恽夜遥推理 - 第一百九十六章黑暗中的陷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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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第二天下午六点钟左右。
    这个时间点本来应该是朽佘从房间里出来的时间,但是,他从中午开始已经呆在客厅里面了,所以也就没有必到再去在意什么时间规定。
    唯一还呆在房间里的只有封晰一个人,也许是因为封晰特殊身体状况的原因,青果并没有提出让他到客厅里面来和大家聚在一起。
    客厅长方形的餐桌边上,靠近窗户的地方坐着青果,鬼鬼坐在他右手边上,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厨房里徐徐飘散出花草汤的味道。
    因为中午的事情,青果今天煮花草汤的时间晚了三四个小时,不过还好,昨天青叶带来的肉还有,这让青果总算是有一件稍微安心一点的事情了。
    下午大哭一场也让青果此刻心情比刚才平静了很多,他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顶着两个红肿的眼眶,与鬼鬼在说着什么。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注意着沙发上的朽佘,在青叶回来之前,他们可不能让朽佘发生什么事情,要不然,青叶就活不下去了。
    客厅里看似一片宁静,再没有发生什么让人恐惧的事件,朽佘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
    黑暗深处,困顿不堪的讶愚一直克制着自己,不让那病魔再控制心神。他努力向前移动,手中手电筒的光亮在前方照射出一个昏黄的圆形区域。
    刚才在客厅中,讶愚努力说服鬼鬼和其他人让自己过来‘探险’,他认为自己是时候应该作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为这个家出力了。
    最后,鬼鬼终于妥协了,但要求是不可以从楼道侧面那扇房门进去,而是要从他们经常出入的地下室四间房门口开始调查,那里至少封晰可以听得见外面的声音,还能多少给讶愚一些安全保障。
    鬼鬼想要陪讶愚一起去,但是被讶愚发火制止住了,讶愚从不发火,这是第一次,不仅成功止住了鬼鬼的怒吼声,而且让朽佘也站在了他的这一边,朽佘认为凶手受伤了,不会再第二次动手,而且这也许正是讶愚突破自己极限的一种好办法。
    进入地下室去搜素的人太多的话,也许会惊动凶手让他歇斯底里,这样看来,讶愚一个人进去反而会比较安全。青果到最后也站在朽佘一边认同了他的建议,所以鬼鬼只好妥协,心惊胆战地目送讶愚进入地下室。
    此刻讶愚身边的四扇房门其中一扇已经彻底废弃了,那就是锁闭玖尹和包子尸体的房间门,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时间还不足够,房间里一点都没有传出臭味,只是有一点淡淡地血腥味而已。
    讶愚自己使用的那一扇房门他也不准备再进入,路过的时候将铁链和房门上的钥匙用力卡进门缝之中,讶愚用这种方式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身体上的残缺让男人从小到大一直处于嘲笑和愚弄的中心,没有一个人愿意真心与他成为朋友。在二十岁的时候,他遇到了生命中唯一的光亮,鬼鬼,一个被大人们完全唾弃的不良少女。
    彼时的鬼鬼叛逆,小偷小摸,而且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就像上瘾一样,就算鬼鬼不想去偷,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再加上两个人都没有亲人关心,所以他们认识之后,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开始互相取暖,甚至相爱了。
    讶愚做梦也想不到鬼鬼一个正常的漂亮女孩会爱上他这么个被睡魔控制的畸形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肩头那高高耸起的恶心硬块,这种硬块早就蔓延到了他的脸上,让他像怪物一样可怕。
    讶愚从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他也没钱去给自己做治疗。自卑和畏缩一直伴随着讶愚的生活,只有和鬼鬼在一起或者睡梦中他才能够感受到一丝幸福。就连鬼鬼发火在讶愚眼里都是可爱的。
    恋爱之后不久,讶愚和鬼鬼就住进了这间房子里面,当时其他三对恋人已经入住了,可以说他们是最晚进入的一对恋人。
    “讶愚,你在干什么?”最后一扇房门里面突然传来封晰沙哑的声音,听上去让人觉得他好像很难受。
    于是讶愚凑近房门轻声问:“你还好吗?封晰。”
    “我……唉!”封晰似乎还没有从死亡阴影中摆脱出来,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似乎把门外的讶愚同化了,讶愚也深深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说:“封晰,你安心呆在房间里,外面没什么事情,青果和鬼鬼他们都很安全。”
    “那么朽佘呢?”封晰问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朽佘目前没什么大事,青果已经帮他紧急处理过了,不过,之后肯定是要送医院的,朽佘那个脾气,除非青叶回家,要不然谁也劝不动他。”
    “你们可以偷偷打电话给青叶。”
    “我已经这样做过了,没有打通,估计青叶应该还在飞机上面?也许是飞机晚点了吧。”
    在两个人对话的当口,走廊尽头靠近玖尹的房间边上突然传过来一声轻微的摩擦声,好像是某个人不小心暴露出来的脚步声,又好像是什么人在摸索墙壁。
    讶愚猛地一惊,对房间里面的封晰说:“你把房门锁好了,我先离开一会儿。“
    说完,讶愚朝着声音发出来的方向蹑手蹑脚走过去,两只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一刹那之间的惊恐让他完全忘记了睡意。在另一头,黑暗中缠满绷带的身影已经裂开了他丑陋的嘴角,就像要准备吸食靠近者的鲜血一样。
    头颅低垂在胸前,看不清面目,四肢用一种极端扭曲的姿势反扭到背后,一节又一节,好像已经断裂了。整个身体被浓重的墨色完全掩盖住,一柄插在额头的利刃反射着寒光,利刃的周围不停涌出殷红液体,好像永无止尽一样。
    地板上已经积起了一大片水渍。狭窄空间里死亡的躯体蜷缩着,扭曲着,她曾经抗争过,但是最终还是倒在了丧心病狂的杀戮之下,此刻黑暗中传出来的异常响动,如同她在为自己那不公平的命运而‘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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