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被蛤蟆带走,到被刘飞阳从芙蓉山庄救出来,丁永强突然出现在这屁大的县城内,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好似河边秋叶落到流水里,顺着水流蜿蜒前行,时不时会翻两个滚却没有太大波澜。 有个叫圣人的老头吾日三省吾身,这话跟刘飞阳他也听不懂,不过在种地的时候他学会,不仅仅是种下种子那么简单,还得施肥,等到六七月份还得看看地里有没有杂草,如果有就动手给薅下去,如若不然会影响玉米的发育,除此之外还得看看缺不缺苗,如果缺,就得想办法补上,要不然会耽误收成。 他坐在食杂店的柜台里,在曹武庙那老东西最后的怨毒目光下发呆,因为从明开始,老东西就要正式去旁边旅店。 实则刘飞阳正在仔细回味着从自己得知安然被抓走,到走回家里的全部经过,所谓的冲动、后怕是一定的,如果当没有神仙轻描淡写的两句话,那还没有还回去的两把八一杠会不会发出响声很难判断。 他一遍遍的问自己,如果上在给自己一次机会,还会不会这么做,答案是肯定的,大丈夫生于地之间,自当问心无愧,如果学着钱亮那副德行,和死亡没什么区别。 可能会做的更好一点,不会明目张胆的冲进去,换成偷偷进去,用最的影响把安然带出来,成了那就是成了,不成再肝脑涂地未尝无可。 这个时间龙腾酒吧还没开门,也就没什么人气,曹武庙脸上纠结和喜悦共生,他想到自己能做主旅店按捺不住喜悦,再想到这个犊子能不能偷吃东西就变得有些哀怨,底下怎么没有两全其美的事?在火炕上急的抓耳挠腮。 每每他想点荤话缓解下情绪,坐在里面不懂四六的犊子都露出傻嘿嘿的笑容,让他全然没有性质,与傍晚那些坐在火炕上喝酒的汉子,能聊聊炕上那点事或者女人面相与生理特征的关系,可对面的处男连女人的身体构造都解释不清,怎么能深入交流?他是有心传授,却控制不住暴躁情绪。 昨晚上旅店来了个南方女人,口音很重,表现也很突出,与彪悍的东北老娘们儿不同,叫声中多了一些诱惑,身材多了些骨感,曹武庙微闭着眼睛蹲在门口陶醉着,那女人突然来了句“哎呦嘿,我滴儿哦”让他兴致全无,那连毛胡子的汉子怕是当她爹都可以了,怎么还能叫儿? 曹武庙背着手走回来,心里还忍不住盘算,让自己家里那个臭娘们也这么叫怎么样? 回来他本想和这个犊子深入浅出的交流,谁成想刘飞阳居然了句:那是乱/伦,要不得。 没有情调,全然没有情调。 就这一句话让曹武庙耿耿于怀,心里暗暗发誓,今晚那个貌若仙的娘们再来送饭,一定要把饭盒舔的干干净净! 刘飞阳看着窗外,目光没有聚集到一点,有些发散的看着四周,他一手插在军大衣兜里,口子都被安然缝上,并且往里面赛了点棉花。 这犊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每次与安然眼神遇到一起都会情不自禁的躲开,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紧张,他认为自己没做好,如果能早一点出现,可能安然就不会承受这种生命难以承受之重,蹲在窗户下面吸烟的时候,他总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原因无外乎心里的疙瘩还没过去。 可生活没有如果,日子还得一过,承受的与不能承受的,终究都得承受着。 每早上看到安然梳洗打扮之后上班,坐在炕上还没上班的他好似被破皮抽筋一般,有阴影了,担心安然再被什么人绑了去。神仙的确实没错,保护自己的女人,就像保护心里的那头猛虎,松了紧了都不行。 他知道,自己的松,是能力与安然的美貌不相符,自己的紧,还是能力与安然的美貌不相符。 不站在神仙旁边,像柳青青似的背后有个蛤蟆,中水县还有谁敢动? 提到柳青青,也着实让这犊子诧异,按理在上山狩猎的当大放异彩,晚上去山庄刨去其他因素不提,也算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和柳青青希冀的没有半点偏离,甚至还要高出许多。 而实际情况是柳青青失踪了,准确的讲是在刘飞阳的世界里消失了,没有像往常一样找三两个陪酒姑娘过来挑逗,也没让张晓娥继续侵袭,甚至她自己都没再来买过烟。 实话,这犊子还有点失落,柳青青是他抓住的第一个贵人,即使没发展到能帮他登堂入室的地步,也有那个苗头,没了柳青青,前途原本亮起来的路灯黯淡下去一些,可又不能不防着这条美女毒蛇,她爱过的爷们跳楼自杀,这里有他的因素,并且那柳青青也恶狠狠的,要跟他纠缠不休! 不动那就突然从草丛里穿起来,给自己致命一击。 好在,也不全是负面影响、悲观情绪。 他插在兜里的手正抹着一张卡片,这犊子研究两也没弄明白是什么材质,很硬像是金属,用最直接的办法放在牙上磕一下发现不是,要是塑料,周身金色也不像是刷上的油漆,他没见过,搞不懂也搞不明白。 却认识上面正楷书写的六个大字“丁永强萱华园”简洁至极连电话都没写,刚开始从信封里拿出这个东西的时候,他还忍不住腹诽,我知道你是干啥的也知道你叫什么,可名片上什么都没有,怎么找你? 不否认,神仙的出现像是让他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大门,不过那终究是门而已,他抬头是低头是地,见过最富丽堂皇的建筑就是那芙蓉山庄,即使让他被熊瞎子舔一下脑袋,也想不到那个世界里有什么。 当然,他更想不到,这张卡片是钱书德装了五年孙子,直到现在还没有获得的,只要拿着这张卡片,到任何一个有萱华园存在的城市都会奉为贵客,到任何一家银行都能无条件贷取巨额款项。 但是,算得上聪慧的脑袋知道,神仙不是做销售的,每见一个人就会递出名片,期待增加业绩。没有视为珍宝也没有炫耀的告诉任何人。 它就像女人,松了紧了都不行。 他心里抱着一丝幻想,柳青青这个女人是故意晾着他,毕竟之前付出那么多努力,不能功亏一篑,不定哪,他又会迈着两条长腿,扭动着屁股走过来,趴在柜台上抛个媚眼“犊子,拿盒万宝路” 种地多下个种子,自然也不能把宝都压在柳青青身上,他在寻觅着,这个县城里有什么机会,能让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 然而,就在他还没有目标的时候,另一人粉墨登场了。 十足人嘴脸的吴中。 至于柳青青口中表达出来的,这犊子不否认,却也不完全相信,长耳朵是用来听得,长眼睛是用来看的,他有自己的独立判断标准。 吴中当提前离开并不知道完整细节,只是后来零星从张晓娥嘴里听了一点,也是难以完全,不过这并不耽误他的欣赏,能从芙蓉山庄里活着出来,本身就是个奇迹,完好无损的出来,那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穿着皮夹克,竖着冒光的背头,把脸上那股彪悍劲掩盖一点,多了些干练。他走进食杂店,像是被冻到了似的搓了搓手,随后把手放到炕上。 随口道“冷啊,真冷,我听气预报,今零下三十三度?” 即使对面龙腾酒吧里的陪酒姑娘,曹武庙都得笑脸应对,更别提大老板吴中了,看到进来就是一愣,再听到吴中和蔼开口,瞬间从炕上涨起来,点点头回道。 “可不冷咋地,不过听下周就开始回温了,能暖和点”他着,有点怒其不争的看着里面的犊子,没好气道“赶紧动起来,给吴老板倒杯热水,这孩子脑袋就是榆木疙瘩,一点不知道转” “哦…” 刘飞阳点点头,他转身的瞬间眼里闪过一道精光,觉得事情有些反常,平时别在这里见不到,即使酒吧里也很难看到这个吴老板,活脱脱的神龙见首不见尾,按照吩咐,走到炉子旁边拿起水壶。 吴中一直用余光注意他,心里有种错觉,从芙蓉山庄走出来的犊子,就是眼前这人?有点不敢相信!已经确定过刘飞阳没有双胞胎哥哥或者弟弟,也就没有猜测空间。 张嘴道“大冷的喝水多没劲,给我拿瓶酒,要烈酒,度数高的” 他仍旧表现的平淡无奇,转身坐到炕上,看架势是要在这里长呆的,又道“花生米拿两袋,还有香肠,要纯肉的那种,光喝酒没意思,得有点下酒菜,呵呵” 曹武庙万万没想到自己这地方能迎来大老板,又是一愣过后,急的一拍大腿,走到刘飞阳身边扒拉一下,略显恼怒的喊道“犊子,我早晚给你开除了,一点眼力没有反应还吃顿” 完从刘飞阳旁边的狭缝隙挤进去,伸手在货架上拿酒,特意从后面挑了个落灰的,用他擦大鼻涕的袖头擦了擦,这酒是最纯的,放在后面。 刘飞阳耸耸肩,也没话,站在货架外看曹武庙浮夸的表演,能感受到后背有道目光在盯着,却没强烈到他不自在。 “我给您烫烫?” 曹武庙脸皱成个菊花,笑的无比灿烂,吴中在这做一两个时,只要被人看了去,那以后酒吧里的人就不会去旁边那个臭娘们那里买东西,这是名人的影响力。 “不用烫,有杯子没?”吴中问道。 “有,我给你拿啊” 曹武庙赶紧从货架下拿出个杯子,是前两他淘汰下来的,刘飞阳看到这辈子感慨万幸,他吃饭舔饭盒,喝水没有舔水杯的习惯,如果有,吴中再用这杯喝该是什么场景。 “嘭…” 曹武庙转头对刘飞阳屁股一脚,不算很重,面目狰狞的喊“你是榆木疙瘩,你还一点不开窍,赶紧接过杯子烫烫啊,刷干净了” “呵呵…” 吴中见状笑了笑,并没表态。 曹武庙换上笑脸走过去,把手里的花生米放在炕上“他就是脑袋笨了点,平时还行!” “人实诚就行,做生意嘛,用不上多聪明,一个人喝酒没意思,还有没有杯子,再找一个” 曹武庙没听出来前半段的讽刺,却听出后半段的言外之意,脸上已经不再是菊花而是向日癸“有,有,就是…哎呀…咋呢,我去拿” 他激动道手足无措,语无伦次。 如果来人看到自己和吴中坐在这喝酒,别生意了,就是隔壁那老娘们也得露出个羡慕的眼神吧? “你快点啊,但也得刷干净的” 曹武庙喊着,拿起自己现用的水杯走到门口把里面茶水倒了,茶叶都在过滤里,从柜台上拽下一张日历的纸,把茶叶放在上面,喝完酒之后还能泡茶喝。 走到吴中旁边,战战兢兢的坐下,嘴里还不忘奉承道。 “吴老板,我真没想到有一能和你坐在一起喝酒,昨晚我做梦就梦到一条金龙,那龙还喝酒,现在看来都是有征兆的,龙就是吴老板您呐,我这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嘎嘎冒烟的那种…” 他正着,刘飞阳终于把杯中刷完,放到吴中面前。 吴中没关注这些,看起来很高兴,嘴里笑着反问道“是么” “是啊,那肯定是,您就是金龙” 曹武庙眼睛一瞪,也就是所谓的瞪眼瞎话,看起来有几分正经。 “好好,我可能是金龙,但不是跟你喝酒的金龙”吴中笑着点点头,顿了下,随即终于不加掩饰的看向那背影,道“飞阳啊,你自己有杯没,拿过来,咱俩坐下喝点” “厄…”曹武庙目瞪口呆,宛若雷劈。 “…” 刘飞阳早就想到有这事,没回应,缓缓转过头。 吴中早已收回目光,一拍腿“老曹啊,跟你喝酒的金龙一定会出现,慢慢等,不着急,现在,麻烦你往旁边动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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