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飞阳中午自己炒个土豆丝,火大了点,最下面的土豆有轻微糊巴,不过味道还是很好,像这种大锅炒出来的菜,味道根本不是煤气上的铁锅能比拟的,后者少了些原汁原味,这也正是为什么农家乐如此流行的原因。 拿上一碗饭坐在东屋吃起来,他喜欢在这屋呆着,时时刻刻感受安然的气息,透过玻璃能看到外面的绳子上搭着一排床单被罩,正随风飘荡,都是他今上午洗的。 这犊子有大男子主义,在某些特定的事情上还非常强硬,但他不会认为洗衣服做饭这类活,生是女人应该干的。一屋不扫何以扫下的话他都没听过,只是到没了父母,穿一件干净的衣服,只能自己洗,吃一顿热腾腾的饭菜,只能自己做。 两年多以来,已经习惯了。 并没像二孩似的整抱着电视不放,为了跟上安然的脚步也决定看书,至少在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自己得能答上来: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如果回答大约几十年吧,画风显得太不和谐,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能喝上一斤酒,可为了母亲从来都只喝一两,既然两个人走到一起,那就得相互靠近,改变,就一点点改变。 把那本放在窗台上的《钢铁》拿下来,平放在饭桌上,一边吃一边看着,还不到一页,大脑就开始处于晕乎乎状态,如果不把书合上这顿饭都会难以下咽,他发现自己看不了这类纯文学的书,还是柳青青的杂志看的顺眼点,嬉笑怒骂间能让自己产生共鸣。 吃完一碗并没着急盛,扭头看向侧面的柜子,女孩子都会在柜子上摆着化妆品,她那里寥寥几样,剩下的都是书,琳琅满目,其中大多数读名字都很拗口,比如《格列佛游记》《基督山伯爵》等等,就有一本《三国》还是古言版,摇摇头果断放弃。 又拿起饭铲子盛了一碗。 此时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把邱成的事给忘记,银矿区原本闲置房就多,一些条件好的早就搬出去,住进来的外地人员不算多,偷盗之徒却不少,上个月有户人家孩子结婚宴请,收到份子钱,老夫妻俩以为洞房花烛夜就去亲戚家主,身心疲惫的夫妻两人没注意,半夜窗户被人撬开,这笔巨款全都被偷去。 他以为那个瘸子就是劫道的。 最近还有拆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是银矿区家属房也规划其中,要统一盖楼,只不过面积太大,并不能全都划分进来,具体拆不拆、拆哪一片区域,还没有定论,有时候能看到三五个穿着打扮像是知识分子的青年,手里拿着摄像机牌照,具体在干什么,也没人能的清楚。 吃过饭,又把屋子收拾一遍,躺在炕上开始想着以后。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道理谁都懂。 当然,他想的并不是房子的问题,而是工作,柳青青没具体工资,但绝对不会比赵如玉那妮子的三千块钱少,工资堪称金领,足够好吃好喝潇洒好,如果安然是那种爱美的女孩,每个月买几件衣服也绰绰有余。 他心里还是不踏实。也可以把这归咎到农思想,以前的地是在山坡或是洼地,那终究是自己的,产不产粮食就看自己种的好不好,责任都在自己身上。 而酒吧再好,坐到哪个位置上,都是给人打工的角色,柳青青看自己不顺眼一句话就能给开了,吴中一句人员臃肿,自己还得灰溜溜夹屁股滚蛋。 再者,张宇那个脑残都能挑衅自己,还一句后面有人。 刘飞阳嘴上没多,心里却不能不多想。 他现在还能安安稳稳的在酒吧,一方面是需要这份工资来维持生活,另一方面是,对柳青青口中的中水县顶级圈子,还存在着憧憬。 近朱者赤,他也想红红火火一次! 五点钟,二孩站在墙那边喊刘飞阳去上班,声音比之前都有底气,脸色也好了一点,看来昨晚回来没有酣畅淋漓的战斗,精神充足。 他见刘飞阳走出门,脸上挂着笑,道“走啊,上班去,我衣服都穿好了” “等着” 刘飞阳看他的模样,也跟着笑起来,二孩能有现在的状态他比较满意,比之前没日没夜在炕上强很多,生活、生活,生下来就得干活,至少刘飞阳认为这话并没什么毛病。 二孩见他转头回去,也转过身回到屋里,田淑芬正坐在马扎上,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电视,盆里是二孩昨换下来的衣物,见他进来赶紧问道。 “这就要走了?” “啊,走到那还得二十分钟,阳哥刚开始上班勤快点,多干点活,让别人看着也好看”二孩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的答道。 “我听昨都快七点了才上来人,现在还亮呢,你干啥去?” 田淑芬这么大年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龙腾酒吧里面是什么样,她心里大致知道,都是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的姑娘,其实一直以来,她对刘飞阳去酒吧工作就抱有中立态度,不支持不反对。 当听二孩也去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她不自信自己脸上的浅显皱纹,比那些姑娘光滑脸蛋来的更诱人,她不想让去,可刘飞阳一直以来都扮演家长的角色,这话也没办法出口,只能听之任之。 “吃醋了?”二孩嘿嘿一笑,蹲到田淑芬身边,抬手捏她的脸蛋,随后又在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你放心,我知道你想的是啥,不就是里面那点事么?不过我跟你,我还真看不上她们,只要钱到位就能出去,我会那么没品味么?就把心放肚子里,我会按时回家滴…” 田淑芬的心思被二孩戳破,还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擦了擦脸,仍旧略微严肃道“你跟不跟她们鬼混我不管,你能再找到一个才好,我是怕你在那里面被坏人给带坏了,那里有混混、有流氓,跟他们掰扯不清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控制不住,不还有阳哥么,流氓怎么滴?蛤蟆都让阳哥几下放倒,别人更不用了,阳哥好像收拾完了,我出门了昂”二孩着,又亲了一口才站起来。 “心点,如果有客人生气就躲远,别自己冲上去” 田淑芬不放心的嘱咐道,二孩愣头青那股劲上来,她是见识过的。 “放心吧,赚钱给你买衣服昂,咱们美美滴” 二孩连头都没回的一句话,愣是把田淑芬哄得笑出来,看她搓衣服都变得更有劲。 两人走着去酒吧,路上也没谈什么,刘飞阳习惯去曹武庙那个老东西的食杂店坐一会儿,倍感亲切,也喜欢坐在火炕上透过玻璃看对面的龙腾酒吧,这样能让他时刻保持清醒,用客观的视角看待一切问题。 曹武庙最近都是无精打采,刘飞阳的突然离开确实把他坑的不轻,就好比一颗苹果树,他习惯每站在树下仰望,看着开枝散叶最后结出果实,等了几个月终于把这颗梦寐以求的苹果树据为己有,还没等好好享受,树下被人栓上一条恶犬,一旦靠近就会朝他乱吠,还露着獠牙,这让他心里痒痒又不得不敬而远之。 恶犬就是他嘴里的臭娘们。 不让他趴在房门口听声,无疑是剥夺了他享受人生的乐趣。在最开始的几里,甚至有些生无可恋的压抑感。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歪着脑袋看着窗外,乞求着上能大发慈悲的让门口路过一个大屁股娘们,这样就能狠狠的在心里蹂躏一番。 听到开门声再抬起头,赶紧站起来笑道“刘经理来了” 刘飞阳对他的态度实在不敢恭维,感情还能被岁月磨得平淡无奇,曹武庙愣是每次都会站起来挤出一个比菊花还灿烂的笑脸迎接,从第一次刘经理这三个字被叫出口,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懒得继续和曹武庙争执这些,抬手搭在柜台上“报纸呢,我看看” “早就准备好了,还折着,都没敢打开” 曹武庙回身把货架上的报纸拿过来,这报纸属于强制性质,临街的商家必须人手一份,曹武庙心里有怨言,可又没办法,既然刘飞阳喜欢,他倒乐于做个顺水人情。 眯着眼悻悻笑道“咱们这报纸不行,我看快黄了,听市里的报纸为了刺激销量,每的末尾都会有个故事,情感类型的,你懂不?” “看你表情就懂了” 刘飞阳无奈的摇摇头,有些同情坐在隔壁看店的娘们,曹武庙这幅德行全世界都知道,唯独她还认为老东西是个翩翩君子。 “你看,你的这叫啥什么话呢,我就是没有能耐,要是有,也让他们每都写一篇,根本不愁销量能不能上来,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大家” 刘飞阳一笑没再继续话,认真的看起报纸,上面的东西很杂,有大政方针、好人好事、还有寓言故事。 先是简单扫了眼,可顿时被上面几个黑色大字给吸引住“某领导莅临指导,着重强调租房安全…” “真的要拆了?” 刘飞阳脑中登时冒出疑问? ps:还有两章,六点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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