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吧。今日各宫的妃嫔们又来了,说是请安,可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知道都安的什么心。”拂晓掀帘进来,爽朗的声音在门外就能听到。
姜芙轻笑,顺着她的手坐起,如瀑的黑发顺着她消瘦的脊背倾斜而下,顺滑的如同为她披了块墨锦。
“小声些,被她们听到总归不好。”
“那有什么,娘娘之前说过不用她们日日来请安,偏有些人不听,日日准时准点的来,这是膈应谁呢。”拂晓气呼呼为她穿上鞋袜,搀着她坐在梳妆台前。
拉扯抽屉,里面华贵的首饰琳琅满目,映的人眼花。
“娘娘今日戴哪个?奴婢瞧见这么多宝贝眼都晕了。”
自从回了宫,这些宝贝不要钱似得往栖凤殿送。
拂晓挑挑拣拣拿不定主意:“内务府那些人也是聪明,见风转舵,这脸变的可真快。”
姜芙看了眼,随手拿了件金镶玉的头面,“就这套吧,看着轻巧些。”
拂晓想到外面那些女人的穿戴,眉头紧皱,“会不会太素了?”
“无碍,舒服便好。”姜芙懒洋洋靠着椅子,任拂晓为她收拾。
眯着眯着她又睡了过去,拂晓轻轻推了推她,小声唤道:“娘娘,娘娘?”
姜芙迷蒙的睁开眼,“我又睡着了?”
拂晓有些担忧,“娘娘这些时日总是犯困,是不是身子不大好?要不请顾太医来为娘娘瞧瞧吧。”
这都几日了,娘娘大多时间都是睡着,虽然面色红润,可如此嗜睡也太不正常了。
姜芙懒懒打个哈欠,慵懒道:“不用那么麻烦,许是在宫外累到了,多休息几日便好了,咱们出去吧,外面的人怕是等急了。”
大殿里,一众女子面色不安的站着。
一身穿淡青色宫装的女子拉了拉身旁一身烟紫色宫装的女子,小声问:“你说皇后娘娘今日是不是又不见咱们了?”
“难说,可不见咱们也得来,现在宫里当家做主的唯有皇后娘娘了,咱们想见家人,只能求她,快别说了,耐心等着便好。”
淡青色女子是个急性子,闻言烦躁的跺了跺脚,“咱们来了这么多次,她次次不见,分明就是不想理会咱们,咱们这么上赶着讨好,依我看倒不如直接去找陛下。”
女子声音有些大,为首的苏半夏眉头紧皱,转头不满瞪了她一眼,“柳昭仪如此急躁大可先行离去,姐妹们没有硬拉着你在这等。”
柳昭仪暴脾气上来,双手掐腰,冷声嘲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以前你把着楚妃,现在楚妃没了你就想另投皇后娘娘,呸!本小姐长这么大就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的。”
“你……”苏半夏气极。
柳昭仪轻笑,“我什么?说对了?又当又立,还不许人说了?”
“粗俗!”苏半夏嘴唇抖了半天,最终只挤出来这两个字。
柳昭仪翻个白眼,“话都说不清楚还想学人吵架,懒得搭理你,浪费表情。”
苏半夏气的浑身发抖,“你……你果真是在乡下庄子里养大的,真是毫无礼法。”
柳昭仪掏了掏耳朵,无趣站着不语,这种话她听的太多,耳朵都要被磨出茧子了。
见她不语,苏半夏以为说到她的痛处,脸色好了许多,“柳妹妹自幼没有父母教导,礼数差了些也是难免,我们这些姐妹自然不和你一般见识。”
柳昭仪眼都要翻到天上,刚要回怼,却听见一道好听慵懒的女声从珠帘后响起,
“本宫竟不知苏昭仪如此善解人意。”
妃嫔们大惊,慌忙跪地恭敬喊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金安。”
姜芙被拂晓扶着稳稳坐在高座,冷眼看着下方的苏昭仪,许久后才淡声道:“起来吧,不然苏昭仪怕是也要说本宫不知礼数了。”
“是,谢娘娘。”嫔妃们柔柔起身。
苏昭仪面色惨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姜芙见状轻笑一声,“苏昭仪这是怎么了?可是对本宫有何不满吗?”
苏半夏头上冷汗直冒,慌乱解释,“不敢,不是,臣妾没有不满。”
姜芙端起拂晓送来的热茶,低头抿了口,闻声脸上笑意更深,“是不敢还是没有,苏昭仪如此模样倒显得本宫不近人情了。”
拂晓接过茶盏,瞟了眼底下的人,冷声道:“苏昭仪还不起来,难不成还要娘娘亲自扶你不成?”
苏昭仪忙磕头,“不敢,臣妾不敢,娘娘息怒,臣妾这就起来。”
说完腿脚酸软的从地上爬起,形态狼狈,再没了刚刚的趾高气昂。
柳昭仪诧异挑眉,先前皇后娘娘受宠,这些人跟川剧变脸似的前来巴结,她做不来那事,便没有跟来。
这次是她第一次见皇后,没想到……竟是个妙人儿。
拂晓轻蔑扫了她一眼,上前一步站在中间,朗声问:“娘娘曾有话,诸位不用来请安,为何诸位不听,是将娘娘的话当做耳旁风了吗?”
妃嫔们心中一紧,“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们来是有事相求的。”
“求?”姜芙慵懒靠在椅子里,姿态慵懒,清眸微瞌媚色无双。
她好像又困了,这些人扰人清梦,实在是惹人不喜。
柳昭仪胆大,上前一步站出人群,行了礼便语速极快的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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