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蒙还没有摸到案子边缘的时候,莫海右就已经出发去寻找事件核心了。他是三个人之中最了解火照地狱之屋的人,当年,谢云蒙在那栋屋子里所经历的案子,莫海右很清楚同安谷夫人摆脱不了关系,但是他当年没有说明,所以现在,也不会向他们说明。
独自一人前往,并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对于莫海右来说,他需要靠一个人的力量去填埋当年心中被挖开的沟壑。至于恽夜遥和谢云蒙,莫海右不希望他们因此遇到危险。
这是法医先生第一次产生了与之前完全相悖的理念,以前的他,无论遇到什么事情,绝不会一个人冲动而为。现在,留在法医先生心中的那道坎到底是什么?他应该还没有对恽夜遥说实话,这是导致他决定单独行动的根本原因所在,有很多事情正在慢慢改变,或许,与莫海右开始调查自己父母当年发生的事情,有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恽海右和恽海左的母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父亲要三缄其口,不肯告诉儿子真话,这些秘密的一角,正在被莫海右慢慢揭开,而他心中的疑团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有些时候,情感和理智同在天平上,也许当天平倾向情感一方的时候,悲剧或者错误,也由此发生。
但是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莫海右,只能由着他,等待事情的发展。
——
谢云蒙坐在床边,他看着爱人的睡颜,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能吸引他的东西都变得平淡了,好像有一层阴影,蒙在他的心中,不光光是那封死神的来信,他在想恽夜遥到底发现了什么样危险的地方?连他也不愿意告诉。
还有就是那位冷冰冰的法医先生,谢云蒙很早以前就知道他在调查什么事情,但一直处于一种一知半解的状态下,刑警希望法医先生自己来说,这比他告诉恽夜遥要好得多。
对于谢云蒙,过去恽海右和恽海左之间的事情是必须理顺的,如果再这样一团乱麻下去,对他们三个人都不利。他也没有办法一辈子同恽夜遥平平静静生活下去,这件事几乎成了谢云蒙心中最深的担忧。
惊叹一声,谢云蒙伸手撩开恽夜遥额前的发丝,用指关节轻轻抚过他的侧颜,那张漂亮的脸庞就在眼前,无论多少次亲密接触,也不足以表达刑警先生对他的爱意,就像一杯琥珀色的烈酒一样,时间越长,就越为之沉迷。
“如果没有你们的过去,那该有多好。”从不对任何事情抱有退却之意的刑警先生,坚毅的唇齿之间,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语,他的心在为之动摇,为之祈祷,在这种时候,他只是一个全心全意的爱人,没有任何其他的身份。
下定决心好好看住床上人,谢云蒙将手里的信纸折叠好,塞进了衣服口袋里,然后轻轻靠在爱人身边,进入了梦乡。
夜晚越来越深沉,浓烈如泼墨的星空上,月亮挂在枝头看着他们,温和的光线洒在两个人的床头,照亮了他们柔软的发丝,还有那深沉的睡颜。不知道过了多久,其中一个缓缓睁开眼睛,他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坐到了窗边。
微微倒挂的眼眸向上抬起,正对着那皎洁的月光,刚刚坐定的人双手扶在窗框上,他喜欢圆圆的月亮,毫无瑕疵,就像他和某个人的爱情一样,可是现在,他开始越来越迷茫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得不到实际意义上的承诺,也得不到向往的婚姻,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相信身边人绝不会欺骗他,最令他担心的是,自己那颗摇摆不定的心,总是为两个人所牵绊。
他无法正确定位,自己对法医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两个人变成了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有些事情正在慢慢明朗化,过去的牵绊,以及现在的爱恨,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
一个如此聪明,直觉如此敏锐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明白,就像是现在坐着的,正在看月亮的人。法医和刑警隐瞒得再深,事情也总有破绽会露出来。刚才刑警先生所说的话,一字一顿都被坐着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还有,刑警先生究竟把什么东西给收起来了?他也很想知道。
‘他们究竟瞒着我什么?安谷夫人的案子,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存在,小左在回避,小蒙也在回避,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这里面的真相。’
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爱人,坐在窗边的人走过去,在那刚毅的侧颜上,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迅速站起身来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在即将离开的一刹那,我们可以看到他衣袖遮掩的指缝间,隐约露出几张被折叠起来的薄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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