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梁王
月上枝梢。
位於沧元城的梁王府。
府邸坐落於城西,规模相当不俗,单各式各样的庭院就有十来处,不止有中原九州的风格,甚至连北齐和西域样式的別苑都有。
梁王姬爬在剑州的名声一向不好,这位王爷在当世子时就是州城最享誉盛名的紈絝。
原本王府不少老人还觉著世子殿下是在藏拙。
毕竟將女子割乳浸猪笼,將男子剁碎了丟进兽笼里餵狗的行径虽然残忍,但死的都不过是一些杂草一样不值钱的人罢了。
有的人甚至觉得这样一个暴虐的主子怎么著都要比烂泥扶不上墙,连只鸡都不敢杀的主子要好。
可姬虺当上樑王后的举措却叫这些老臣彻底死了心。
因为他继承王位后非但没有收敛往日行径,反而更变本加厉了几分,甚至连老梁王留下的那几位嬪妃都没放过。
一个王可以暴虐、可以残忍、甚至可以草管人命无恶不作。
但要为几个什么也不值的女子彻底污了自己的名声,就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因此沧元城这座原本十分煊赫的府邸,近年来却是越来越冷清了。
宅邸后院,月光爬过高墙峭瓦,照亮了半片湖面,湖面波光粼粼,宛若浮动的金子。
身著彩衣的侍女们垂首侍立在廊道左右,艰难的忍受著寢殿內不堪入耳的声音。
宫殿中有仙子浣衣和神女飞天两大屏风,有著一双冷厉水蛟眼的梁王此时正骑在一大团白腴之上。
那原本在府上极尊贵,甚至是老梁王两位侧妃之一的雍容女子如今只能媚笑著奉迎这位冷酷至极的新主子。
即便雪白脖颈都被掐的发紫,对上那对阴冷眼眸,女子也只敢露出諂媚討好的笑。
姬虺似乎是过了兴头,垂眸看见女子討好的笑,啪的一声就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隨后见对方挨了巴掌后居然露出了更諂媚的笑,这位梁王终於笑了起来:“母妃不是王府公认的贤德端庄吗?怎么这会却在本王面前卖起笑来了?”
那位曾经的王府侧妃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一脚踹翻:“若是寻常女子卖笑,本王见她笑的可人了,说不定还会赏些银子下来。”
“可到了母妃这,能討到的就只有本王的巴掌了。”
“老东西在的时候母妃可是端的一手好架子,在本王面前也装的像个贤妻良母。”
“可你这婊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当王妃吗?”
“下人们喊你一声娘娘,你就真以为能当本王的娘了?”
姬虺说到这,甚至直接掐住了女子的脖子,声音也冷厉了起来:“你给老东西生儿子本王都可以不管,可你也配学她!”
那女子被一脚踹到了床头,额头都被撞出了伤口。
可她也只敢在姬虺看不到的地方怨毒一瞬,等再爬起来时,就又全然变成了討好的媚笑。
姬虺骂了一通,似乎是仍觉得不解气,又对著她指了指桌案上的一副画像。
画像上是一位气度雍容到了极致的女子,凤冠霞帧,尊贵的像是一位君临中原的女帝。
那女子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很快就爬到了那副画像上。
她眼眸有些羞耻,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病態的畅快。
姬虺冷冷的看著这一幕,脸上终於出现了一抹真情实意的笑:“真是两个货真价实的婊子。”
“可惜你这婊子没人家能耐,同样是娘娘,京城那个可是马上就要骑到整座天下头上了,你却还要求著让本王骑。”
那女子身子颤了下,继而看向身下画像的眼神便凭空多了几分怨毒。
仿佛她如今遭受的苦难,与对方也脱不了干係一般。
但两者分明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似乎是看出了姬虺对这位太后娘娘的覬覦,女子在对著画像羞辱完后,很快又凑到他身边奉承了起来:“王爷是千金之躯,那夜絳珠不过一篡逆之辈,说不得有一天也要像奴婢一样————”
姬虺听到这,却是冷笑著在她脸上拍了拍:“你怎么不把夜王也说上,还有青冥山的陈青鸞?”
女子听见姬虺莫名的语气,还以为哪里又触怒了这位王爷,很快就匍匐下来开始告罪。
没成想姬虺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捧起了女子的脸颊,颇有些怜爱的替她擦拭了下脸上的泪痕,那对水蛟般的眼眸也似多了几分情意:“我就知道母妃最了解本王了,为什么不敢说呢?要是真有那一天,本王让她们都给母妃作小好不好?”
女子听到这,眼眸都恍惚了一瞬。
可她还没来得及受宠若惊呢,就又被一巴掌扇回了原地。
姬虺於是更畅快的笑了起来:“哈哈哈!”
“婊子就是婊子,本王想把狗养熟了都得餵点好的,养你比它们都简单,赏几个嘴巴子就知道自己爬过来了,真是好听话的一条美人犬。”
“就是不知道夜絳珠和陈青鸞这些鼻子恨不得翘到天上的娘们背地里是不是也跟你这婊子一样。”
那女子终於諂媚不起来了,虽然脸上依旧掛著习惯性的笑,但眼眸却怨毒到了极致。
寢宫屋檐上,剑雨华和陈青弯听到这,都看向了对方。
男人倒还好,对王侯之家的这些乱象尚有心理准备。
女子就真是面若冰霜到极致了。
特別是听到对方居然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已是中原剑魁的女子便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了。
剑雨华这会也没了留人一命的想法,怕陈青鸞进去看见不该看的,才拦了拦她。
宫殿內部颇为宽,相较於灯火通明的王府,內室显得有几分昏暗,只能透过屏风,看见床榻边缘有几盏灯火。
梁王姬虺看见那道佩戴青铜鬼面的人影时,便意识到了自己的结局。
相较於方才的暴虐,他这会倒才像个贵气的王爷。
姬虺先是不慌不忙的从那白腴女子身上爬起,隨后又扯过一件外衣罩在了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真正看向了来人,语气颇有些玩味道:“看来阁下就是夜絳珠那婊子的入幕之宾了。”
“怎么,当朝太后的滋味如何?骑上去的时候是不是感觉自己骑到了整座天下头上?”
剑雨华没说话,甚至连手都没抬,仅仅是食指在桌上扣了扣。
可姬虺却感受到了一股堪称恐怖的压力,几乎让他瞬间匍匐了下来。
“你就这么急著寻死?”
男子的声音冷漠的像来自九幽冥府的阎罗。
已经像死狗一样瘫软在床上的姬虺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求饶,反而冷笑了声:“呵呵,果然是夜絳珠那婊子的走狗,话说你到底骑她没有?倒是跟本王说说啊————”
姬虺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发觉身上的压力激增,几乎要將他浑身的骨头都碾碎了,但他依旧没有求饶,反而是嗬嗬笑了起来:“阁下要杀就杀,姬虺这辈子可还没向人求饶过。”
剑雨华说实话还真是头一次遇上这么硬的骨头,想想还是暂时收了威慑,只是淡漠道:“你骨头再硬,衙门也有的是法子敲开了再碾碎,老实回答几句话,兴许还能让你走的轻鬆些。”
姬虺艰难的抬起脑袋,那对水蛟般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剑雨华,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
不过没过多久,这位骨头颇硬的梁王又自顾自的笑了:“你先说说夜絳珠那婊子究竟是什么滋味?夜王那小婊子你是不是也玩过了?
”
“若是她们不听话,本王兴许还能教你几招,保管把她们训的服服帖帖的。”
剑雨华终於没了耐心,最后说了一句:“太后原本是想留你一命的。”
姬虺听见这话,眼眸瞬间就瞪圆了。
不过在剑雨华冷冷的视线中,他那原本极为夸张的痛哭流涕很快又变成了更为夸张的大笑:“哈哈哈哈哈”
“那婊子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这剑州乃武帝陛下亲封给本王的祖业,连带著整个天下都是我姬家的。”
“她一个將种门户出身的女子,要篡主子的家业也就罢了,还敢恬不知耻的要宽恕本王?”
“滑天下之大稽!”
说完,这个看著已经有些疯癲的王爷缓缓爬起身,终於面向北方跪了下来。
但他仍旧畅快的笑著:“老东西,你说你当年怎么就不知道再爭点气?留下的这点基业还不够本王败的,几年就没了。”
“现在咱爷俩都要被一个娘们骑到头上了,祖宗的脸都被丟光了!”
姬虺说到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得反而更厉害了:“不过丟人也是你丟人,老子可不丟这个人,我现在就改姓隨我娘!”
“我娘命薄,当年想修一间寺院你都不愿意,好在她儿子孝顺,我可拿了一州之地跟老天爷换她老人家的福报呢。”
“当然,儿子对你也孝顺,咱爷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好一块下地狱了。”
这位梁王直到被一剑穿颅,依旧在猖狂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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