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回到房间里还有些遗憾,要知道刚才坐在自己对面的可是一座移动金山,目前国内对煤炭业还有个别样的称呼,叫黑金,足可见其分量,尤其是当下银行还没封锁煤炭业的融资渠道,毫不夸张的说,都可以称之为商业中最让人诱惑的。
钱书德是惠北首富、耿爷是海连的商业象征。
但与这位狠狠挖了十五年坑的西山富豪相比,恐怕资产也得差很大一截。
遗憾归遗憾,但自己身上没有能让他源源不断“支持”的理由,万一哪天发现自己与静姐也只不过见过一面而已,他可不想得罪这么大的敌人。
慈善晚会顶在晚上八点钟,能持续多长时间暂时还不得而知,邀请函已经送过来,是神仙派人来的,但他侧面打听了一下,组织者貌似不是神仙,至于是谁,好像是特区这边的一位富翁。
回到房间又给海连打了个电话,询问下最近情况,一切无风无浪,所有事情都在稳步前进,外部倒是有两件大事,第一是孔瑞被判了,总共十二项罪名,多数都是经济问题,一共判了十三年,当下海连人都在唏嘘,没有人能坐稳位置,不是进不去,就看是否有人想让你进去…兔死狐悲。
第二件事是在孔瑞背叛的当天下午,过了个年,又向百岁迈进一步的耿老爷子病倒住进医院,听人说这次很难出来,女星秦芳的爷爷,也就是人们说的秦将军亲自来到海连看望老同学,过程不长,也就十分钟而已,却搞得一个省从上至下紧张兮兮,医院附近的马路和制高点全部被戒严。
这也让人们看清了能屹立在海连几十年不倒的耿爷的底蕴。
同时,也让人们更加悲观,虽说以前耿爷不插手海连外的事,最起码李老爷子、王爷、神仙这一层面都知道海连有这么一位,海里人对外投资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或阻力,至少耿爷能站出来。
商人逐利不假、同行是冤家也不假。
但耳熟能详的浙商会、晋商圈、潮汕帮等等都是真实存在的,有时候大家需要抱团才能取暖。
两个象征人物都要倒,群龙无首,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刘飞阳知道这些,不免摇摇头叹息,神仙曾经在非洲大草原上凝望苍穹问过“这片天万年以后还在,而我,万年以后会在哪里?”
这是境界问题,也是哲学问题。
此时的刘飞阳勉勉强强能懂得一些,他再回头看自己在耿爷和孔瑞,乃至当初的马汉、钱书德,甚至最开始的吴中齐老三,这些人物扮演中的角色,没有意气风发的庆幸、没有物伤其类的悲哀、更没有对其他事情的患得患失。
有的只是一句:这应该是历史规律,车轮缓缓前行…
在宾馆内想想这、想想那,没有人来骚扰,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已经来到晚上七点钟,刘飞阳带着赵志高穿好衣服下楼,他之前与酒店沟通过,让他们出一辆车接送,毕竟去那种场合门口停着一辆出租就不好了…
刚走到楼下,就看到穿着同样严肃的常宝发站在大厅里。
常宝发心情不错,今天上午与刘飞阳说了一堆,绝大多数都是真话,关于他追求艺术那段更是真实到不能再真实,后来在朋友的介绍下他看过一本书,叫《白鹿原》其中有一段描写是:武举人娶二房小妾永保健壮的秘籍…
说武举人每天把红枣塞到小妾身体里,捂一夜第二天再吃。
他记忆犹新。
他把刘飞阳的离开归咎于小雅剥的那个鸡蛋。
所以回房间之后也就按照武举人对于小妾的描写,让小雅把鸡蛋“吃下去”小雅疼的吱哇乱叫,他等不了一夜,两个钟头就让小雅“吐出来”还别说,鸡蛋非但没碎,反而更有光泽了,虽说没吃,但也有报复的快感,让这么长时间的压抑心情放松一些…
他果然是等刘飞阳的,别看把参加晚会说的轻松,实质上也是第一次参加纯纯的处哥,而且他不是很幸运,用了足足五年时间才拿到一张邀请函。
看见刘飞阳下楼,满脸堆笑的迎过来“刘老弟,你可让哥哥好等啊…”
有种亲昵的责怪,恰到好处,不让人反感。
“常总…”
刘飞阳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常宝发倒也不会主动让他把称呼拉进。
“我也去晚会,要不然咱们一起?”
他再次发出邀请。
刘飞阳想了想,今夜的晚会可要比今早在酒店严肃多了,在那里认识朋友、抱团取暖,这都是可取的,但还没走入会场就一起出现,尤其是被静姐看到,可能会想其他的,不求自己获得多少,至少不想失去…
惋惜道“我还得去朋友那里一趟,然后才能去晚会…要不然咱们在晚会汇合?”
常宝发不知道真假,但知道是拒绝。
哪怕等了近两个小时,结果与预期的还是截然相反,也没表现出任何不满“这样啊…那老弟你先去忙,我先去一步,在那等你…”
“好…”
刘飞阳有些汗颜,总觉得常宝发说话有问题,让人情不自禁想别的。
一起走出酒店门口,又寒暄几句,常宝发目送两人上车离开。
“西山常宝发?”
赵志高在大厅里就认出来是谁,没动声色,直到坐上车离开才问道。
刘飞阳让师傅绕一段路再奔目的地,诧异道“你认识?”
赵志高点点头“前年我在上面那个国家的时候,老爷子让我回来处理个人,就是常宝发!应该是因为煤炭的事,我刚刚赶回国内,可不知道为什么任务就取消了…”
刘飞阳听到这话微微错愕。
没想到这个常宝发与李老爷子还有些过节。
正如他所说:世界真不大,走到这一步好像都认识。
赵志高又道“直到我要从李老爷子那里回来的时候,听乔安提过一句,好像与大西北的一个人有关系,那个人挺神秘,李老爷子也讳莫如深,基本不怎么提及,好像姓尚…”
“姓尚…”
刘飞阳在嘴里轻轻念叨一句,没再多提。
司机在路上绕了一小圈,本应该七点半钟到达,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七点四十,这样也好,有时间让刘飞阳充分感受国内超一线城市的灯红酒绿,地点距离水丘静的葡萄酒庄不远,如果是白天应该能看到,也是一处很大的庄园。
车开进院子里。
正前方是一座三层楼建筑,举架奇高的“城堡”院子内灯火通明,靠近围墙的一圈能看到有穿着一丝不苟西装的安保在巡逻,刚走下车,刘飞阳就感受到浓浓的权势气息扑面而来,车的价值高地已经不能代表车主地位了。
看车牌。
除了一辆为五个九的车牌外,其他车牌在普通人眼里稀松平常,但在行家眼里就会瞠目结舌。
他望向“城堡”深吸一口气。
这可能是他出入过的最高档,或者说放眼国内,都是最顶层的聚会。
缓缓道“我可能是这里最穷的了!”
“嘿嘿…”
赵志高也看向过去,发出憨厚的笑声,从村子里出来开始,他就坚信阳哥能有成功的一天,这其中有过很多挫折、很多磨难,但能看到前方,一切都值得了。
两人迈着外人看不出是第几次来的步伐,缓步走进去,刚进门,高达三米的双开木门就被站在旁边的女郎打开,正前方是一出古色古香的屏风,还看不出内部,不过从头上遥远的天花板就能看出,这里非同寻常。
两人绕过屏风,走进里面。
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大,很大,整个一层几乎没有房间,与外表看起来差不多大,里面已经站了近百人,并不拘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端着酒杯笑着交谈。
穿西装的…恐怕只有他们俩。
算上常宝发,应该有三人吧…
正前方有一处舞台,几名穿着旗袍的少女正在弹古筝,声音让人能听见,不至于达到吵人的地步,很清淡。
二层,装修的很平常。
简单的说,这里是戏园,二层就是包厢看台,能直接看到舞台。
至于所谓的第三层,究竟是什么不得而知,因为从这里看上去,只能看到三层的地板而已。
看来,在哪里都有特权阶级,人上还有人。
刘飞阳看了眼二楼还坐着人,心里感慨一句。
收回心思,他就悲哀的发现没人认识自己,自己也不认识任何人,端着酒杯要融入某个正在交流的小圈子,好像有些突兀,可不融入进去,在这里站着有些傻乎乎,他又用眼睛快速的扫一圈,发现只对两位面熟…
一位地产的大鳄,经常上电视,对趋势发表见解。
在富豪榜上都排在前二十。
另一位是做食品的,主打儿童饮料。
也在榜上,已经进入前十了。
这样的人物都在一层交流,那么二层做的都是什么人?三层呢?
他对的这晚会越发敬畏,要了杯酒,想着既然来了,就不能一点收获没有,要不然浪费了神仙的一番好意,反正已经进入这里,捞一点鱼是一点鱼…
正奔着那位排在前十的富豪走去。
放在兜里的电话突然震动起来,停住脚步,拿出电话,见上面是个陌生号码,想了想还是接起来。
电话里传来很有母性的声音“看后面…”
刘飞阳回过头,就看到位于门口的正上方,也可以说二层正中央的位置,水丘静端坐在那里,微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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