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弗前夫人这回真的是傻眼了,连刑警和法医先生的同伴都出事了,到底这栋屋子里藏着怎样的一个凶手,她感到所有的内脏似乎都绞在一起了,分不清是恐惧还是疼痛,亦或者恶魔笼罩下的傀儡游戏。
她呆滞地看着眼前高大男人的疯狂举动,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如同一个布偶娃娃一样。
“小遥!不行,一定要找到小遥!!我现在就再去找!!”谢云蒙不能失去恽夜遥,如同当年蒋兴龙不能失去梁泳心,今时今日,谢云蒙终于感受到蒋兴龙当初发疯一般的疼痛了。为此他不惜乞求任何人。
“莫海右!!你想想办法!!我求你想想办法!!小遥不可能死的,他那么聪明,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我们一定要找到他!!”
面对谢云蒙的怒吼,莫海右何尝不想像他一样大声将心里的痛楚吼出来,可是,他不能,他必须保持冷静,因为凶手还没有抓住,很可能还会在某个地方继续嗜血!
“谢警官!”莫海右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可是他的脚裸却已经疼到颤栗不止了。
莫海右继续说:“我们不能离开这里,只有大家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你稍安勿躁,我想小遥一定会靠自己平安……”
莫海右话还未说完,身子就猛地朝大桌一边倾斜下去,是谢云蒙,他的拳头重重落在眼前这张一模一样却冷漠得多的脸庞上,瞬间,莫海右嘴角涌出殷红,手却一把撑住桌脚,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谢云蒙!我知道你着急,我同你一样着急!可是我们必须保证在场的这些人命不再受到凶手威胁!你听懂了吗?”
当拳头挥出的那一刻,谢云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是的,以他作为一个刑警的职责来说,他必须像莫海右一样顾全大局。莫海右是对的,无论他说出如何冷酷的话,谢云蒙突然之间感受到,他们是兄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他的内心如何不比自己疼痛。
收回手,谢云蒙看着自己的拳头,心中那一团烈火在渐渐冷却下来,或许不只是拳头,而是莫海右眼中那一抹一闪即逝的湿润。
如此冷漠和孤独的法医也会哭泣吗?谢云蒙从来不相信,但是现在,那湿润代表什么?代表他心底的感情,是与自己如此接近,如此相似。
谢云蒙懂了,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恽夜遥,所以他必须冷静。必须配合莫海右找出突破口。
强压下焦急和担忧,谢云蒙对莫海右说:“对不起,莫法医,你是对的。”
路西弗前夫人、友蕊、jasmyn和宾白包括死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的陉枚米,此刻都在或多或少地依赖着他们,也许今晚恶魔还会出手,也许下一具尸体就会出现在这群人之中,莫海右接过身旁jasmyn递过来的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看也没看一眼就丢进了烟灰缸中。
他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是手上的鲜血,‘那真的是你的鲜血吗?小遥,如果可以,我恨不得立刻拿去检验,来证明你没有那么愚蠢!小遥,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
在粉红色微弱光晕的照耀下,纤细的女人拖拽着男人的躯体,她显得很吃力,不断停下来喘着粗气。
这个人刚才差一点就……女人不敢再往下想,她回头看着地上的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此刻蜷缩成一团。眼眸紧闭成一条细长的黑线,斜飞上扬的眉角再也带动不起往昔那年轻、意气风发的容颜。
蹲下身去,轻轻拂去男人有些潮湿的额发,女人叹了一口气,放开拖拽着的男人双腿,向房间另一头走去,她要去拿一样东西,一样可以暂时把这个男人隐藏起来的东西。
鲜血淋漓的尸块被扔进了那燃烧着火焰的黑洞之中,焦炭的气味夹杂着难闻的腐臭味儿,在空气中传播着,一点一点飘向户外深沉的夜色之中。
女人真心不想看到男人死亡,可是她不能,她没有办法再做到更多了,过去就如同这燃烧着的黑洞,隐藏的太多的秘密和痛苦。
孤独寂寞在女人心中扩散,她已经不愿意再看到与过去有任何联系的东西,可是偏偏老天爷就是不放过她,这栋房子里有太多的、太多的连女人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碎片,让她无法忽略。
“我要走了,请你……”女人后面的话语隐没在咽喉之间,没有人知道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或许躺在地上的男人可以听到,又或许这个男人已经永远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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