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天边,神仙。
惠北市的萱华园老总觉得,刘飞阳既然是神仙看好的人,发生这件事有必要跟他说一下,哪怕是探探口风也能对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起到指导作用,今天他确实有意捧场,哪怕是站脚助威不发表实际言论,可走到中途得知,那里的记者比来的人还多,也就没必要到那里哗众取宠,臊得慌。
他知道神仙正在国外,全萱华园集团更知道神仙每早起来有打太极的习惯,他特意算准时差,等到后半夜才往总公司汇报,争取到亲口说出事情的机会。
此时神仙正在一辆去往某公司的车上,身着一身太极服,在来这里之前他特意去了一次当午山,与现在被外界称为宗师的掌门人针对此次出行商讨一番,其实他来这个国家的目的也很简单“推行国语,推行功夫”
有人说他总是把自己标榜的太高,认为自己是传递民族使命的使者,就好比某些慈善家捐款高调宣传一样,而评判他的那些人总是说慈善家捐款太少…
他不在乎,也一直这么做。
得知刘飞阳在惠北市所作所为的时候,也微微蹙眉,走到他这步只能说把曾经脱下去的衣服一件件都穿回来,并且还极其光鲜艳丽,他没做过你死我活的事不可能,他曾经没把人逼到绝望也不可能。
齐青钢坐在他旁边,以便随时能出手,来这里他并不看好,宗教信仰、政治文化等等与国内不尽相同,也不看好神仙能有什么成果,已经在去的路上更不好再说什么。
神仙第一想法是小人得志!
风风雨雨经历过太多,对人性、人心不能拿捏到精确万分,也是有自己的独到见解,面对突如其来的财富很少有人能合理分配,更难压制住自己愈显膨胀的状态,刘飞阳显然是有些飘飘然也。
可又觉得刘飞阳不是那样的人,神仙这辈子经历的危机太多,各个方面都有,在想他现在面临的自己曾经有没有面对过,又是怎么解决的。
他正闭目沉思,车子突然停下,外面当地警察组成的护卫队也跟着停下,可拦不住言辞激烈的人们,已经有人冲过来拍着车窗玻璃,正前方还有两位金发碧眼的大妞,脱光上身表示抗议,肚子上写着一顿英文字母,画面非常混乱。
“老板,现在最好把头低下…”齐青钢盯着车窗外,异常谨慎的说道,如果在国内防弹玻璃能解决一切,可这是国外,极端分子太多,保不齐用出重型武器。
“把头低下…”神仙没动,嘴里鬼使神差的嘀咕一句。
心里所想还是刘飞阳的问题,在最开始把头低下确实是个办法,然而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见神仙没动,齐青钢也不好再出言提醒。
自己现在有警察、防弹玻璃、齐青钢,可以不为所动。然而刘飞阳没有这么多保护,他又该怎么面对?他把自己想成刘飞阳,又开始闭目沉思,对外面的喊骂声置若罔闻。
看问题,抓住主要矛盾,其次是次要矛盾,主要矛盾先抓主要方面,然后是次要方面。
当下的主要矛盾是马汉一方,其次才是那些房地产老总。多数老人都迂腐,这是不争的事实,马汉必定得把这口气出了,以后才有脸在圈子混,而那些老总最严重的一位是被揍一顿,次之才是贾信德,因为这里还有柳青青的戏份。
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是马汉,他年纪大德高望重有起领头羊效果,如果他能从心底里原谅刘飞阳,这个联盟就少了一半锐气,其次才是衍生出来的家里人的怒火,比如马亮在外面联络各种事宜…
把复杂的问题系统化,这是神仙多年以来思考问题的办法,看似是危局,他已经把逻辑关系、矛盾点,层层递进的想出来,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这么看起来,所有事情已经条理清晰。
神仙还在闭眼想着解决办法,车又缓缓动了…
事实上,当初都说神仙不会再帮他也不准确,因为听起来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境,如果刘飞阳手里真有好的项目,未必不能让公司入一股进去,只是那叫合作,叫生意。
并不会毫无需求的帮助。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车队终于在一座典雅古朴的建筑前停下,在车还未完全停稳之前,他好似感受到要到达似的睁开眼睛,眼里有沧桑有睿智,还有一丝丝的笑意“天无绝人之路,只是人能不能想到…”
他说完,车门被人打开,他迈步走下去,却没发出要帮助刘飞阳的指令。
这么看来,刘飞阳确实已经孤立无援。
惠北市。
刘飞阳一如既往的去医院陪安然说话,然后与张晓娥一起回去,十点多的小区里只有零星几户亮灯,还都是灯光透过窗帘,并不明亮,天有些阴黑压压一片,不见月光,小区内的路灯只有几盏,无法照亮全部。
至少无法照亮两楼中间的绿化植被,仔细看或许能看出来,那植被中供人休息的石凳上坐着一个人,但寻常走路根本无法发现。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嘴里说着“他在惠北市只有两人打不过”的黑熊,他断然不是邱天成那个嘴炮,能被拳场设定为第二十关,实力自然了得,他在这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丝毫没表现出焦躁,极其有耐心的等待猎物归来,肱二头肌已经把黑色短袖撑紧,让人不由想到他一拳放倒两米高壮汉的场景。
“咯吱…”一辆车在侧面的主路停下,是奔驰,下来的正是刘飞阳和张晓娥。
楼前是横向小路,石砖铺成不能过车,都得在侧面的主路停下。
他看到下来两人,眉头一皱,给他的消息只说是这个时间,并没告诉身旁还有女孩,在这里动手会被女孩发现,他又没有打女人的习惯,抬起的屁股又放回去,如同潜伏在暗中的熊瞎子,盯着前方二人。
刘飞阳和张晓娥并没感觉到危险,在他们心中那些人都是生意人,只有在极端情况下能做出狗急跳墙的勾当,已经把自己逼到这步,没必要再找人弄自己,张晓娥还是旗袍,不过已经披上了刘飞阳的外套,正小鸟依人的在他身旁。
“嘭…”两人拽开楼道门,缓步走进去。
黑熊盯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一层亮起,最后看到三楼的房间终于也亮灯,张晓娥还把窗帘拉上,犹豫了下,觉得现在动手不是最好时机,这楼一楼二楼都有防盗栅栏,要顺着爬到三楼很容易,他想了想,还是等到午夜…
正当他打定主意之时,突然就看主路对面的两楼中间的绿化植被石凳上站起来一人,同样穿着一身黑色,不仔细看无法看见,他站起来之后目的明确,直奔这边走来,逐渐接近主路路灯,面庞也越发清晰。
黑熊察觉到有人影看过去,看到这人之后微微蹙眉,他的出现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看他的路线就知道是奔自己来的,黑熊坐着没动,等待他靠近。
“哒哒…”
这人走路没有焦躁,按照原有的步调靠近,走到黑熊面前停住不动。
“你不应该过来…小旋风”黑熊嘴里缓缓道。
台上是戏,台下是人,在台上打的你死我活,在台下未必是仇人。
“熊哥,算我小旋风求你,别对阳哥动手”
小旋风,也正是二孩,给他发信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张晓娥,倒不是知道有人要暗算刘飞阳,而是求一个保障,而他也没说什么,直接点头答应过来。
黑熊闻言微微摇头,嘴里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既然接了就得把事情办好,听我的回去吧,你不是我对手,而且,你对那房子里的女人是什么感情,拳场的人都知道,他残了,你的机会更大…”
“有些人能爱,却也只能在心里放一辈子,不一定非得得到,你说她没用,我今天过来是为了那个曾经对我最好,却又被我伤的最深的哥哥”二孩每每想到刘飞阳就感到哀伤,年轻做了太多错事,又有太多遗憾没办法弥补。
“不走?要在这里打一场?”黑熊抬头道。
“来了,就没想回去”二孩甚至一笑,抬手在这自己衣服,生怕衣服等会被撕碎,他现在打一场拳给的不少,却每天都把钱拿回家交给那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舍不得多抽一支烟,更舍不得买衣服,这件是他和田淑芬遛弯的时候,花十五块在地摊上买的。
因为他知道,自己多花一分,肚子里的孩子就少花一分。
“你这是何必呢…”黑熊见他的架势,也从石凳上站起来,抬头把外套脱掉。
“嘭…”就在他脱衣服的瞬间,二孩攥紧拳头,拳头划破空气,直直奔黑熊脸上砸去,他胳膊很粗,比张晓娥的小腿还要粗几分。
黑熊万万没想到二孩能如此着急,毫无防备,被一击打中,如果是普通人这一拳能砸昏过去,可黑熊仅向侧面动了两步就稳住身形,双臂一撑把硬生生把衣服撕碎。
“嘭…”二孩紧接着第二拳过来,黑熊来不及反击,只能绷紧肌肉把小臂挡在眼前。
“熊哥,等我打我的时候下手重点…”二孩连连挥拳,与他在拳场的名声一样,不要命的进攻,咬牙又道“然后对阳哥下手的时候,轻点!”
“我会的…”黑熊说着,终于开始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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