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长辈的爱禁锢着。
“沈老板说的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首先又西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们这些长辈手里的提线木偶。表面看上去,或许你们真的是想保护他,可结果到头来都会由又西自己承担。”
“你知道吗?”沈泰知挑唇,眼角的笑容里像是藏着阴冷锋利的刀,“上一个这么跟我说话的人,骨头都烂了。”
“......”路驰一愣,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一番话说的有多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捏紧了桌子底下的拳头,随后朝沈泰知深深低下头,“很抱歉沈老板,是我一时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
“嗯哼~”沈泰知讪笑一声,指尖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跟了我也三年了,很多时候,我总是能在你的眼里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我了解你的人品,也看得出来,又西他对你很有好感。”
听到沈泰知的话,路驰脑子里嗡嗡直响,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办公室里空调太足,路驰觉得自己的手脚都是凉的。
沈泰知果然什么都知道!
“但如果,你没有能一直留在他身边的觉悟,我劝你还是把握好那个尺度,我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伤害我的儿子。”
“……我明白沈老板的意思了。”
“那就好。”
话题谈到这里,路驰已经有些坐不下去了,趁着沈泰知接电话的机会,站起来朝着对方微微鞠躬:“沈老板您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
沈泰知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自己出去,然而路驰的前脚刚踏出办公室,就听见沈泰知说道:“对了,有个消息,我觉得你会想知道的。刘钰诚,被保释了。”
沈泰知的话像是一道平地惊雷,炸的毫无防备的路驰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你也不用太担心,他背后的势力虽然尚不清楚,但只要留下过一丝痕迹,总有一天会被查出来的。你,好自为之。”
要是按照光耀的规则,刘钰诚那种程度的,基本已经是弃子了;那么对方还肯在他身上花钱,到底是为什么?
离开沈泰知的办公室,路驰觉得有些混乱。
他的禁赛时间快过了,也答应了洪斌准备重回赛场。
三年前的事也早就平息,就算再次被提起,也不会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来。
原以为刘钰诚至少要坐个几年牢,但没想到,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月就被人保释了。
那天晚上的兴奋剂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刘钰诚是个百年难遇的天才,也不可能重新回到赛场上。
但刘钰诚的存在,对路驰来说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刘钰诚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做些什么。
出租车在洪斌所创办的青松武武道外停下,路驰站在路边,看着那几个镶着金边的苍劲大字,透露着一股熟悉的味道。
洪斌竟然连道馆的名字都没有换。
路驰走进大堂,迎接他的是一个看上去非常干练的小姐姐:“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噢,我来找你们馆长。”路驰回答。
“我们馆长正在接待客人。”前台姐姐倒了一杯水,故作镇定地带着路驰来到大厅隔间的休息区,“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去跟馆长说一声。”
“谢谢。”路驰接过水杯,朝对方淡然一笑,“您先去忙吧,我也不是很着急。”
“好的…”前台小姐姐神色从容,实则被路驰那似有若无的笑容迷的内心波涛汹涌,走路都飘了。
路驰还在尝试联系文又西,但没有结果。
一杯水还没等喝完,洪斌突然探头探脑出现在休息室里,见了路驰一脸的高兴,小声说道:“小驰啊,你先等师兄一会儿,师兄现在有个重要的客人在,应该很快就结束了。”
“刚才前台小姐姐跟我说过了...”怎么还亲自跑来了。
“我这不是怕你跑了么...”现在的年轻人,耐心都不怎么好。
“我能往哪儿跑,师兄快去招呼客人吧。”
“那我就去了啊。”洪斌一步三回头,就怕路驰半路再走了。
回到办公室后,洪斌不好意思地朝着坐在他对面的人笑了笑:“文处长,不好意思久等,那,我们就按照刚刚说好的,已经让人去给文少爷办理退费相关事宜了。”
文渊脸上挂着些许尴尬的笑容,叹了口气说道:“唉,真是对不住啊洪馆长,让这孩子这么一折腾,让你白白浪费了一个参赛名额。文某,真是惭愧啊,以后有需要的地方,洪馆长尽管开口,文某力所能及之内,绝不推辞。”
“文处长哪里话啊,我还得感谢文处长,才让我这刚刚成立起来的道馆能拿到参赛资格。又西那孩子是个好苗子,虽然很可惜,但孩子们也不只有这样一条出路嘛。”
送走了文渊,洪斌都出了一身汗。
这官当的越大的人,说话做事的姿态越平和;可就是这份平和,不知道底下到底掩盖了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啧啧,这孩子,真是可惜了!”
***
时间回到昨天下午三点。
‘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注意,由d市飞往伦敦的lx520次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您携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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