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大枪笔直伸出,如堂堂正义之师直取中门,成公英高呼一声:“来得好!”他一抖长槊,几个枪串出,欲来架住阎行这一枪。
见得那锋锐的枪头就要临近,忽地陡然加速颤动,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那枪头就如同幻影一般罩住了成公英任何一处角落,直刺过来,快得惊人。
此时,一缕夕阳照落下来,阎行整个人仿若大鹰一般,身子腾起,枪头带着凌厉的煞气,似乎此绝命一枪,就要致成公英于死地。
阎行在枪术上浸淫数十年,练枪每日最少对着靶子戳上千次,万次,无论寒暑雨雪,从未间断!枪术也是他晋升绝顶名将的契机!哪里是成公英能挡下的?
幸好,成公英见机得快,摇晃几下,闪过几次致命连刺,随后无法,只好一个懒驴打滚,翻落马下,才逃过阎行的追杀。
成公英为了博个公平,让本部人马退在百步之外,现在见了主将危险,本部铁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将阎行围得团团转,才让成公英真正脱离了危境!
“好一个阎行!某家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重新翻身上马的成公英也没有什么沮丧,反而脸色露出几丝赞许,这种战力的大将,也不愧为韩遂一直看重的人才。可惜呀,卿本良人,奈何为贼?在大军围困之下,任凭阎行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
这时候,凉州联军大部也赶到了,刚才那一幕走马斗将,都收在凉州众将的眼中。成公英能让韩遂依仗为金城郡的留守,不但忠心上面十分可靠,那身武艺和韬略也不在普通的二流名将之下,竟不是阎行的一合之敌!
这一幕看来,让此前与阎行斗争的马云禄娇躯一震,胸脯急剧颤动了一下,幸好没有正面和阎行对上几下,不然可……
金城将领李堪见得成公英差点遇险,不用吩咐,赶忙举刀迎了上去。领军死死将阎行围住,不留一丝缝隙,虽然阎行不过一人,但也是如临大敌一般对待。
正主就在眼前,不管别人怎么想,也不管阎行在凉州造成多大杀孽,曾瑜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阎行这个煞星收入囊下!让他的虎策府势力,拥有真正的定鼎之将!
虎策府做为凉州的最顶尖势力,拥有两个一流名将,摆在山中无老虎的凉州来看,的确是数一数二的,但摆在整个天下来看,却是啥也算不上,天下随便一个大势力,一流名将都可以装满一屋子,顶级名将也是如云!没有顶级名将撑上门面,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大势力!
嗯,或许有人质疑阎行的反骨本性!降而复叛等等……但是为人君者,理应胸怀宽广,能有机会拥有一个绝顶名将,却要白白放过!不是人主所为,更会让天下人耻笑!曾瑜决计是做不出灭杀阎行之事出来,而且作为异人主公,曾瑜也可以对招降者进行动态的忠诚查看,不会让阎行如史书那般反叛韩遂那般容易。
事前吩咐过,知道曾瑜心意的杨秋、泄归泥在李堪过去之后,也尾随跟了过去,紧接着有些桀骜不驯的尹奉也摆枪过去了。
其他诸将,在没有曾瑜发号施令之下,都安静在曾瑜身后,静观事情的变化。许多人都知道异人比原住民更重视名将,孔信的死并不能代表曾瑜也要对阎行赶尽杀绝……瞧,对阎行有莫大怨恨的阳逵、麴演都被留在打扫战场,这侧面就能证明了州牧大人的心意……做为这位异人州牧大人的下属,他们不能越俎代庖。
对于身边的诸将立场的选择,曾瑜颇为感到高兴,只是对尹奉的冲出去,颇为疑惑,这可是在他的计划之外!尹奉,如没有收服的杨秋一般,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名将!很有可能在战事中晋升一流名将,曾瑜可不想让他扰乱了自己的打算。
做为二流名将中的绝顶名将尹奉也不傻,知道阎行对曾瑜的重要性,不过他却是要借着与阎行一战,冲破一流名将那道门槛!而且他也要借着这一战,来表示对曾瑜的忠心!经过凉州这一役,他心里已经雪亮雪亮,曾瑜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这个时候,连他曾经的恩主马艾都选择了站队,他岂能不随波逐流?
他选择站队的方法很简单,只是纵马跃到众军士后面,指着被围在场中,一脸毅然大有临死也要抱几条人命下去的阎行,冷喝道:“彦明兄!你也有今天!祸乱凉州,闹得全州不得安宁,你也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难道你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真刀真枪干上一次就行了!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阎行自知理亏,也不废话,短短应了一句,就持枪漠然立在场中央,一股英雄末路的感觉扑面而来!
尹奉与杨秋、泄归泥等人对视一眼,露出无害的眼神,示意出不会破坏曾瑜打算的表情,然后再上前高喝道:“今日有使君大人在前,你若能悔改,未尝没有一条活路!诸侯乱世,国家动荡,现在我们凉州理应抱团,上下一心,免得被外人所乘才是!彦明兄,你觉得呢?”
“哈哈!异人的打算我岂能不知?抓了我们原住民,成为他旗下走狗!你们愿意干走狗之事,休来扯某家干系!”阎行嗤之以鼻,长枪扬起,一副随时动手的模样,冷声喝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史书真理!某家沦落如此,也不怪任何人,放马来战吧!”
“彦明兄,休得这样不近人情!好歹,你我都曾在韩遂公手中效过力!”杨秋知道阎行功利心重,这就是他的致命弱点,等尹奉说完之后,于是他也不慌不躁说道:“彦明兄,您是绝顶名将,与我们的战力差之天上地下,我们几乎都不是你的一合之力!若是你能在使君大人座下效力,地位能弱于我们吗?”
曾瑜见得尹奉、杨秋这种说降,还真是别出生面,竟在战场之上大摇大摆招降阎行,不过正合心意,从中也看出来尹奉的投效之心!这一场战役,果真是让凉州群雄归心呀!曾瑜内心窃喜,不过当前最主要还是配合众人说服阎行,那是最好不过了,当杨秋话音一落,他就收敛心气,高声喝道:“若是彦明公,能够弃暗投明,曾瑜必以高位待之!”
阎行无视之,只是冷笑道:“区区一个异人,安能挡天下诸位英豪的滚滚车轮吗?你们太抬举他了!若是你曾瑜小儿,敢于某家一战,胜了某家,这个要求或许还可以考虑考虑!”
阎行的狂傲,激怒了众人,若不是看在曾瑜一心想要擒获他的面子上,定然将这个几次祸乱凉州的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成公英嗤之以鼻:“瓮中之鳖,好声好气和你说话,那是抬举你!这是使君大人仁厚,要换成是马腾公或者韩遂公,早将你一刀给撂地上了!”
李堪一摆大刀,欲拍马上前,“狗日的阎行,给脸不要脸!你祸祸凉州百姓,让百姓流离失所!真是罪该万死,现在使君大人给你一条活路走,还用高位来虚位以待,你还有什么话来好?
杨秋和泄归泥也是举着兵器喝骂,这个阎行实在太有恃无恐了,让众将心里着火。
阎行看出曾瑜对他势在必得的心理,任凭众人叫骂,他也犹自不动,一脸欠揍的样子,似乎对着众人无声的呼喝:“有种,你们就上来!”
不过尹奉却是看出他内心的焦急和虚弱,一个堂堂的绝顶名将,刚开始受困,还能独自走出来,为逃军遮风挡雨,当时确是一心求死,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阎行的态度越发傲慢,越发有恃无恐,尹奉能断定他的求死之心,已经悄然散去!想要求死,直接和围着他的将领、士卒决一死战即可,何必罗里吧嗦,浪费体力?等到天色一暗,体力消磨下去,想要拼命,连拉几个垫背的力气都做不到吧?
这其实就是一个契机!
于是尹奉引枪摆出战姿,咪咪笑道:“使君大人的雄姿伟岸,焉能是我等能够评论的?彦明兄,您也算得上人才难得,顶级名将的地位和身份,都是高出我们不少……这样,我们都是武将,就以武力论高低如何?这前面有杨秋、我、泄归泥、李堪、成公英五人,只要你能同时战胜我们五人!某家就擅自做主,放你离去如何?若是战不胜,那就委屈彦明兄在使君大人帐下效力,如何?”
阎行眉宇颤动,能有逃命的机会,岂能不好?他眼神在前面五将面孔上扫过,其中有杨秋、泄归泥为一流名将,其他三人都是二流名将之中的顶级名将,这股班底是曾瑜手中的最强阵容!不过对于极为自负的阎行来说,他仍有信心打败这五位名将!
他唯有对尹奉话语中的权威性感到质疑,尹奉并不是曾瑜,他有什么权利让层层叠叠数万人马放他安然离开呢?
阎行的犹豫落在众人的眼中,各自表情都不一样,大都都是对阎行落入圈套而感到欣喜,唯有马云禄心里有些焦急。
马云禄从内心哀叹一声,阎行独战五员大将,明显是中了圈套……曾瑜若真能收服了这个绝顶名将,那么他们马氏家族在凉州也只能靠依附他来过日子。
虽然马云禄对曾瑜还是比较欣赏,甚至列为了联姻目标,不过她却不希望曾瑜扩大后的势力无法控制!这是作为马氏族人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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