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还在继续打,他们就在身后战战兢兢的站着,遇到进球不知疲倦的拍手叫好,要是被人看到会认为这一幕很滑稽,几位大老板居然在身后心甘情愿当捧哏角色,可实质上是在绝对实力面前,真的无法让人喘息。
打完一轮,这才把手上的球杆递给旁边的球童,转过身重新打量几人,看了看,然后迈步向后方的休息室走,秦芳动作没有过分亲昵,只是走在旁边,他们见状,赶紧跟在身后。
“说吧,有什么诉求!”
刘飞阳古井不破的开口,事实上,他来南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深入王爷财力的重度区域,首先是不相信还有人敢对自己安全作出威胁,其次是故意在这里扰乱王爷的军心,这几天来以来,再次见证了“新老思想”的交替。
刘飞阳是通过各种办法,包括邀请各个报纸、网站、电视台为博实基金造势,一线城市至少有一条主要干道的两方广告牌是在宣传博实基金,同时请经济学家、大学教授、各类别观察员、以及民间认为的股神制造舆论。
相比较而言,传统的王爷就要保守的多,还秉承着低调的原则,看不上下面的涓涓细流,走的是上层路线。
目前看不出谁优谁劣,还需要时间检验。
“刘董…我们是来向您道歉的,之前出资购买王爷的基金,有欠考虑,只要合约一到期,我们保证在第一时间撤资,并且以后不会与他产生半点交集…所以,您看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公司是我们的心血,是命根…”
南方百货的老板满脸畏难的开口,其他人点头赞同。
从经济学的角度上讲,买卖力度,他的公司股份最强,算是标杆。
在上市之初有人提醒过他,流通股太多未必是好事,可那时他很狂妄,哪怕市值十个亿,想要控制公司,至少也得用三个亿现金购买股份吧?况且不止十个亿,不要说当初,就是现在能拿出这笔钱的也不多,谁成想遇到刘飞阳这个家伙,弄来了一帮玩现金的赌王,太让人恐惧了。
“公司看重的是价值投资,不掺杂个人矛盾,而且,股票上涨,你们的身价也在向上走啊,我盈利、你们涨身价,这是双赢!”
刘飞阳没回头,只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着。
几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都在骂:双赢你个鬼,身价是上涨了,可公司丢了,所赋予的权利能一样么?
他噤若寒蝉的又道“刘总,您是在海里游的蛟龙,我们就是田野间小溪的臭鱼烂虾,不仅是分量不一样,生存的环境也天差地别,您翻个身掀起的巨浪能淹死我们,我们都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别无他求,仅希望守着这份基业直到退休,还请刘总成全…”
“希望刘总成全…”
秦芳心也很善,但不至于盲目,尤其是在游艇上看过最纯粹的生死攸关之后,变得更加理性,几人的畏难看在眼中,他们的哀求语气也听在口中,但并不会参与,就像那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当初一刀刀砍在自己男人身上的时候,不也没人手下留情?
已经走到休息室里,吹着空调,温度骤然下降,这里相当于休息大厅,再进入就是更衣室,楼上倒有休息室,不过没必要进去,刘飞阳走到红木沙发上坐下,很硬,他们几人没有坐,都如犯错误的小学生一般,站在对面。
刘飞阳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然后缓缓道“我只抓大方向,公司具体是如何实施并不是我负责,如果你们有疑问,可以咨询集团的投资部门…”
敷衍。很敷衍。
几人听到这话,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
他们来的时候就想到不会很顺利,可当绝境摆在眼前,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都不太懂市场,但身处其中不得不关注,了解这两天两人投入的资金,已经够把他们的公司绑在一起买几个来回,在这种级别的人物面前,自己确实不够看。
但不能就此放手,只要稍稍松懈,就是整个公司葬送的命运。
“刘总!”
南方百货的老板咬咬牙,重重道“您给我们出个主意,究竟如何才能抑制公司股票的进一步上涨,您说什么,我们听什么?”
“对,我们绝对不会有异议…”
“刘总,您给出个注意吧…”
几人一起开口,如果他们其中一个人来见刘飞阳,后者也不会同意见面,这几个人绑在一起,才能进入眼球,来的时候也商量妥当,要服从集体利益。
秦芳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仍旧默不作声,女性的盘腿有种天然美感,尤其是像她这样气质出众、肤如凝脂的女孩,只是这里没人敢多看一眼罢了,她也看向刘飞阳,情况了熟于心,只要刘飞阳不松口,公司一定会夺过来,找任何人说理都没用,放不放他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们坐…先坐!”
刘飞阳抬手指了指侧面的沙发,事实上,他们确实对整体战略无关轻重,最多是人心导向作用罢了,杀鸡儆猴,以他们向所有出资交给王爷搭理的财团一个信号,他们的分量真的不大。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私心是柳青青当初捅的篓子。
联合的六家基金公司,除了一家基金公司经理已经跳楼之外,剩下的还套在里面,王爷天天砸跌停板,他们根本跑不了,也算给曾经支持自己的人一个交代。
这几人闻言,都缓缓坐到另一侧的沙发上,挨得很紧,也都只敢用屁股沾一点边,眼巴巴的望着。
刘飞阳语重心长道“办法都是想出来的,不要急于一时,你们现在与我说,我也不可能直接给公司下命令,让他们怎么怎么办,投资部门也好、博实基金也罢,都有独立的运营,我一个没有读过经济学,连微观经济与宏观经济都分不清的人指手画脚,难免让下面的人寒了心…”
敷衍,还是敷衍。
几人听到这话全都尴尬的苦笑出来。
坐在中间位置,皮肤偏白的男人,是三角股份的老板,他手中持股比例最低,个人仅仅留了百分之十九,公司员工的持股也才百分之二十几,剩下的都在市场流通,用不上明天一天,只要开盘上涨百分之五,他的董事长地位已经不保了。
他抬手把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已经上不来气,嗓子快渴冒烟,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刘总,您就当发发善心,放我们一马,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与王爷产生任何交集,而且我的投资额度不大,只是一个亿而已,也是听信别人说他回报率达到百分之百以上,头脑一热,希望您能理解…”
王爷的回报率一直是业界的传奇,哪怕在几年前,市场遇冷大幅度下跌,也做到百分之三十,唯一的一次下挫,是与神仙规模最大的斗争,但这并不妨碍大家对他的信心。
“我也保证,以后会宣传博实,也会带头购买博实…”
“风浪太大,我们承受不起…”
空旷的大厅内,顿时响起他们的讨饶声,你一言我一语,也是真的逼到走投无路,后悔当初为什么把流通股设置的那么多,也后悔为什么把个人所能拿出的资金全都购买王爷的基金,但这无法改变现实。
面对一位位能做自己父亲年纪的人,愁眉苦脸的求饶,刘飞阳的心也有一丝触动,可触动之后,再次僵硬起来。
“嘭…”
正在这时,刚刚开口的三角股份董事长,身体一滑,直直跪倒地上。
这一幕让人震惊不已。
秦芳下意识的愣住。
刘飞阳也微微蹙眉。
他红着眼睛道“刘总,我的公司是从父亲手里接过来,最初只是一个小作坊,后来开专营店,再后来变成工厂式流程,发展了二十几年才走到今天,如果在我手里丢掉,我没有脸去见父亲啊,求求你,放一手,我愿意以明天的涨停价格收购…也会尽快筹措资金,在两个月之内偿还清楚…”
见他跪下,周围的几人都唉声叹气的沉默了。
“你先起来,我受不起…”
刘飞阳站起身,抬手要把他扶起来。
可他并没伸手,抬着头,声音有些哽咽道“公司是我与爱人共同经营有的今天,前一段时间收购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但我一直瞒着,可就是昨天公司出现大宗交易,她知道由于持股问题,公司可能保不住了,人老了,身体经不起折腾,情绪一激动进了医院,直到现在还在医院,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公司还在不在…就像是孩子,我们真舍不掉啊…”
说着说着,眼泪已经出来。
刘飞阳微微弯腰,把双手放在他腋下,要给他抬起来。
可他异常倔强,身体非但没起来,反而向下压,低头道“刘总,刘老板,刘神仙…不为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就当是发发善心,别让一位老太太整天以泪洗面,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果真要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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