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宜甚至都无需挣扎什么,就睡熟了过去。幎
感觉到旁边人呼吸的匀畅后,商霁浅浅的笑了一笑。
曾几何时,若有人告诉他自己连睡觉翻身都不肯,只想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只怕会被他不屑一顾。
但如今真的体会到了,才知道什么叫花好月圆长相守。
闭眼将脑袋依靠在杜景宜的额发之上,感受着她的温热气息,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天明。
崭新的显德二十六年,就这样在寒意中悄然而至。
大兴朝的规矩,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六都不设宵禁,随便百姓们如何闹腾就是。幎
因此,除了京畿司的压力大些,其他人倒是都乐此不疲的玩着闹着,所以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随安城都鼎沸的厉害。
将军府的大门自初一那一日开了之后,也是门庭若市着呢。
今儿不是这个送礼来,明儿就是那个来走亲戚。
倒是国公府的大门,在一众热闹之中显得略有些萧条。
正月初一。
商霁带着杜景宜,大嫂刘氏,八妹雪娘还有侄儿商知平一道回了国公府中“团圆”。
这车马驾停在国公府门前的时候,倒是也有人来接。幎
只不过看着都是些新面孔,杜景宜心中难免有了些旁的猜测。
果然,等她们进了府门,一路朝着云锦院而去的时候,她的猜测就得到了验证。
从前那些奴仆散漫,门风不严的,不过是做给他们看罢了。
如今这国公府里头满打满算住着的可都是她韦夫人的血脉了,倒是规矩也严明了,是奴仆也懂事了。
看着倒是比过去更显深宅大院的门风。
她发现了,商霁自然也能发现。
只不过眼中不屑的厉害,韦夫人这点心思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幎
可惜,有时候算盘打得精也没用。
有他在,这国公府迟早还得送还回商知平的手中,如今,不过是让她“暂代”看守罢了。
一边想着,一边脚下步履不停。
云锦院中,今日人到的也还算齐整。
只不过与往年相比起来,还是要“落寞”得多。
庄子里头的五房被困,桂花巷的三房也是朝不保夕的,自然都不会出现在国公府里头。
因此,清净是清净了,可也显得有些没人味儿。幎
若不是商霁他们几人回来,正屋里头满打满算的也就八个人而已。
除了国公爷商玉宽和韦夫人外,还有商四郎一家,以及商七郎。
新年伊始,自然人人都穿戴着新衣新首饰,图的就是一个吉祥如意。
奈何新衣是穿上了,但大家的脸色却不见得有多好看。
商玉宽为难,韦夫人冷淡。
商知和似有厌恶的看着商霁等人,商知茵则还是一脸倨傲。
商四郎没什么表情,但是四郎媳妇的眼神来来回回的在大嫂刘氏和六弟妹杜景宜之间打转,时不时的就要露出些不甘。幎
而在她们一家四口后面站着的,还有一个不大起眼的商知娴。
那是商四郎的庶出女儿,除了每年的年节会见得到以外,平日里是一点踪影都不见露的。
整个国公府里头,若说还有谁能真心实意的盼着商霁他们回来,大约也就是商七郎一人而已。
只不过,因为日前在将军府门口一事,他此刻也有些尴尬,不好上赶着去商霁面前凑这热闹了。
商霁冷眼扫射一圈在座之人后,便抱拳站好对着商玉宽行礼说道。
“儿子见过父亲。”
他一开口,跟着来的几人也便开了口。幎
“儿媳见过公爹。”
“女儿见过父亲。”
“孙儿见过祖父。”
话是说出口了,但与拜见顾老夫人的时候就是天壤之别。
商玉宽如何能感受不到,可这些事却不是他能够做主的,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道。
“回来就好,一家子吃个团圆饭吧。”
他倒是有心留人在府,奈何便是留了也没地儿住,所以干脆不开此口的好。幎
“嗯,父亲安排就是。”
商霁一贯都是没多少笑脸的,因此商玉宽也找不到下口的地方。
而在看到杜景宜微微有些腹部隆起的样子后,就颇为慈爱的问了一句。
“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啊?”
“回公爹,大约是在夏日,五六月份吧。”
“夏日好,孩子出生也好养活,到时候我定带了东西上门去贺。”
“谢公爹。”幎
三言两语的,也都不是什么能话不停的关系,因此气氛再次冷淡了下来。
往日里,找话题说由头的从来都是韦夫人。
她今日却跟尊大佛似的,尊口都不肯开一下,自然这屋子连个主持局面的人都没有。
商霁他们倒是不怕冷,反正来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倒是商七郎觉着好歹是一家人,多多少少的自然是要问询几句。
见自家六哥六嫂难以下手,便起了心思对着八妹雪娘说道。
“还有两月,你也及笄了,可有什么想要的呀?七哥给你备着!”幎
商七郎与雪娘的关系还算融洽,所以他开口问这么一句,雪娘也没推脱的就笑着回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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