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说:“现场已经勘验得差不多了,指纹和脚印样本我们会立刻带回警局做进一步对比,头儿,你看这里留下几个人合适?”
“就小魏吧,他去桂花公园还没有回来,你们都先回警局,我留在这里,等一下小魏给我当助手就行了,还有,回去之后联络一下小东,问问这小子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米小东前几天为了一桩当事人不在本地的案子出差去了,应该这几天会回来,谢云蒙想要确定一下米小东的行程,可以的话,让他来一起帮忙。
很多时候,米小东几乎成了谢云蒙的私人助理,一直跟着他办案,大大小小的案子不知道破了多少,除了三人组之外,谢云蒙最好的行动搭档就是米小东了。
但这是长时间折磨的结果,刚开始的时候,女孩一定会想尽办法自救的。
如果凶手想要从女孩身上得到什么呢?那他完全可以用哄骗诱导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何必要把人折磨成这样?而且现在,凶手给人的感觉不是要女孩交出什么来?而是想要在她身体内部寻找什么东西。
难道是某样吞吃下去的犯罪证据?不像,当事人如果把犯罪证据吞吃下去了,那就代表已经被销毁,凶手有什么必要再去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找出来呢?
也有可能是对凶手来说十分重要的物品,或者没有办法被人体消化的证据,这些现在都还无法判断,首先,女孩还活着,恽海左不可能检查她身体内部的残留物。
这两个问题让人如坠迷雾之中。但是跟踪者的同伙用了‘一物降一物’这样的字句,他的意思很明确,这个人不仅可以牵制住恽海左,而且还可以左右法医的决定。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言归正传,视线回到法医先生那里,女孩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但抽搐的幅度变大了,还时不时猛然全身抖动一下。也许只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触及到她的神经,身体无意识作出反应而已。
恽海左正在给她的腹部上药,消炎药触及到伤口,那种痛可以说是锥心刺骨的。幸好女孩昏迷着,要不然她一定会大声惨叫。
恽海左双手上的手套已经沾满了血迹,他用力撕下来,重新换上一副新的,并把使用过的装进了手提包内部自带的黑色小口袋里面,那是一个装废弃物的垃圾袋,上面有密封口。
她的脸上戴着白色大口罩,眼睛以下几乎看不到。脖子上厚厚的东西也是白色的,吴禾仔细观察,才发现那是纱布,一层一层卷着,上面还隐约可以看到血迹。
吴禾吓得一哆嗦,脱口而出,“小言,你快看,她是谁?”
“你说什么?”沐言睁开眼睛,发现了吴禾的举动,立刻说:“你怎么可以偷看?”
“不是,先别管我偷看的事情,小言,尸体后面跟了个很奇怪的女孩,我觉得有些眼熟,你看看认得吗?”
“!!”沐言被她这样一说,好奇心也被撩了起来,犹豫几秒钟之后,她转头朝外面看去,只一瞬,沐言如同吴禾一样,浑身猛地一颤,赶紧缩回了身体。
进入小杂货屋之后,有一个黑影跟上了他,但黑影明显不是跟踪老手,很快就被恽海左发现了。
凌晨4:50左右,恽海左将跟踪者引入了彼岸花地狱大厅,也就是过去发生凶杀案的地方,跟踪者只看到恽海左进去,却一直没有看到他出来,结果自己进入确认的时候,在彼岸花地狱大厅最深处的卧室里面,看到了蹲在床边的法医先生。
跟踪者发现法医先生想要掀开床单,看床底下的东西,继而迅速离开去通知同伙,此时的时间应该过凌晨5点没有多久。
在与孩子们分手的40分钟之后,大概5:10到5:15之间,恽海左又出现在了罗芸的汽车边上,他一路跟上安谷小姐,并绕到他们前面,准备帮忙罗芸一起送孩子们到赤眸鬼神茶餐厅去。
综上所述,从第三天早上4:10到7:40,旅店里一直可以看到谢云蒙和恽海右的身影,而罗意凡的出现时间是早上7:00左右到7:40分。
赤眸鬼神从恽海左离开一直到7:00之前这段时间不知去向,正好是恽海左的行动时间,由此可以确定在火照地狱之屋里与恽海左配合,并接送罗芸和孩子们的人就是罗意凡吗?
恽海右的意思则有些凌磨两可,最担心恽海左的人自然是他,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会犹豫,是因为恽海右明白法医希望帮助安谷夫人,而不是将安谷夫人的耻辱公之于众。
安谷和安泽,代表了不同的悲剧,他们都因为贪婪让自身陷入危机,又因为执念死死束缚着真凶,直到事件的最后一刻为止。
在诡谲屋事件中,产生的悲剧已经够多了。恽海右总有一种直觉,恽海左似乎与诡谲屋中的安泽和火照之屋中的安谷夫人都有摆脱不了的关系。
虽然他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但他相信自己的猜测,血脉让他在特殊的情况下,可以比其他人更接近恽海左的内心。
镜片正对着某一扇窗户,男人不断移动,直到镜片照射出自己需要的景物为止。
镜片中,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某个人的背影,在微微动弹,男人等了大概三四分钟,当他发现一抹亮光从背影边上闪过的时候,满意地收起了镜片,又照着老样子蹭出了墙壁之间的缝隙。
回到厨房后门外,男人拿回黑色手提包,脱下他那件深色的外套,不知道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什么小东西,将外套表面刷了一遍,奇迹般的,刚才的灰尘污垢都没有了。
“你……在乎这个吗?”厨房里出来的人反问。
男人略微思考了一下,说:“不在乎,因为是恽夜遥,我只在乎恽海右。”
“你早已经承认恽海右的身份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兴奋的语气没有换来肯定的回答,男人只是在对方额头上轻吻一下,然后拿过黑色手提包匆匆离开了旅店。
看着背影的目光和动作同楼上的谢云蒙如出一辙,不过,目光中少了疑惑,多了几分悲伤,就像伤痛两个人越来越远的距离一样。
他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就站在地下室里面不足5平米的地方,周围没有安置木板,灰色的石头墙壁与梦境中的一模一样。
足足愣了一分钟之久,恽海左才回过神来,他心里隐隐升腾起一份恐惧,其中还夹杂着某些让他悲伤的东西,绝不是恽海右带来的,也不是安谷夫人,而是一个曾经站在白色雪原边缘看着他的人,样子已经模糊不清了,只有那个人手心里裂开的血口子还在心底深处徘徊。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那寒冷的地方又是哪里?’恽海左无声询问着,他不知道要问谁,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恍惚,因为还有很多问题要去解决。
解决了这些问题,刚才的答案也就出来了,在幽暗森林中隐藏着的,关于他记忆一部分的答案,还有安谷夫人至死也要拼命保护的东西。
“是吗?”安谷歪过头表示质疑,他不是个很英俊的男人,‘歪头杀’一点也不能吸引人,法医连头都懒得抬,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倒是安谷,看着法医的样子好像猜到了一点什么,继续问:“你看上去好像很伤心,看到什么了吗?”
“这里是不是还住着别人?某个已经死亡的人?”恽海左停下脚步,背对着安谷反问。
“没有啊,就孩子们和老伯,我也不住在这里。”安谷回答说。
恽海左好像否定他的答案一样摇了摇头,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回答安谷刚才的问题,只是原地站了几秒钟,然后率先向通往杂货屋的走廊前进。
安谷在后面问他:“你不到里间去找找吗?”
记忆中的‘恶魔’已经找到了这里,从那栋冰天雪地中的房子,来到死神火焰灼烧过的小屋。安谷老伯真正害怕的是他最终让丢失过去的人找回秘密,那一切就都乱套了。
‘恶魔’不会隐身术,这一点安谷老伯确信无疑,所以他的踪迹一定还留在杂货屋中,只要仔细找一找就行了。
——
漂亮的人走出地下通道的时候,就被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一眼看到了,他着迷的看着那双被刘海遮住的宝石一般的眼睛,心中默默赞叹:‘真的好美,就像多年以前的模样。’
重新见到自己思念的人,男人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对方拥入怀中,可他也知道这样做会让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因为对方可不会记得他。
‘杀了她!’再次重复着接近犯罪边缘的想法,黑影远远跟在恽海左和女人身后。
事实上,他们三个现在的位置已经脱离了火照地狱之屋的范围,说起来火照之屋地上部分根本就不能算是一栋很大的房子,包括杂货屋在内,都占不了多少地方。
恽海左准备绕过杂货屋后面的街道,然后回到火照之屋废墟边缘,再进入地下室和老人还有安谷见面,让身边的女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其实没有太大的作用,安谷老伯既然让女人在刚才的地方等他,那么老伯就一定知道他会带着女人回归,顶多试探一下安谷的反应而已。
一切还不好说,恽海左也没有具体的行动方案,第一天晚上已经过去,现在是第二天的白天,信纸丢了,谢云蒙需要好好询问一下旅店老板,但是刚刚接近房门,就看到凶杀房间门口居然有一个脚印,这个脚印同其他脚印的样子不一样,谢云蒙马上警觉起来,他轻手轻脚走到凶杀房间门口,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脚印的样子。
果然,脚印上没有任何鞋底花纹,好像是一个赤脚的脚印,但又和赤脚不太一样,上面有一些淡淡的纹理,这说明,这是一个没有穿鞋,但穿着袜子的人留下的脚印。
为什么没有穿鞋?当然是为了隐蔽掉走路的脚步声,脚印是红色的,说明这个人在出来之前踩踏过鲜血。
刑警勘察现场都会很注意,不可能从鲜血上面踩过,因此可以断定这个人不是刑警,而且他很可能是从凶杀的浴室里面走出来的。
接下来旅店和火照之屋里的行动依然在交错进行,不过,不会再分得那么清楚了,因为行动会慢慢重叠在一起,所有人最后会全部集中在火照之屋中,然后再去终结的地方。
火焰和冰雪的协奏曲即将接近尾声,死神也会露出真面目,接受属于他的审判。
火照之屋中第一天晚上和第二天白天的事情还没有讲完,我们继续下去。
现在屋子内部的几个人全都分开了,恽海左带着女人准备从外围绕回废墟下面的地下室,去见老伯和安谷,却没有发现有一个人跟上了他们。
等到他终于回过神来,安谷也有些不耐烦了,他说:“老伯,你不会是被什么事情吓傻了吧?”
“不是,安谷,我只是很担心法医先生,他怎么会不声不响走掉呢?”
“那你刚才在杂货屋那边找到线索了吗?”安谷问道。
老伯摇了摇头,坐定在地下室里面,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问安谷:“那个孩子还好吗?”
“哪个孩子?”
“就是肚子里有东西的那个孩子。”老伯提醒安谷,但他似乎不想说得更明白了。
安谷也想起来了,说:“不太好,我已经尽力了,不过刚才我发现……”他凑近老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并没有如此,因为真相就在我们即将要出场的另一个主角身上引导出来了,而死者则会跟随着生者一起现身。
大家也许会发现,我描述的很多凶杀案,时间都在三天两夜之间,当年的诡谲屋事件如此,火照地狱之屋事件也是如此,还有薰衣草别墅事件等等,除了罗雀屋事件和毕方岛事件之外。
三天两夜是凶手最佳的行动时间,当这个时间段过去的时候,就到了零时,零时也就是审判的时刻了,太过于亢长的时间对于凶手来说是一种危险,而太短的时间又会限制他的行动。
也许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也许在一栋陈旧的屋子里,根本不会有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让人捉摸不透的东西,但真正想要去做,并且排除掉恐惧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会变得简单了。
需不需要刑警的参与,恽海左在心里斟酌着。一切都要看情况而定,所以他准备先回去了再说。
安谷和老伯自然留在这里等他,夏美也是,恽海左不担心夏美会出事,他只是关照三个人一定要和孩子们在一起,就离开了地下室。
也许法医先生的到来对于地下室里的三个人都是意外,他一走,安谷老伯就对夏美说:“你还没有说清楚刚才去哪里了。”
夏美看着他反问:“老伯,我去哪里了,你和安谷能猜到的,她太可怜了,而且你们觉得那个人会负责吗?”
说到‘那个人’这三个字的时候,夏美不知道朝什么地方指了一下,立刻有一个人向后退了一步,脚步声在安静的地下室里显得特别响亮。
恽海左直起身体,看了一眼捡垃圾的阿姨,轻轻在阿姨破旧的垃圾口袋边缘放上了一张纸钞,然后默不作声走了,身后只听到阿姨在说谢谢,对此恽海左却显得越来越冰冷了,也许这个时候,他才能露出本真的自我吧。
走了一段之后,恽海左就看到了小区道路的尽头,又是一个大垃圾场,有些淡淡的臭味冲入鼻腔,看来要绕到别的道路上,必须要经过这个垃圾场了。
恽海左捏住鼻子,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背后有一个高大的黑影覆盖上来,黑影没有浪费时间,对着恽海左说:“请想起来在幽暗森林中的亲人。”
“!!”
谢云蒙在旅店里左等右等,都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罗意凡还没有回来,他实在是坐不住了,警局那边也没有电话打给他,于是谢云蒙再次拨通了罗意凡的手机号码。
这一次,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急促,罗意凡说:
“谢警官,我找到好东西了,刚才差一点就忽略,现在我立刻回来,你务必一个人等我,我手里的东西和你手里的东西结合起来看,一定会有新的线索。第一个死者梅梅应该就是因为看了这东西才被杀的,第二个死者小林也是如此,我们太大意了,凶手现在已经跑了。”
蚊虫大概是不会注意到我吧。”说完,她朝着刑警笑了笑。
谢云蒙心说这小姑娘,撒谎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倒是个很老练的人。
他去过好几次桂花公园,知道小店对面的布景,根本就没有沐言说的什么护栏,还有老人孩子玩耍的空地,那里也是一大片修剪过的植物园,只是绿叶比较多而已。
没有反驳沐言,谢云蒙继续问:“吴禾小姐的爱好是什么?你知道吗?”
“吴禾啊,我稍微知道一些,她喜欢明星,而且爱打手机游戏,因为这些我平时一直在听她说起。”
“这个很普遍,有什么特别的吗?”
旅店二楼,刘宏毅房间里也是任何声音都没有,先不管这些,我们来总结一下中午到现在旅店里的行动。
恽海右到楼下之后,谢云蒙打完电话走出房间,很快发现了凶杀房间门口的脚印,进入勘察之后,又到刘宏毅所在房间去二次询问他的行动轨迹。
做完这些,谢云蒙有没有下楼我们并没有交代清楚,只知道他打第二个电话给罗意凡的时候,是在楼下厨房里,之间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期,他做了什么?调查到了什么?都没有说清楚。
然后谢云蒙就去询问了两个小姑娘,这些活动看上去没有冲突关系,都是在对案件进行调查,但其实是矛盾的,很多地方谢云蒙都有些多余,而且在门口和谢云蒙讲话的究竟是谁呢?恽海右吗?还是别人?
男人进入卧室,将怀中的人放到柔软的大床上,说:“睡一会儿吧,你会好起来的,那不是单纯的安眠药,它会有利于你的记忆。”
说完,男人终于控制不住,在床上人丰润的嘴唇上狠狠吻了一口。
研磨之下,双方的嘴唇都呈现出深红色,床上人垂下刘海,显得那么可爱漂亮,男人的指关节慢慢扫过他的脸颊,眼中充满迷恋。
‘真想把你一直锁在身边,快点回来吧,我的永恒之心……’
想着,男人像脱力一样倒在对方身上,听着心跳,他闭上了眼睛,至少这个时刻,对方不会反抗,不会拒绝,不会让他伤心。
安静代替了喧嚣,柔情代替了冷漠,温暖代替了寒冷,男人享受这自己这些年来无法得到的一切,感觉天堂都似乎在眼前展现,他真的很想就这样接收到同伴的回答,莫海右开始了回忆:“那是认识你五年前的一个冬天,我到报纸上所说的城市里去出差,目的是为了一具无名女尸,女尸是在一间废弃仓库里发现的,面目已经被烧毁,身上大部分也成为了焦炭。但第一案发现场不是那间仓库,当时还没有确定案发现场在哪里,只是先要求验尸。”
“我从尸体身上提取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钻石,一颗小到不能再小的钻石嵌在尸体烧焦的皮肉里面,肉眼几乎看不到,我也是在给尸体做全身检验的时候发现的。还有神秘人的一小片指甲,不是尸体本人的,指甲很奇怪,重叠在尸体的脚趾甲里面,因为尸体脚部灼烧痕迹相对轻一些,再加上假指甲没有被烧掉,所以才提取了出来。”
“幸好,你没有放弃。”恽夜遥用手拍着胸口,假装非常害怕的样子说,他故意压低一侧眼眉,歪过头,调高另一侧的眉毛,做鬼脸给莫海右看,莫海右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
一下子,气氛变得缓和了许多,莫海右说:“小遥,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不过只能在家里这样哦,到了外面还是得给我严肃一点。”
“好,没问题,到外面什么都听小左的。”恽夜遥仰起头,非常得意地说着这句话,可是猛然之间,他感觉手背上传来一股温暖。
当真正的诧异闪现在恽夜遥眼眸中的时候,他与小左已经鼻尖对鼻尖了,同样的眼眸互相对视着,一个满怀深情,另一个却有些瑟缩,莫海右问他:“你真的会什么都听我的?”
他大力推门的声音把恽夜遥吵醒了,此刻演员先生正揉着自己的眼睛,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没有脱。
谢云蒙一把拉起演员先生的手说:“怎么这么晚,该回家了。”
“不要,今天说好住在小左家里的,我和小左说好了的。”
“不行,回家住,或者住我那里。”谢云蒙斩钉截铁地说。
看着他那急吼吼的样子,靠在门框上的莫海右不怒反笑,看来这位刑警先生对小遥是铁打的真感情了,自己有何必要在他们中间如此为难呢?
可是法医扪心自问,离开他们两个他真的做得到吗?答案暂时是否定的,法医先生走向刑警,说:“你先放手,这样子小遥很难受,你没看到他还在迷糊吗?”
自言自语说着,透露出心中的想法,他想要一个人再去一趟安谷夫人的家,并不是因为信件,而是为了了却自己一件心事,当初看到的那个死神到底是谁?
莫海右从不相信有神鬼的存在,但他的的确确看到了火焰中走出来的死神,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他没弄明白的机关。
那栋房子还是不是最后一次看到的样子,莫海右无法确定,对他好奇的是即将来接他的人到底长什么样?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手写信件的人呢?
红色汽车里的特殊女孩,莫海右想象不出她的样子,倒头躺在床上,法医先生回忆着过去看到的一切,决定第二天就去那里看一看,他还清晰记得路线。
在地狱之路两边,长满了喷溅而出的红色花朵,这个形容词用得确实不怎么恰当,但那些红色花朵给我的感觉确实是喷溅而出的。它们的叶子细长,向四面八方伸展,就像是战场上被敌人刺穿胸膛的勇士,喷溅出来的鲜血一样。”
“死神抓起一大把花瓣,让我吃下去,当我拒绝的时候,死神对我说:只要吃下去了,我便可以代替他的位置,不用再在地狱边缘徘徊,甚至可以获得重生。于是,我答应了死神提出的条件,在之后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果然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之前的死神,变成了一座真正的雕像,而我穿上他的衣服,拿起他的镰刀,成为了屋子里活生生的死神。”
“至今为止,我杀掉了所有阻碍我幸福生活的人,这些人有的很善良,有的很精明,有的单纯只是想要帮我,可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相信身边人绝不会欺骗他,最令他担心的是,自己那颗摇摆不定的心,总是为两个人所牵绊。
他无法正确定位,自己对法医先生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现在两个人变成了一种若即若离的状态,有些事情正在慢慢明朗化,过去的牵绊,以及现在的爱恨,他究竟该如何去面对?
一个如此聪明,直觉如此敏锐的人,不可能什么都不明白,就像是现在坐着的,正在看月亮的人。法医和刑警隐瞒得再深,事情也总有破绽会露出来。刚才刑警先生所说的话,一字一顿都被坐着的人听得清清楚楚,还有,刑警先生究竟把什么东西给收起来了?他也很想知道。
‘他们究竟瞒着我什么?安谷夫人的案子,一定还有更大的秘密存在,小左在回避,小蒙也在回避,无论如何,所以说:“小蒙,看来这件事之间的联系同安谷夫人没有关系,会不会同别的什么有关系?比如房子。”
“过去我们一起进入过很多带有机关或者诡异的房子,比如诡谲屋、路西弗别墅等等,也许这一次的房子不是我们一起进入的,而是小蒙你曾经单独进入过,我和小左在外围行动,你想想看,有没有与之联系的房子?”
经恽夜遥这么一提醒,谢云蒙倒是真的想起了一栋房子,那就是两三年前的薰衣草别墅,在谢云蒙的记忆中,只有薰衣草别墅是他独自一人调查到最后,恽夜遥和莫海右才进入的,至于其它房子,要么就是五年前的火照地狱之屋了。
他与刑警先生之间的争执或许是一种不服输的表现,而实际上,莫海右心中隐藏着痛苦,没有一个人可以理解。
脚步慢慢移动到窗前,看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城市,莫海右现在就恨不得把演员先生拥进怀中,好好疼爱。无数次的夜晚,他都有这样的想法,可惜,到星辰闪烁的时候,他的小遥永远都在另一个人怀里。
“小遥。”喃喃自语,爱如涌泉在把一心中回转,令他无法忽视身体产生的燥热。
灌下一杯凉开水之后,莫海右大踏步向门外走去,这是一间地处偏僻的小旅馆,莫海右本想在这里度过后半夜,凌晨再开车上路,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心情睡觉了,只想着快点看到火照之屋,快点解决心中的疑团,回到恽夜遥身边。
“安谷夫人……”十几分钟之后,小姑娘念出了写信人的名字,她自己也控制不住沉入梦境,完全没有发现周围变得一片寂静,刚才的扫地阿姨早已不知去向。
黑影慢慢靠近柜台,看着里面蜷缩在一起的小小身影,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他手中握着细长的东西,一跃翻进了柜台里面。
等待一两分钟之后,黑影确定不会再有人出来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偷偷绕到女孩身后,双手环上了那细腻白嫩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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