功高低不是重点,不要随便把弟子革出师门啊。青出于蓝胜于蓝的事多得很,难道都要开革啊?”
愁美人本来说革出师门就是说笑的,也不再深究这个问题了,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把冯锡范和郑克爽都打成那样?是想要做啥?”
李岩摊手道:“我和师父一样,是来阻止郑克爽他们对陈圆圆母女施以暴行的。”
愁美人在发现李岩的身份的时候,已经大致猜到了李岩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因此倒也不太意外,点了点头道:“你这样做是对的,若不是你先来一步,挡住了他们,我可来得晚了,唉……若是让他们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行为,咱们正道武林的脸都要被他们丢尽。话又说回来,你对郑克爽公子下手为什么这么狠?他可是国姓爷的子孙,是咱们天地会的上司,你这样无情下辣手,实在不太好。”
说到这个,李岩心里就有点气,扁着嘴道:“师父,你也太包庇他了吧,虽然他是国姓爷的子孙,但谁家还没几个败类?这郑克爽明显就是一个大败类,我看应该将他杀了,才能防止郑成功的脸被他丢光。刚才我本来都要杀死他了,要不是你挡了下……”
愁美人叹了口气:“不行的,再怎样也不能以他下杀手,我毕竟是郑家的臣子,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做的,你如果还是我的徒弟,也不能去做,若是真那样做了,我就只好把你革出师门了。”
李岩心中暗想:我怕你革才怪,要革就革,下次找到机会,我还得杀他。
李岩忍不住道:“师父,你一定要小心郑克爽和冯锡范这两人,他们对你真的不安好心,我估计他们会害你的。”
“害我?为啥要害我?”愁美人不解道:“我们都是为郑家做事的,我是他的臣下,他害我做啥?”
李岩道:“师父别以为我不清楚台湾郑氏的情况,郑克爽只是二子,上面还有一个长兄,而师父你是支持他哥哥继承家业的,这个郑克爽为了争取家业,会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早晚会害死你的。”
李岩说的这些,是他从《鹿鼎记》上面看来的,实际上按照原著,最后郑克爽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伙同冯锡范一起将陈近南给刺杀了。李岩当然不希望这件事在这个位面再次发生,只好出言提醒,希望能借助他的提醒,改变陈近南的宿命。
这番话说得愁美人皱起了眉头,显然她也对这件事有点烦心,但她还是不以为然地道:“李岩你想多了,就算二公子想要和大公子争夺家业,那也是一家人商量的事,哪有动刀子的道理?他顶多不让我再插手郑家的事务,也不会害我的。”
见她如此顽固,李岩真是无语凝咽,心中暗想:看来我用嘴劝是不行的了,愁美人这家伙就是一根筋的,心地太善良,没有想到人性中的那些阴暗面,早晚要吃亏,不行,回头我还得设法杀了郑克爽和冯锡范,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李岩心中暗暗盘算着杀掉郑克爽的办法,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柔声道:“好吧,师父,我想多了,你先撤走吧,一会儿吴三桂的援军就要来了,万一撞上你,就麻烦了。”
愁美人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挥手道:“回到你的钦差行馆再谈,我先走一步。”她投给李岩一个复杂的表情,这表情中带着几许欣赏,显然是对李岩的武功感觉到有点敬佩,另一方面则是带着几分依赖……原来,她一直肩负着国家大事,愁眉不展,而她身边的人不论在武功见识上,都很难帮到她的忙,使得她一个人疲累不堪,心力交猝,如今突然发现自己的徒弟武功如此高强,而且好像还懂得不少国家大事,她神感欣慰之余,不自禁地就将李岩当成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人。
女人大多都是这种依赖心理,强如愁美人这样的巾帼英雄,也难免会有类似的情怀。当然,女汉子唐猛就不一定有了,这是另一回事。
李岩目送她离开,这才骑着马又回到尼姑阉前来把守着,他是担心郑克爽那伙人去而复返,伤害到陈圆圆母女,好在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郑克爽早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回来?
等了一阵子,倒是夏国相带着吴三桂的援军来了,大批辫子兵涌入尼姑阉,将陈圆圆母女保护了起来。李岩见她们安全了,算是松了口气,这才大摇大摆地从藏身处出来,与夏国相等人相见。
夏国相自然要向旁边的人吹嘘李岩的武功,一群什么武将武官的跑上来,不停地点头哈腰,对李岩歌功颂德。李岩也不客气,哈哈笑着,将赞美之词全都笑纳。回到昆明,吴三桂又派人送来厚厚一叠银票,感谢他救了陈圆圆母女,李岩自然不会客气,大汉奸的钱不要白不要,数都懒得数,只管往怀里揣,这一次做好事居然赚了厚厚一叠银票,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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