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有机会活命已经实属不易了,程银、侯选没有什么犹豫,当即就拜喊道:“末将程银、末将侯选,见过主公!”
“两位将军,既然是自己人,便起来说话吧!”
得了小命,可还有家中老小呀!得到曾瑜礼遇,起身之后的侯选,忐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紧接着又收紧道:“禀过主公大人,我们家小还尚在张辽手中,还恳请主公大人为我们想得办法呀!”
程银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头道:“主公大人,您是凉州一州之主!这凉州之内,都是您的子民!您给我们支个招吧!如果能解救,我们当牛当马也要还您这个恩情!”
这当初在阎行纵横凉州的时代也算得上叱咤风云的两位大将,在今天已经狼狈的不成样子!
世事无常呀!若是将命运交付在他人手中,难免会走上这么一遭!若他们兵权在手,没引狼入室,岂会落得如此下场?曾瑜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投靠外敌者的下场。
不过这两位既然投靠帐下,曾瑜收服酒泉郡,也免不了依靠两人,若只是倚靠苏家,难免有些失衡。所以为他们两家解救家人也是应尽的义务,好在心里也有定计,曾瑜对他们这个要求也能满足,他表面微微笑道:“其实两位将军也无需担心,来人呐!请苏公子进账!”
苏公子?这酒泉郡哪里还有第二个苏家大姓?程银、侯选联想能力丰富,转眼面色一片苍白……
待苏问走了进来,两人面目更是冷了几分,这苏则好生奸诈,一方面忽悠他们两人为张辽效死,一方面却是私底下联络了曾瑜?
“参见使君大人!”这苏问进来也瞥见了程银、侯选,来不及寒暄,先跟曾瑜行了个大礼。
“程银、侯选是咱们凉州的大将,更是你们酒泉郡的顶梁柱!这一次能弃暗投明,继续为凉州百姓做好事,这是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曾瑜指着两人说道:“但他们的家人现在都在并州贼张辽的监控之下!若有不慎,两位将军便有可能遭受灭门之祸!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不但对于两位将军来说,这是一个悲讯!这同样对于酒泉郡来说也算是一个大的打击!连功臣的家属都任由并州贼人屠戮!那酒泉民心也无从谈起!你们苏家在福禄郡城,算得上是名门世家!现在我们也进入了酒泉郡内,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你们族人,让你们族人将两位将军的家人解救出来?”
功臣家属安全这个大帽子扣了下来,苏问有些惶恐,他躬身道:“我们苏家在福禄郡城根深蒂固,所有的城中大小势力都在我们苏家掌控当中,绝不会让张辽贼子有机可乘!一会,我就传信给父亲大人,让他一定注意城中两位将军家小的安全。”
程银、侯选对苏家的力量知之甚深,别看张辽在酒泉郡内作威作福,但往细里看,酒泉郡大县小乡都是苏家的力量。得到苏问承诺过后,他们才放下心来,谢过苏问、曾瑜之后,脸色竟有喜不自胜的神态。
投靠曾瑜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虽然曾经这位州牧大人是他们瞧不起的异人,但这位异人毕竟已经成长起来,是他们需要仰望的人物!比如现在,让他们忐忑无比惦记的家人事情,这位人物只需要说句话,那位苏家公子当场就要答应下来。再想想苏则近年来对他们不冷不热的态度,就可见得端倪。
既然决心一心一意投靠了,程银、侯选也一改平日的散漫气息,待曾瑜问计进军福禄郡城,如何驱逐张辽之时,他们都争先恐后抢着回答。
“连郡守苏则都投靠了主公大人,进军福禄郡城照末将看来,无需占领诸县,应直捣福禄郡城才是!”程银道。
侯选也抢着说道:“那张辽自以为是派兵马驻守在沿途各县,想要对主公大人您产生什么阻滞,完全是一种笑谈呀!有掌握全郡民心的苏家站在您这一边,您完全可以不顾沿途各县,直捣福禄郡城就是!只要苏使君一句话,沿途各县的县令绝对不会给福禄郡城输送什么战略物质,让他们持久作战!”
苏则的力量这么大?曾瑜才发现尽管自己将苏则的威信看重了不少,现在看来还是有些看轻了,连程银、侯选这两个墙头草都颇为推崇,看来苏家在酒泉的力量已经有种草木皆兵的力量!非同凡响!
曾瑜对待苏家的心态不知不觉已经从倚重变成了少许堤防,等平定酒泉之后,一定要将苏家调到姑臧,不然就算解放酒泉郡,日后也几乎还是等同苏家的独立王国。
坐在一旁的尹奉,脸色变了几瞬,难怪这酒泉郡这么难打!原来这个苏则对酒泉郡的掌控力是如此之强!
曾瑜不着痕迹瞥了一眼苏问之后,他笑道:“苏问公子,连程银、侯选将军都是直进福禄郡城的意思,你看如何?”
苏问答道:“在下才疏学浅,对军事一窍不通,这些只凭使君大人做主。”
曾瑜把目光投射在大帐内的杨秋、尹奉身上,这两位是身边对军事极为了解的将军,要是他们也认可,那就直接进军福禄城即可。
杨秋极为看重本土将军的见解,既然程银、侯选这两个本土熟知人文地利环境的将军都觉得可以直进福禄,那肯定也能按此进行,毕竟张辽是并州人,强龙不压地头蛇。想到这里,他便说道:“可以直接进发福禄城!”
尹奉虽然瞧不起程银、侯选,但是毕竟是地头蛇,据他了解,那张辽便是侯选特地去并州求来的大将,虽然张辽是强龙,但是强压了这些地头蛇,搞出来的反弹也是不可忽视的。依从他们的判断也能省许多事情,更何况一心想要一雪前耻的尹奉,恨不得当即就赶到福禄郡城与张辽决战,他也不希望一个县城一个县城打过去,那样实在太慢。于是他也点头道:“可以由两位将军在前引路。”
既然几位大将都没意见,曾瑜便直接下令道:“前锋仍有尹奉将军为主,由程银、侯选为副手,兵发福禄郡城,传令各军知晓。”
……
福禄郡城中,张辽还不知道乐涫县被收复的事情,为了应对即将到来的凉州联军,他不日不夜在福禄城墙上巡视着防务。
这一日,虽然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张辽仍踏步在这座古老的城墙之上,检阅着昂首挺胸,朝气蓬勃的并州兵,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张辽眼中,这座有着初级巨城防务的福禄郡城,就算迎对曾瑜所吹嘘的百万大军,也绝对不会逊色!
但,堡垒若是从内部攻破,那就比较危险了!
他一直对曾瑜无缘无故来进攻酒泉郡感到极为的疑惑,要知道他们可是和曾瑜签订了自治协议的,好歹也是白纸黑字写明的东西,怎么也得管个一两年的时效吧?这半年都没到,曾瑜竟然就想着来进攻酒泉!而且还是毫无征兆,极不符合常理的!
苏则,这位掌握酒泉郡十数年的郡守,这位老谋深算的政客,是他唯一防范的对象。
虽然苏则在这一场守卫战做出的贡献极为积极,又是捐物,又是发动人手来听从张辽的调派。
但,越是这样,张辽的内心就越是不安,政客的热情,实在授受不了,尤其在这种大军压境情况之下。
在远离并州的凉州,张辽并不像马氏这种家世显赫的家族那般有充沛的人手可用,做什么事情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更多事情上还得依靠苏则,毕竟酒泉是苏则的大本营,人手、财力都以苏家为显赫。
所以,在对待苏则这件事情上,张辽一直都非常矛盾,他想将苏则家族一次性端了,又怕惹毛了酒泉郡的百姓,也怕这种嗜杀的名声背负他一辈子,更是手中无人可用。
但是,苏家留在城中始终是个祸害!若是趁得他与曾瑜组织的凉州联军决战之时,趁机兴风作浪,岂不是自养祸端?
张辽立在城头思绪了许久,始终,没有个头绪。他抬头展望红霞般的天空,晚霞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祥和呀,可惜这种好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禀将军,有西域商人西巴拉来访!”城楼下士卒一声洪亮报告打破了张辽的沉思。
“将他带上来!”最近张辽加速将酒泉搜刮的金银、人口都运送往并州去,这个西巴拉正是个运输的好手,是张辽最近倚重的人选。
“将军大人,有要事相告呀!十万火急呀!”西巴拉急促地小跑上了城楼,累得嘘嘘的他,一上城楼就拜倒在张辽面前,紧张地说道。
“哦?”张辽平静地问道。
“属下手下不是有个小混混是那苏氏家人吗?”西巴拉得了张辽许诺之后,见面称呼就从小人变成了属下,他有些惊惶地说道:“他今天透出口风,他们苏家在打包家产,似乎有所外逃的倾向……”
这基本和自己想得差不多!苏则真的忍不住要露出马脚了吗?张辽眉目上挑,沉声怒道:“这消息是否属实?”
西巴拉对苏则那富丽堂皇的郡守府,早就有窥视之心,他激动不已地说道:“将军大人,绝对属实呀!那苏瑞可是苏家的嫡亲呀!他的消息绝对千真万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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