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事情都没摆在台面上,而是在台面以下暗流涌动,这倒不说说所有人都狼心狗肺,也有一部人出于道德表示,支持耿爷临终前做的任何决定,哪怕刘飞阳接手后大刀阔斧也能接受。
刘飞阳在夜晚时下去一次,已经过了凌晨,有十几人要为耿爷守灵,熬夜不眠不休,他倒没在楼下坐着,只是看了看没有什么意外就上楼休息,徐璐自然没有离开,就睡在那个房间里,明眼人都记得她上楼就没再下来过,更印证了人们心中猜测,好在房间内没有传来翻云覆雨的声音,也不至于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第二天,已经有人把电话打到刘飞阳手机上,询问耿爷临终前的嘱托,这种事情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所以也就没多提,告诉他们等把耿爷安葬之后会有结论。
这天整座山上继续弥漫着哀伤气息,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从社会地位上来讲,要比第一天的海连本地人高的多,比如神仙派了人前来、李老爷子身边的乔安也亲自前来,还有那些昨天就把花圈送来,摆放在前排的人,今天亲自来吊唁,这些人称得上耿爷生前好友,也再一次向人们展示了他用一辈子积攒下来的人脉,奈何在闭上眼睛的一刻,就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下辈子带不来,这辈子也带不走。
除了让人震惊、家属多听两句节哀之外,别无其他。
一天再次过去。
虽说今天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徐解放之流也都离开开始工作,但海连却越发风起云涌,人们关注的点主要有两个:第一是海商会的会长由谁来担任,这个是由自发加入海商会的会员选举产生,并不是官方指派,当然,成为会员有一定门槛,制定了资产必须得在九位数以上,并且公司总部在海连等等…
第二就是耿爷留下的遗留问题该如何处理。
这两个问题都关乎人们的切身利益,积极向自然不用多说。
一眨眼,已经是第三天时间。
这天来吊唁的人为耿爷的同乡代表、留学时期的同学代表、还有耿爷资助过的学生,以及耿爷提供过支持的社会机构、慈善机构…
不得不承认,人在临走的时候能做到像耿爷这样,当真称得上一辈子没白活,刚刚吃过丧饭,客厅里变得寂静些许。
这时从山脚下走上来一位女人,头发已经挽起来,肤如凝脂的脸蛋像是布满了一层银霜,不是很冰冷,却是很晦涩,黑白分明的眼睛也不在如以往那般透彻,好似沙尘暴刚刚掠过湖面,蒙上一层厚厚的尘埃。
这条路上还站着人,除了那些安保公司派过来维持秩序的人之外,也有海连人,因为按照北方的习俗,耿爷要在天没亮的时候安葬完毕,算起来再有十几个小时,就真的尘归尘土归土了,都来送最后一程。
他们认识这个能把丧服传出别样韵味的女人,叫安然!
是这两天以来还在玩金屋藏娇的刘飞阳的正牌夫人,两人没结婚,不过外界传闻情比金坚,人们也都在好奇刘飞阳究竟如何取舍,她走了一路,迎接了一路目光。
安然知道她们在看自己,却没回应。
只顾着向山上爬,等走到别墅前的时候,鼻尖上已经出现细密的汗珠,这座山爬起来确实很吃力。
客厅内的人看到她,没有悲伤,反而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无外乎刘飞阳就在楼上,而房间里有别的女人,他们很想知道这两个女人撞到一起,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彗星撞地球般爆炸?仇人见面刺刀见红般爆发?
无论结果如何,刘飞阳的选择就至关重要,选徐璐或者选安然,都能以此为依据推导出端倪。
安然走到灵堂前三鞠躬,然后与别人一样对家属说了声节哀顺变。
最后问道“飞阳在楼上么?”
家属默然点点头。
安然不再多说的向楼上走去,步伐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楼上没有几个人,小客厅里坐着负责事宜的先生,还有刚刚吃过饭上来的人,有一些认识安然,见她走上来,脸色顿时变得绚烂多彩。
目睹着她走到刘飞阳的门前,抬手敲了敲门。
几秒钟之后就看房门被打开,坐在外面的人看不见是谁,也没听见谁说话,但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对视的眼神一定很滑稽,见没有立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嘶吼声,还走进去把门关上,这些人不禁摇摇头,看不到好戏喽…
开门的是躲在房间里很少下去的徐璐。
当她看到安然的时候,身体确实不禁颤动了,不如第一次送车时与安然的谈笑风生,毕竟现在是被堵在房间,尤其自己还穿着一身真丝睡衣…
徐璐穿的确实很清凉,全身上下只有一间清凉睡衣而已,她对耿爷没什么感情,也谈不上尊重,之所以在这里,都是权宜之计和考虑影响罢了。
“然…然姐,你来了!”
徐璐声音很是尴尬,她在刘飞阳面前放荡形骸归放荡,终归没有让人窥觑自己一切的癖好,男人不行,女人也不行,浑身起鸡皮疙瘩,只是觉得现在回去穿上衣服太刻意,不得不站在这里。
安然微微一笑,并没太多激动,哪怕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传闻是传闻、相信是相信,可摆在眼前的才是事实,视觉的冲击力总要比听来的更震撼,缓缓回道“过来吊唁”
刘飞阳本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听到声音,猛然回过头。
看到安然就站在门口,算起来有近十天没见到,可偏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身上那件早就穿在身上的衬衫,不是白色、而是黑色。
两人对视。
眼圈都不禁布满红血丝。
站在两人中间的徐璐左右看看,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像个罪人一般,心里竟然还生出一股无助感,觉得尴尬,但也不能现在出去,外面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如果被人理解成落荒而逃,那么这么长时间的付出都会变了味道。
转过身,从柜子里拿出她换下来的衣服披在身上,能挡住些是些。
她的走动打破了两人的对视。
安然没有等刘飞阳主动开口,缓步走过来道“听说你已经回来好几天了,一直在忙咯耿爷的后事,这几天我也一直在忙着公司的事,换季了,各个服装厂、杂志都在需要模特展示,我也盯了好几场,今天才有时间过来…”
她走到这边,当成徐璐不存在一样,坐在椅子上。
刘飞阳深吸一口气,这口气好像没下去,就憋在胸口里,很难受,要是安然进来之后大吵大闹他心里到能舒服一些,越是这样,越难捱。
坐到对面的椅子上,想了想道“如果感到累了就回家休息,咱们现在的处境比以前好很多,不用为生计发愁,也到了该享受生活的时候…”
安然道“是啊,享受生活,金屋藏娇…”
终于听到她有一丝抱怨,可抱怨的苍白无力。
刘飞阳又看见那双一直以来让他如沐春风的眼睛,就在那个女人的脸上,她永远那么恬静,哪怕偶尔会展露出峥嵘,在自己面前永远都是最初看见的样子,从胡同最里面的房子,推着一辆破旧却被擦得很干净的自行车,走出来的女孩,扎着马尾辫,一尘不染…
看了几秒,刘飞阳主动躲闪,看向徐璐道“我不会娶她!”
徐璐听到这话浑身一颤,心里莫名的嘭嘭乱跳,不知道这话是不是在跟自己说,如果是,他的意思就是不会娶安然,那么是要娶自己?
愣在原地,眼睛乱转。
相比较而言,这俩人都镇定的多。
安然知道他是对自己说的,摇摇头,不再说那些已经发生的,没有意义的话题,主动开口道“已经有人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询问耿爷在临终前是不是把财产嘱托给你,我想是的,但是没说,因为这几天你没回家别人也都知道,现在外界已经乱了,趁着今天有时间,就过来告诉你一声,得想万全之策,要不然等耿爷下葬,消息公布出来,可能会变得很麻烦...”
人一旦变得敏感,听任何话都会变得敏感。
刘飞阳还是看着上身挡住,下身若隐若现正不知所措的徐璐,开口道“我心里有数,既然敢接这个烫手的山芋,就做好了迎接任何挑战的准备,没事!”
安然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一些,好像看见了当初那个穿军大衣走到自己家门前的大男孩,那时候也是这样,说话不敢看自己,有事都让赵志高开口,住在自己家里一段时间,都不敢与自己对视。
“还是小心为上,李老爷子之所以一直没能对海连指手画脚,是因为担心海连这些人联合起来抵制他,虽说现在没人能有耿爷登峰造极的影响力,可一旦犯了众怒,后果还是很严重的,还有十几个小时公布结果,还得再想想清楚”
徐璐终于看出来,刘飞阳看着自己,可眼中根本没有自己,安然更是,完全把自己无视了,觉得很别扭,开口道“你们先聊…我下楼看看!”
“刷…”
此言一出,就看安然猛然回头,眼中有道一闪而逝的光,刚出现,又被掩饰很好的收回去,平静道“在房间里吧…”
口吻是商量,更像是命令。
那道很难捕捉的光被徐璐很好的捕捉到,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呆滞点点头道“好…”
ps: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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