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会儿也就罢了,如今等了快一个时辰,这些平日里娇惯的女子哪里能耐得住。
段贵妃冷冷道:“九皇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家王妃等不来,我等还不能下山去?”
“是啊!”曹淑妃长得分外温雅秀美,可说出来的话却也令人不容小觑,“母后坐了这么久也累了,总不能陪着你一起胡闹吧?”
“难不成你睿王府的王妃比母后还重要?”
四周顿时传来一阵抽气声。
长平公主虽然平日里看着曹淑妃和自己娘争宠最是一朵不要脸的白莲花,可如今她说出来的话,她却爱听。
她一向嚣张惯了,唯独在顾九龄身上几次三番讨不到便宜,被压一头。
如今哪里愿意惯着她,冷冷笑道:“睿王妃不检点,这事儿可是你府上的人亲自揭穿的,人证也有。”
“皇叔与其挡在这里,还不如写一封休书,好全了自己的脸面。”
“哟!什么脸面啊?长平这是在说谁呢?休书?休谁?本宫也听听热闹!”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揽月阁外面传了进来,随即便是两道身影出现在揽月阁的门口。
迎面走进来的中年美妇,穿着一袭银朱锦裙,外面罩着橘色外衫,盛装打扮下颇显威严气势。
正是多年孀居,在上京名声极好的令和长公主。
若是别的人身上都能挑出点儿什么毛病来,唯独她挑不出来,夫死守节,孤身抚养儿子长大,平日里还在郊外设粥棚救济穷人,上京很多家慈善堂都是她开办的。
她只希望多行善事,保佑她的儿子平平安安,故而在上京积累起的风评很不错。
可是她身边此番却小心翼翼跟着顾九龄,顾九龄今日穿得很是低调,天青色长裙,妆容也得体,发髻上没有佩戴那些繁复的珠宝钗饰,只簪着一支简简单单的羊脂玉簪子。
整个人显得尤其端庄素雅,一派大气。
萧胤看到顾九龄的那一瞬,下意识站起身朝着她疾走了几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俊挺的眉狠狠蹙了起来。
顾九龄晓得今天自己这一出子,给萧胤添麻烦了。
只是涉及到苏婉柔,她不敢在萧胤面前赌。
睿王府前前后后死了六个王妃,顾九龄越来越觉得都和苏婉柔脱不了干系,萧胤那么聪明的人哪里猜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
即便是萧胤再怎么不喜欢自己的王妃们,可遭了苏婉柔的毒手后,竟是不愿意处置苏婉柔。
苏婉柔也就是民间女子,算个什么东西,可以对堂堂睿王爷的女人动手,都这样了,萧胤还罩着她。
所以顾九龄不敢赌!
她来睿王府才多久?几几天而已。
不过此时对上萧胤那双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眸,顾九龄心头打了个突,他不会是真的在乎她的生死吧?
他此时看着她的样子,感觉要吃了她似的。
萧胤除非刻意为之,否则一般很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失态,现下但凡是个长眼睛的都看出来萧胤对她的在乎。
顾九龄一颗心狂跳起来,有迷茫,有审视,还有对未来的恐惧。
她的手腕被掐得生疼,突然一边站着的令和长公主用帕子捂着唇笑了出来:“早听闻九弟新娶了个娘子,宝贝得什么似的。”
“我那小子也是苦命的,今儿正好遇到了弟妹,晓得她通一些医术,便拉着她在我那里坐了一会儿,不想来的迟了一些。”
“怎么这一会子见不着人,九弟居然慌成了这个样子?”
“好好好!我将人还给你!你放心吧,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少你的。”
令和长公主笑着将顾九龄轻轻推到了萧胤的怀前,四周的女眷们在令和长公主的插科打诨下,顿时气氛缓和了几分,可这缓和的气氛中却是多了几分诡异。
所有人都看向了苏婉柔和跪在地上的丫鬟杜鹃,什么和男人私通,什么书信私会外男,这不都是胡扯吗?
人家睿王妃可是陪在了令和长公主的身边,光一个令和长公主的名声就能击溃所有的闲言碎语。
苏婉柔死死盯着顾九龄,脸上掠过不可思议的惊诧,她浑身都觉得发紧,发冷,身体也不自禁的打起了哆嗦。
怎么会?
怎么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初顾九龄晕过去后,她是亲眼所见,被顾南湘的人带走,她也瞧见了的。
顾九龄落在了顾南湘手中,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现在怎么会这样?
她原本买通了顾九龄身边的粗使丫鬟,编了这个私通外男的故事,等到过几天,顾九龄腐烂的尸体被萧胤在娼寮里找到,便是让她死也不得安宁,让她蒙羞。
可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令和长公主也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忙冲宁安太后行礼:“母后,这是……”
宁安太后是从后宫的血腥厮杀中活下来的幸运儿,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不想两次被顾九龄耍着玩儿。
她脸色有些挂不住了,迁怒到了苏婉柔的身上。
真是个端不上台面的蠢货,之前还想利用她,这么蠢,难堪大任。
她脸色冷淡了下来:“苏姑娘,不给哀家个解释吗?”
苏婉柔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怎么给解释?让她如何给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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