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尸马嚎叫着冲向面前的骨邪兽,那家伙的身法相当滑溜,屡次闪过尸马的疾袭,显得有些得意,嘴里还发出吼叫,带着几分嘲弄。
“吱吱吱——”戎宣尸马猛地刹住前蹄,对其怒目而视,此刻,尸马倒不急着进攻了,而是缓缓释放出体内的黑沙,在方圆丈余内不住盘旋飞舞。
“呜……”见到这番情景后,那骨邪兽有些胆怯的低吼一声,对于这些头疼的黑沙,它可是觉得异常棘手,要是被其缠住骨缝,自己自己可就要倒大霉了。
其实尸马此刻施展玄磁黑沙,九成九都是在威吓对方,因为它的力量也是所剩不多,能做到的,就是勉强控制黑沙凝聚一次护盾或者用尖角攻击,要是一不小心浪费了,也是个麻烦。
故此,双方都是小心翼翼,不管有丝毫大意轻慢之举。
“呜噜噜——”
说时迟,那时快,打着响鼻的尸马陡忽将黑沙散布到周围,而后撩开四蹄朝着对方急冲而去,骨邪兽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用沙子直接攻击自己,可是感觉到尸马此次进攻带着决绝之意,它不敢迎面应敌,只能迅速向后退去躲避。
“呼——”电光火石间,尸马嘴里喷出一物,正是自己的那颗尸珠,按理说,平常的尸马绝不会轻易使用喷吐珠子的招数,那是因为它用这招攻敌的准头……实在是太差了!
以前,若桃也请关横和六伥鬼教过尸马用尸珠隔空伤敌的办法,这家伙卖力练习的时候把自己的尸珠喷得瞎冲乱撞,有几次差点打中关横的脑门,气得对方狠狠揍了尸马几拳,以后就再也不教它了。
可此时此刻,尸马也已经是没招了,只能用赌一把的手段攻击骨邪兽试试看,但这尸珠飞起的瞬间歪歪斜斜,忽左忽右,就连骨邪兽那种没脑子的家伙也看得出来,此物根本就打不中自己。
“唰——”尸珠挟裹劲风疾飙,骨邪兽只是轻巧晃身往侧面一躲,珠子顿时啪嚓一声掼入了地面。
“嗷呜呜——”眼见尸马的进攻失败,骨邪兽得意嚎叫,可就在下个瞬间,尸马已经不顾一切的冲上来,用自己的头槌狠狠撞中对方前额:“嘭!”
这骨邪兽猛吃一招,却是毫不在意,它立刻抖动浑身硬骨和对方较劲相抗,要是论起脑袋的硬度,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砰砰砰!”转瞬间,双方的头颅互相狠狠碰撞硬抵,那骨邪兽的脑壳是坚硬颅骨,浑不在意,可尸马的前额都已经绽裂缝隙了,明显稍逊一筹,但它豁尽全力,依然一步一步向前猛进不退。
不知不觉中,那个骨邪兽竟然自己退了好几步,就在下个瞬间,尸马眼中骤忽闪过一丝厉芒,原来对方那条后腿已经踩在了尸珠落入的地面附近,它心念甫动,那颗尸珠噌的一下从土内飞了出来。
“嗷呜?!”虽然没长着脑后眼,明显感到恶风不善的骨邪兽想马上闪身躲避,只可惜,没等它做出这一步,半空中漂浮的尸珠内“呼呼呼”涌出了玄磁黑沙,顿时把这家伙全身彻底包裹住了。
原来,刚才尸马吐出的尸珠就是佯攻惑敌之策,它明知道自己喷吐珠子的准头奇差无比,自然不会把最后一击赌在这上面,而是在落空的珠子内暗藏全部黑沙。
尸马豁尽全力吸引骨兽注意,让它不住后退,没留神尸珠的动向,这倒好让骨邪兽自己走到了陷阱里,被黑沙抓了个正着。
下一刻,玄磁黑沙已经在不住勒紧此兽骨缝,让它发出凄声惨吼:“嗷呜、嗷呜——”
“呜噜噜!”尸马哼了一声,晃了晃方才被撞疼的脑袋,立刻气势汹汹的扑向对方,用挟裹了原火劲的重蹄不断践踏在敌人身上:“砰砰砰、咣咣咣!”
再看若桃那边,自己单独拦住了三只骨邪兽的去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覃氏兄弟融合后的残魂,就在这几个家伙当中,那是祸首根源,决不能放走。
“哼,今天你们死定了。”
“噌噌噌——”若桃话音甫落,眨眼间就朝着正中间那只骨邪兽纵去,因为这家伙散发的邪气最重,应该抢先除去才是。
“嗷呜!”邪兽凶威犹在,登时晃动一双前爪迎击若桃,“当当当!”利爪和吞雷刃激碰,响声此起彼伏。
说时迟,那时快,锋刃骤忽一分二、二分四,虚虚实实、齐刷刷疾落而下,那骨兽看得眼花缭乱,一时躲闪不及,瞬息照单全收,“啪嚓、哗啦!”整副骨骼都被吞雷刃迸发的狂劲所催,立刻粉碎成了一堆渣滓。
“呼——”那道覃氏兄弟残魂果然从骨头堆里疾窜而出,霎时间钻进了另一只骨邪兽躯体内。
“哼,我看你还能躲几次。”此话甫一出口,若桃振腕抖手猛地甩出了锁链。
“唰啦啦——”锁链缠住对方的同时,若桃眼中寒芒一闪而逝,倏地纵身落在第三只骨兽旁边,“嘭!”飞脚一踹,这家伙的两条腿骨顿时碎折,再想移动那是难上加难。
“嗷呜呜——”恰在此时,尸马和四臂山嵬以及群鬼发出尖啸,它们都收拾了自己的对手,朝着若桃这边疾掠过来。
“正好,你们把这个家伙拆了,我去对付最后一个。”话音甫落,若桃迅速收拢掌中的锁链,那断掌扣住对方的肩骨不住收紧,使其动弹不得,下个哼瞬间,她已经提着吞雷刃一口气跑了过去。
“呃啊啊啊——”怒吼声中,锋刃削砍斩剁,犹如疾风骤雨般无间歇倾泻在对方骨躯上。
那覃氏兄弟的残魂本想挣扎着浮出来逃窜,却被眼尖的若桃看见,吞雷刃上撩疾卷,顿时将其绞得粉碎,连一点渣滓齑粉都没剩下。
“呼……终于摆平了!”
锋刃在空中虚劈一记,蹭出原火劲的火星,顿时烧着了那些残骨,若桃随即扭头说道:“对了,咱们赶紧回那个炸炉房间去看看吧,万一暗门被毁,启动浮桥的机关可就难保了。”“不要紧的。”
突然间,钉灵漠鬼分身魂体从远处疾飞而来,它大声叫道:“若桃姑娘,我一直在那房间内守候,感觉心脏碎片的气息没有变弱,说明对方还是安全的状态。”
闻听此言,若桃这才大大舒了一口气说道:“呼,那就太好了,咱们快走。”
数息之后,巨大铜炉爆炸的房间,若桃和尸马、山嵬它们东翻西找,终于见到一个通往地下隧道的阶梯。
“哒哒哒——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若桃飞奔下去,看见了尽头有一扇孤零零的暗门,上面还有两个钥匙孔,她急忙取出两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戳了进去,随即拧动。
“咔嚓、咯吧……”暗门应声开启,若桃瞧在眼中的,正是那个启动浮桥的扳手机关。
“看,我的心脏碎片就在下方,与扳手末端连接。”钉灵漠鬼分身此刻问道:“你们谁愿意留下了和我一起看守此物,等待同时启动的命令。”
“嗷嗷、嗷呜。”此时此刻,四臂山嵬自告奋勇低吼两声,若桃微微颌首点头道:“好吧,大头嵬留下,我、尸马就去和同伴们汇合了。”
……
另一边,接连攻破东、南、西三殿的关横,已经来到了后殿附近。
“嗯,这里,应该就是最后一处大殿了。”扫视着大殿前方数十丈的地方,关横发现此处空荡荡的,似乎是没有一个人存在。
不过,他可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冷笑一声:“嘿嘿,虽然不知道你们躲藏的具体位置,可是诸位散发的邪气臭味,倒是四下蔓延啊。”
“啪!”倏地屈指一弹,婴白鬼陡忽出现在关横身侧,他低声说道:“看来这魇化盟的鼠辈还是习惯藏头露尾,不如这样,你去把他们从老鼠洞里揪出来。”
“吱吱吱——”闻听此言,婴白鬼倏然发出尖啸,今天经过连场大战,它虽是有几分疲惫,可是对敌经验着实增加不少,这时领命,猛地卷裹魂影朝着前方疾飞而去。
“呼呼呼——唰唰唰——”魂体周围风声涌动疾响,眨眼工夫就浮出了无数拇指大小的火球,它们闪耀着妖异红芒、炽热难当,正是婴白鬼用原火劲汇聚之物。
“嗤、嗤、嗤!”其中三颗倏然朝着左侧不远一个巨大岩石后面飞去,“砰砰砰!”暴响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就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呀啊啊啊——”
眨眼间,数个燃烧的火球就滚了出来。
关横双眼倏忽一眯,只需稍微辨认,就可以看出那些是手拿长弓、埋伏在岩石后企图偷袭自己的家伙,他微微冷笑:“就这么几个杂鱼零碎,也想拦住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唰唰唰——嗤嗤嗤——”
电光火石间,劲风此起彼伏,婴白鬼周围的细小火团接连不断破空飙飞,朝着周围隐蔽角落飞落,惨叫声随即响起,只是数息的时间,又有几十个埋伏好的杀手被燃烧殆尽,而关横则是倒背双手,好整以暇的走向后殿大门那边。
此时此刻,有个在暗中观察的家伙吓得冷汗频出,背脊已经湿透了,他心中暗想:“不好,此人实在难敌,外面埋伏的弟兄们,不消片刻就会死光的,我得赶紧回去报讯。”
打定了主意,这小子扭身就走,恰在此时,他身后热风疾涌,呼的一下猛袭而来。
“糟了!”这家伙凛然大惊,急忙闪身躲避,“嘭!”小小火球登时打在他身边石头上,溅起无数火星,此人的脸上立刻落上了少许。
“呃啊啊啊——”惨吼声脱口而出,灼热剧痛瞬间袭遍全身,这家伙伸手狠命往左脸颊上一抓,大片皮肉和眼珠顿时被硬生生扯落。
瞎一只眼、毁半边脸,比起丢掉小命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这家伙也算是个狠辣果决之辈,随手扔掉烧焦的脸皮和眼球,他拔腿就跑进了大殿。
数息之后,关横和婴白鬼来到了这里,他随口说道:“隔着老远,你真的瞧清楚这里有人了吗?不会是看走眼了吧?”
“吱吱、吱吱。”听到主人质疑自己,婴白鬼顿时不服气的叫了两声,突然间,它指了指地面上一片焦黑的皮肉。
关横见到之后,微微点头:“嗯,看来是让那小子跑了,能在你的攻击下逃生,对方也算是有几分真本事,走吧,只要进入后殿,早晚能遇到他。”
与此同时,捂着半边血淋淋脸庞的家伙一路趔趄,快步奔进后殿长老——沈弁的房间。
“扑通。”此人惶急推开屋门,随即就栽倒在地,沈弁这个时候正在给自己的宝贝邪兽为食,听见声音便恼怒的回头吼道:“混账东西,为什么不敲门就……嗯?!”
看到此人伤势严重,已经到了只剩下一口气的地步,沈弁立刻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长老大人,敌人……难缠……守在殿外的兄弟们已经全都……”
“噗——”话音未落之时,这家伙顿时飙出一口血箭,脑袋向侧面一歪,当场绝气身殒。
“混账东西,临死之前也不把话说清楚,敌人来了多少?还需要多久能进入后殿?”
沈弁看到人死了,气得一脚踹在尸首上,“啪!”身躯立时碎成几截,他身后的那几只邪兽闻到血腥味,马上围拢过来大啃大嚼,吃得不亦乐乎。
“对了,我还有你们这些宝贝,不管来了多少强敌,嘿嘿嘿,我都是无所畏惧。”自言自语到了这里,沈弁还想伸手去抚摸一下对方,可是突然意识到此举不妙,而后就把手缩回了。
与此同时,关横迈步进入了后殿,迎面急促脚步声频起不绝,又有十几个人拎着兵刃急扑而来,看似要和他以命相搏。
“哼,杂兵的话,来多少死多少,你们怎么就是学不乖呢?”关横的话音甫落,倏地跨前一步,可就在此时,婴白鬼在他身边突然出声示警,只可惜已经晚了。
“哗啦——轰隆——砰!”一连串响声过后,四周围尘嚣四漫,有个数丈见方的巨大金属笼子兜头罩落,正好把关横扣在了里面,他双眉微蹙:“嘿,陷阱吗?”
“吱吱吱——”这个时候,婴白鬼气得暴叫连连,立刻晃身形朝着笼子外面急冲而出,电光火石间,有人扬声喊道:“闇冰邪龟,上!”
“呼呼呼——”眨眼工夫,一股彻骨寒流席卷金属笼子的每个角落,原来外面的魇化盟爪牙放出了十余只体型硕大的巨龟,它们喷出的邪气与众不同,蕴藏着大量极寒气息。
婴白鬼急冲过去的时候,寒气恰好封死了栅栏之间的缝隙,“啪!”这一下正撞在冰层上,险些冻住它的魂体。
“吱吱?!”
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小寒气,婴白鬼怎么会放在眼里,它刚要晃动双拳蓄积火劲轰击冰层,关横却好整以暇的笑道:“行了,先回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还有什么招数要使出来,权当是瞧一场好戏了。”
闻听此言,婴白鬼悻悻的看了金属笼子外面那群闇冰邪龟一眼,这才迅速飞回到他身边。
“桀桀桀,果然不出沈弁长老所料,这小子虽然能够御使厉害的鬼物,可惜还是要在咱们的陷阱面前吃瘪了。”
就在此时,旁边有个小头目晃着脑袋大笑道:“诸位都看见没有?他已经被困住了。”
“老大,我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旁边有个谨小慎微的家伙嘀咕道:“方才在外面死去的弟兄,有不少都被烧成了飞灰,万一他们能够融化冰层逃出来怎么办?”
“笨蛋,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小头目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叫嚣道:“你们怕什么?这些闇冰邪龟都是长老大人亲自培养出来的,它们甚至可以把邪气冻住!更何况对方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就算能使用一点火劲攻击,也别想出来!”
这句话甫一出口,小头目也觉得自己有些夸大其词了,于是赶紧挥手说道:“命令邪龟继续喷吐寒气,哪怕是把此处方圆十丈内全部冻结,也不能让给对方有逃出来的机会。”
“是……呃?!”
其余几个小喽啰刚刚答应了一声,登时就被眼前的情景吓得瞠目结舌,因为关横在里面听得清清楚楚,原来对方所倚仗的就是几只闇冰邪龟,既然他们没有新鲜玩意,自己懒得再耗下去,伸手就摁住了面前结冻的冰层。
“呼呼呼!”原火之力自掌心催吐而出,转瞬就把冰层溶出一个大洞,关横眼看着就要走出来了。
“不好,这家伙要脱困了。”
旁边魇化盟小头目一看,顿时吓得冷汗频出,这小子万万没料到,关横的火劲会如此犀利,突然一咬牙,他挥手吼道:“快,快让邪龟喷吐寒气堵住这里的窟窿,大家赶紧撤退!”
此人的话音甫落,其余的喽啰哪里还敢怠慢,立刻喝令身边的闇冰邪龟围拢过去,而后他们就准备退走,可就在此时,身后有人发出一声厉吼:“大胆,魇化盟内没有怯敌不战的废物,临阵退缩者——死!”
“噌噌噌——”
电光火石间,三道人影已经从不远处疾窜而来,没等小头目做出下一步反应,为首的一个赫然挥舞掌中开山铜钺掠过他的腰际,“噗嗤!”疾响声陡起,满天飙红,此人登时遭了腰斩之厄,死于非命。
“呃啊啊——饶命!”几个小喽啰看到对方是长老沈弁的三名徒弟,顿时哀嚎乞命,只可惜对方嗜杀疯狂,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全部劈翻在地。
“啪!”为首那人伸手举起一只硕大邪龟叫道:“击碎龟壳,让寒气自爆,直接把这里冻住。”
这家伙出手更狠,振腕将邪龟扔向关横溶出来的窟窿,就只听轰隆一声,外面的冰层周围寒气四溢,顿时又冻上了。
“哈哈,新出现这几个人倒是更有意思。”在金属笼子里的关横笑道:“婴白鬼过来和我一起融化冰层,试试他们能加厚多少次。”
说时迟,那时快,那几个沈弁的徒弟不停敲碎邪龟甲壳,迅速将它们扔在冰层的窟窿缺口上,就只听“咯剌剌”冻结之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只可惜,关横和婴白鬼的动作可比他们要快多了。
邪龟的惨叫和甲壳爆碎声响持续在众人耳边响起,可是下一刻,关横已经用掌心的原火劲硬生生溶出来一人多高的窟窿,紧接着,他身侧的婴白鬼陡出双拳,重重轰在了金属栅栏上:“嘭!”
“咔吧、啪啪啪!”金属笼子经过寒气冷冻,再被原火拳劲打中,就算再结实也变成了废品,顿时应声断折,“嗤嗤嗤!”迸飞的碎片径直扑向外面那几个家伙的头脸身躯。
“危险!”为首的是沈弁大徒弟,本事自然最强,电光火石间,这家伙低吼一声释放全身邪气,头顶上登时出现本源魔魇之影。
他借助此物飙升实力,立刻挥动掌中一根粗长铜戟,“当当当!”登时磕飞了不少碎片,勉强护住身后的同伴。
“哼,挡的不错,只可惜只能防住一时而已。”关横的话音甫落,身影倏然间穿过巨大冰洞窟窿,飘然来到对方近前。
“呃啊啊啊——我杀了你!”此人目眦欲裂爆发狂吼,挥动兵刃直取关横,其余几人正要跟着围过来动手,婴白鬼吱吱怪叫,骤忽晃动魂影向对方疾扑而去。
“啪!”关横连头都没抬一下,伸手就攥住了对方的戟杆,那家伙用力回夺,居然纹丝不动,他心中暗呼不好的同时,关横掌心的原火劲顺势疾窜而来,顿时烧着了此人双臂。
“呃啊啊啊——”剧痛袭身眼前发黑,沈弁的大徒弟顿时扑通跪倒在地,他那几个师弟见此情景心中更是惊慌。
“呼——砰砰砰砰!”婴白鬼觑准机会,照着其中一人胸椎、心坎连出数拳,打得他上身全是窟窿血洞,哼都没哼一声,即刻瘫软在地声息皆无。
“糟了,此地不能久留。”剩余三人吓得面如土色,脚下不由自主向后疾退,打算开溜,关横随即冷笑一声:“想走?我可没答应呢。”
“吱吱吱——”尖啸的婴白鬼在瞬间扑向那几个人挥拳便打,可就在下个瞬间,骤变忽生!
“唰唰唰——嗖嗖嗖——”附近拐角处倏地响起窸窸窣窣之声,紧接着出现了十余条躯体狭长的花白怪蟒,朝着婴白鬼这边疾喷毒雾:“呼——”
婴白鬼见状气得吱吱怪叫,顿时隔空连轰十余拳,这拳劲中蕴藏水灵之精,登时把毒雾震得溃散于无形。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弁那几个徒弟却已经拔腿跑远了,关横追得稍慢,仅仅看见对方的模糊背影。
看到婴白鬼颇有悻悻之意,他说道:“没关系,方才咱们都是一时大意,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走吧。”
另一边,那几个人被关横和狂猛的婴白鬼吓得落荒而逃,奔向大殿左侧,其中一个叫道:“咱们该怎么办?师父可是下了死命令,让你我牵制对方一段时间。”
他这句话甫一出口,另外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其中有个胖子说道:“大师兄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他布置的那些陷阱依然没有启动,咱们最好利用一下那些东西,对了,还有那些花白怪蟒。”
一提起花白怪蟒,其余二人齐声说道:“那些畜生来无影去无踪,只听师父的吩咐,如何能利用?”“你们有所不知,其实怪蟒只是被迫听师父的命令而已。”
“我经常跟在师父身边,所以知道一些事情。”
胖乎乎的家伙接着解释道:“那些花白怪蟒原本只是师父从凶兽窝巢捡来的蛇卵而已,后来被他用秘法孵化了出来,妖蟒吸收他的邪气没多久,就变得越来越凶戾且不顺从师父的指令,到最后几十条都拿去给邪兽当了食物。”
言到此处,胖子向身后瞧了几眼,发现那些花白怪蟒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这才接着开口:“但是他老人家还留下了几条比较老实的家伙,让它们产卵孵化,组成了现在的怪蟒蛇群,分布在大殿各处,既能借此监视咱们这些弟子的行动,也可以暗中偷袭来犯之敌,你们明白了吗?”
“呃……师父竟然对我们如此提防?!以前可没听说过。”另外那两个人心中暗惧,但是也不敢说什么,胖子继续道:“好了,你们俩跟着我走吧,咱们去布置陷阱。”
三个人互相一点头,立刻拔腿疾奔而去,就在下一刻,有条花白怪蟒从屋梁上缓缓探出脑袋,嘶嘶嘶吐着红信子,也不知它有什么打算,眨眼工夫扭动粗长身躯就消失不见了。
“唰唰唰!”电光火石间风声陡起,婴白鬼朝着前方释放出十余道火劲血刃。
“嚓嚓嚓!”挟裹风声的血刃蹭过围拢过来那几条怪蟒身躯,顿时将其削成了几截,对方立刻狂喷血雾扑通栽倒在地。
“才走了一段路而已,居然就有上百条怪蟒围堵过来。”关横此时冷笑道:“我还以为这里和东殿钊敦的地盘一样,是个蛇窟呢。”
此话甫一出口,对面十余丈外,某个角落里的房间突然传出一阵诡异尖鸣声:“吱吱吱……嗤嗤嗤……”
众多花白怪蟒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登时突兀而来声音刺耳之极,关横听了以后忍不住微微皱眉:“这是什么玩意儿发出的声音?婴白鬼,过去看看。”
“嗖嗖嗖——”听到他的命令,婴白鬼一晃魂影顿时消失在了此处。
这个时候,关横身边就已经空空荡荡,看似没有任何帮手了,附近,隐秘之处有几双眼睛暗中盯着他的动静,为首一人低呼道:“好了,他身边的鬼物已经消失,赶紧启动陷阱。”
“是。”旁边两人答应一声,立刻狠命扳动身边机关,就只听“轰隆隆”声响陡起,关横前后左右的墙壁都向他迅速移动过来,看样子是想把他彻底压扁。
“机关吗?”
因为好久都没遇到这种陷阱类的突发情况,关横显然是有些亢奋,他伸出双手就想去撑住移动过来的墙壁,可是上面发出“唰唰唰”疾响,顿时弹出无数尖锐金属刺,只要手掌一碰触,铁定会被扎穿的。
“看起来,似乎有些小麻烦,可难不倒我。”关横心中暗笑,只在瞬息间就想到了应对办法。另一边,婴白鬼觅着尖锐响声扑进了诡异的房间。
“吱呀咣当!”就在它进入房间的一刹那,四周围倏忽降下厚实沉重的金属板,硬生生将婴白鬼困在了里面,可是婴白鬼毫不畏惧,只是顺手一拳捣在金属板上:“砰!”
数寸深的拳印登时凹了进去,但是金属板晃都没晃一下,可见它的厚度非同一般,可婴白鬼自忖只要多轰几拳就能将其击碎,甚至连原火劲都用不上。
恰在此时,周围黑影窜动,嘶嘶嘶吐信声响此起彼伏,原来上面金属板有个狭小孔洞,不断钻进花白怪蟒。
对方虽然都不是很大的体型,却越聚越多,数息工夫就把婴白鬼所在的空间,占去大半,紧接着就向疾喷毒雾:“呼呼呼——”
与此同时,关横陡忽出手拽出双剑,“嚓嚓嚓!”剑光迭闪的瞬间,就在面前墙壁上开了一个大洞。
但是后、左、右三面墙壁的尖锐金属刺依然向自己这边急速靠拢,关横哈哈一笑,随即对着句芒剑叫道:“喂,古桑女,该出来喽!”
“唰!”说时迟,那时快,风声陡起又止,古桑女灵体立刻就浮现在他用剑锋挖出的那个墙壁洞里。
关横看她脸上有几分疑惑,于是立刻说:“等会再向你解释,快,用你的灵根刺把这四面墙壁撑住。”“哦,这个很简单,但是我的灵根需要大量净水补充养分……”
“没问题。”关横不等对方把话说完,马上将一团水灵气扔给了她:“拿去,不够还有。”
“嚯哈哈——灵根刺,现身呀!”电光火石间,古桑女扬声一笑,那个墙壁孔洞内顿时长出无数粗大的灵根。
它们最开始只有碗口粗细,在古桑女木灵气、水灵气的互相融合作用下,迅速生长变大,数息工夫就变得比数人合抱还要粗,此刻把围拢过来的四面墙壁硬生生撑住了。
“呵呵呵,厉害厉害,我就知道还是你靠得住。”关横笑着,倏地一脚踹在了被灵根挤压得出现龟裂的墙上,“轰隆——哗啦!”土墙塌毁的瞬间,他们就已经走了出来。
“嘿嘿,那群家伙以为凭借这一点小花招就可以把我困住,真是自不量力。”
听到他这么说,显得有些不高兴的古桑女在旁边言道:“关横、关横,咱们之前不是商量好了吗?进入这血堡以后,你就马上把我叫出来帮忙,为什么到了现在才把我唤醒?”
“这个嘛,不好意思,进来以后都是急匆匆的忙碌状态,所以我一时忘记了。”关横此时尴尬的笑了笑:“再说,你不是最讨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吗?为何突然想到要帮我?”
“那是因为我太讨厌魇化盟的家伙了,这大西漠境内原本是绿海一片,所有生灵都是快快乐乐的生活,可是却被他们破化成这样,实在可恶。”
古桑女愤愤说道:“和柏翁爷爷聊天的时候,他提到此事就很生气,所以我想自己既然学会了‘灵根刺’的招数,也应该帮助你去揍那些坏蛋,对了……”
言到此处,她突然问道:“婴白鬼呢?那家伙不是始终跟着你么?怎的不见踪影了?”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关横一拍腿立刻大叫道:“我派婴白鬼追查花白怪蟒的下落,它已经去了半晌了。”
“轰隆——咣咣咣——”他的话音甫落,附近的那个隐秘房间外侧骤然传来了巨大响声,关横和古桑女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即就朝着那边疾奔而去。
时间,要倒溯回十几息之前。婴白鬼被困在金属板围堵的狭窄空间里,对方还从顶端孔洞放进无数狭长怪蟒,对着它喷吐毒雾攻击。
可是这点小手段根本难不住实力强横的婴白鬼,只见它一声尖鸣,倏然间魂影在原地疯狂疾旋,产生强大风压吹散了欺近的毒雾。
那些怪蟒见状有些慌张,正不知所措,婴白鬼的猛招再次袭来,眨眼工夫,它释放魂体内的原火之力,使其迅猛扩散。
“唰唰唰——”火光四散闪耀,不少怪蟒都被直接烧得焦头烂额,剩余的俱都向后紧缩躲避,但这群家伙却没料到,自己身后的金属板已经在瞬间被烤得滚烫,肉身只要稍微蹭上一点,顿时痛苦不堪。
就只是数息之间,群蟒哀嚎不止,死伤无数,婴白鬼顿时昂首嘶吼一声:“吱吱吱——”
“砰砰砰砰!”声音甫落之时,它已经挥拳狠狠轰在面前烫红的金属板上,顿时将其打出凸出巨洞。“嘭!”
破烂不堪的金属板应声爆碎,婴白鬼晃动魂体疾窜而出,正好遇到匆匆跑来的关横和古桑女。
“吱吱、吱吱。”婴白鬼看到古桑女之后,立刻飞过来打招呼,她们俩的关系素来不错,总在一起玩耍。
“对了。”古桑女突然扭头问道:“你身边那两只猫儿呢,咱们也不见了?”
“哦,你是说吞鬼喵和小白?”关横说道:“刚才走到殿门附近的时候,我发现柱子后面有几个巨大孔洞,似乎是什么妖兽出没的地方,那两个家伙执意要进去看看,所以我也没有阻拦。”
“什么?”闻听此言,古桑女都吓了一跳:“这里可是邪王血堡的后殿,难道你就放心让两只小猫儿到处乱跑?不怕它们出危险吗?”
“我想应该没关系吧。”
摸了摸下颌,关横好整以暇的笑言道:“它们俩新近学会了利用五行灵气骇退邪兽的招数,而且我还把装有两颗魂石的小布兜系在了吞鬼喵脖子上,要是有危险的话,猫儿可以自己能够解决。”
言到此处,他稍微顿了顿,这才继续说:“而且我已经叮嘱过吞鬼喵了,不可以过分躁进,要是在里面没什么发现,立刻就过来找我,它们可以利用嗅觉觅踪嘛。”
“唉,既然你都考虑清楚周详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古桑女摇了摇头,随即看向身后,她嘴里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它们现在怎么样了……”
另一边,和关横分手,在大殿附近孔洞里探索的二喵已经往前窜行了一大段距离。
越是往前跑,这些孔洞就越来越宽阔,逐渐变成了足有一人多高的隧道,而且岔路也开始多了起来。
“喵呜……”吞鬼喵跑到一处三岔路口的时候,突然驻足不前,它低鸣一声,对身边的小白表示,到这里也就该回去了,不然关横也会等急了。
可是小白猫摇了摇头,却不愿意就此离开,它用前爪在地上扒拉了两下,无意中翻出两块鳞片,足有巴掌大小。
下个瞬间,一股刺鼻腥味顿时冲进了吞鬼喵的鼻孔,它立刻察觉出来这是妖蟒之类的遗留物,还没等吞鬼喵做出下一步反应,小白已经毫不犹豫的向前疾奔而去。
吞鬼喵晃了晃脑袋,它心中思忖,这小白自从血堡以后,似乎显得愈来越烦躁,情绪有些不稳,事到如今,吞鬼喵只能跟着它随时保护了。
“哗啦——哗啦——”就在下一刻,前方不远的地方突然传来了碎石滚动声响。
“喵呜?!”二猫听到这异响,顿时刹住自己的脚步,“噌噌噌”几下跳落到了附近岩石后面躲藏,此时此刻,就见两个人狼狈不堪的从对面趔趄跑来。
“可恶,真是倒霉。”
走在前面的那人嘴里不住咒骂:“就是因为听了那个死胖子的主意,捣鼓大师兄设下的陷阱,谁知道不但没成功,反而被那小子的鬼物逃走,这一下咱们什么都没做成,要是被师父知道了,他老人家一怒之下会杀人的。”
“行啦行啦,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第二个人一边走,一边叹气:“唉,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而且你说话的声音不要太大,这里可是花白怪蟒的穿行往返之地,万一要是遇到那些家伙,它们不听命令控制,必然会围攻咱们。”
“对了,你身上还有没有师父给的‘驱蛇药’?”走在前面那个人说着,伸手一摸自己的腰间,而后低呼道:“我的已经用忘了,要是不及时外敷内服,怪蟒可是会把咱们堵住不放的。”
“呃?!”听了同伴的话,第二个人吓得脸色微变,他探手入怀一摸索,也哭丧着脸说:“我、我也没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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