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亲自把夫妇二人引到楼上去挑选房间,他们却不愿意上楼,而是随便在一楼挑了一间,老头说自己的妻子腿脚不方便,不能够爬楼梯。
本来这并不是一件要求很过分的事情,可偏偏他们挑的那间房间就是莫海右昨天住过的房间,老板再三推荐其他房间,可是老头看了看之后说,每个房间的布置都差不多,还是感觉自己原来挑的那间通风状况好一点,所以坚持要住在自己挑选的客房。
老板只好让他们等一等,回到柜台去打电话给谢云蒙,告知情况,问嫌疑人房间是不是可以租出去?没想到谢云蒙一口就答应了。
他说房间里已经经过了全面勘察,租出去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他们开放让旅店营业,就证明线索已经全部提取过了,不会在乎这一点。
低调负责的警官这样说,老板才放心把房间租给了老夫妇,接下来,好像老夫妇的入住带来的好运一样,一下午旅店里的生意虽然不似平常那样人来人往,倒也勉强过得去,一楼和二楼的客房租出去了好几间,大堂里吃饭的客人也陆陆续续来了几波。
等到傍晚,旅店老板一算账,还真赚了一些收入,看来凶杀案给旅店并没有带来太坏的影响,老板总算是放心了。
他把生意交给值晚班的服务员,嘱咐他们多盯着一点客人,不要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就骑上电瓶车回家去了,老板是一个十分节俭的人,他平时不舍得开汽车,连买菜都要到距离好几个车站的大菜市场去,那里的菜价比附近菜场的菜价要便宜的多。
在他走后,留下的几个旅店服务员就聚在一起开始吃晚饭了,而房间里的客人此刻十分安静,等一下工作人员会分别给他们送去晚上的饭菜。
晚上6点钟,端着饭菜的女服务员敲响了老夫妇的房门,他们预定的是两份玉米牛肉盖饭,一碗野生菌菇汤,和一壶龙井茶。
“不是远不远的问题,卫生间池子太高,我不方便。”
“好了啦,就将就一下,我可不想被大厨骂,你就去那边吧!”小林笑嘻嘻说着,从柜台里走出来,推着阿姨的肩膀,把她转向卫生间方向。
看着阿姨进入卫生间小门,小林好像完成一件大事一样松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看老夫妇所在的那扇房门,才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时间是第二天晚上7:00,旅店里一切如常。
——
“帅哥,小姑娘能帮忙吗?”年轻男人的口气中充满了疑虑,好像并不信任刚才进入房间的服务员,他说:“这里的人我们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和凶手有关,你就随随便便找人帮忙,万一她出卖了我们怎么办呢?凶手可是会趁机逃走的。”
“那又有什么关系,你以为你那位保护者真的放心我们俩在一起?算了吧,他比我姐姐还会担心你这个软脚虾!刚才你数过脚步声吧?好几波人跟着我们一起住在了店里,我敢保证,一个也不可能是真的客人。”另一个带着些沙哑,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说道。
年轻男人接着说:“他的处事风格我还不了解吗?他又不是笨蛋,真的能让旅店里的人自由行动才怪呢!根本就不是为了保护我好吗!”
“你就死鸭子嘴硬吧,老板已经放出去了,肯定会有人跟踪,你说老板身上会不会有猫腻?毕竟昨天一整晚他都在店里,为什么早上才发现尸体呢?如果老板是凶手,那么他一定会想到刑警让他继续营业的目的,我觉得老板城府还挺深。”
“不知道。”年轻男人说的话让人感觉他注意力不集中。
另一个人问他:“你是怎么了?直觉变差了吗?还是想到什么问题了?”
“你看这个位置,有小小的刮痕,你不了解,小左有个习惯,他在沉思的时候,不是喜欢用手指小幅度敲击身边的事物,就是喜欢把玩他那把小手术刀,子啊不明显的地方弄出一些刮痕。”
“那他的手术刀还能切死人骨头吗?”
所以,到目前为止,旅店拉板和阿姨都非常值得怀疑,按照正常来说,店里发生了杀人事件,旅店老板应该坐镇才对,可他今天傍晚又匆匆离开了,假设不是家里有急事,在没有查出杀人凶手的情况下,老板为何能如此放心大胆呢?难道不怕罪犯再次进入旅店吗?
这些问题都非常值得思考,有很多可能性,谢云蒙淡然会派人跟踪老板,不过结果需要时间来等待,现在,我们的视线转移到一片漆黑的厨房里面,来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中,几个男人围拢在一起,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们身上都穿着深色的衣服,与厨师的白衣白帽根本不搭调。
“我说,我们呆在这里守一个晚上也不是办法,那些人已经知道事情败露了,今天晚上根本不会有任何行动。”其中一个人粗着嗓门说道。
另一个人马上接口说:“头儿让我们注意着犯罪嫌疑人昨天离开的那间房间,保护里面的人,你们认为里面到底会是谁?”
“谁知道呢?头儿关照的人十有八九和案子有关系,我认为大概是伪装的现场勘察人员和法医吧!”
“我看不像,”第三个人开口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进去的是一对老夫妇,头发都白了,我们科里可没有这么老的鉴识人员。”
“你可真是榆木脑袋,小魏不是说了吗!过来的人肯定都经过了伪装。”第一个人回答说。
可是第三个人还是不认同他的话:“我知道他们会伪装,可是二十几岁的人,要伪装成五六十岁的老头老太,不太可能吧?又不是专业演员,能伪装得那么像吗?你看刚才的服务员和老板,一点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他们可是每天都在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如果是我们科的人扮成了老夫妇,我估计早就看出破绽来了。”
锃亮的皮鞋踏上灰尘遍布的地面,不一会儿,鞋头上就灰蒙蒙一片了,莫海右只是看了一眼,没有太过于关注,他此刻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件事情上面。
第一件事情是如何找到正确的切入点。什么是正确的切入点?就是安谷夫人在信中所写的房子真正入口,她说莫海右从来没有找到过。对此,莫海右第一次感到自己像是迷了路的瞎子!
以前,他单独来过,和谢云蒙、恽夜遥一起也来过,那么多次了,法医先生几乎看遍了火照之屋所有的地方,甚至地下房屋他都仔细勘察过。安谷夫人说真正的屋子内部,到底是指哪里?目前莫海右还没有头绪。
第二件事情就是刚才的白衣人,自从他闪入房子之后,莫海右就意识到他一直在跟踪自己,之前路上看到的影子和黄色蝴蝶花,现在想来,也不是恍惚之间的假象那么简单了。
这个人是谁?是幽灵吗?绝不可能,他一定是一个和安谷夫人有关的人,也许是当年案子的漏网之鱼,也许和案子没有关系,只是现在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想要来搅扰他的调查。
不过这个人跟踪他,给他看黄色蝴蝶花是什么目的,总之他一定在房子某一处等着莫海右,法医必须把他找出来才行。
小杂货屋一共有两间屋子,先进入的空间一看就是主人睡觉的地方,有一张破败的单人床,还有衣柜和桌椅,虽然陈设简单,到有五脏俱全。
衣柜的门早已不知去向,朝向火照之屋那一侧的窗户也掉了下来,只有百叶窗斜斜地挂着,绳子早已断裂,长长的塑料片大部分都堆积在地上,窗框上面只有几片在那里可怜兮兮的摇晃着。
跨过连接的小门,莫海右拍了拍肩膀上沾到的灰尘,放眼望去,第二进空间应该是做生意的店堂,这里莫海右还是熟悉的,想起过去,少女店主在的时候,这里别收拾的干干净净,货架上各种物品都摆放整齐,就像列队的士兵一样。
“不要再躲了,如果你真的舍不得这里,就该好好生活下去,而不是想尽办法把我重新引回来……”
低沉而又悲伤的声音唤醒了死神,‘他’白色的身躯渐渐抬起,一个圆形的东西从雕像背后滚出来,滚到法医脚边停下,来回晃动着。
莫海右伸出一只手扶住那东西的把手,目不转睛地说:“带我去死神脚下真正的避难之所吧!把你想要和我说的都说出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安谷!”
一切都在想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不过这个未知是为了结束,而不是为了新的开始,不管是对于冷漠的调查者,还是对于悲伤的引导者,他们都希望能够逃出事件牢笼,真正得到心灵的安宁。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大亮,埋在土里的电线微微颤动了一下,电流从它内部通过,注入到地底深处黑暗的地方,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房间各个角落都传来了响动声,奇异的景象再一次呈现,在更深处的屋子里,布帘还未掀开,两个人的对话声传来。
这是两个男人,一个听上去已经老了,而另一个还很年轻,甚至听上去还是一个孩子,老人的话语逐渐清晰,带着细微的担忧,他正在一点一点向着外面房间退却,很快佝偻着的背影就出现在门口站立者的面前。
“还记得我吗?”站在门口的其中一个人开口了,声音还是多年前一样沉静冷漠,老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瞬间陷入回忆。
当年的连环杀人事件,老人是亲身经历的,没想到此时此刻,他以为这辈子再也不能重见天日的时候,居然在这里见到了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老人开口说:“对不起,当年欺骗了你。”除了道歉,老人想在想不出更好的开场白。
“那你是亲眼看着她走出店门的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刚刚九点多钟的时候还在,我看她一直在拖楼上楼下的地板,现在却发现她不见了,阿姨从来不去别的地方,总是一拖完地就走,所以我才会认为她回家去了。”
“柜台不是就在店门的旁边吗?你有没有人走出去都看不到的吗?”里面的人声音变得严厉了一些。
小林不禁缩了一下脖子,回答说:“很抱歉,我因为无聊一直在柜台里玩手机,柜台又比较高,所以我可能看漏了!”
“哦,那她走了也没有办法,你还是回到柜台里去吧,记得今天晚上不要再放任何人出去,还有,如果困了的话就跟我们打声招呼,我们会派人接替你的。”
“那好吧,我现在就回去,那个还有,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厨房里的厨师就会来上班了,到时你们注意一下时间。”
“知道了,快点回去吧。”
在厨房门口的对话,让小林安心了不少,她走回柜台里面,这一次小林不敢窝着看手机了,她的视线集中到旅店大门上面,这一看之下,小林突然发现一个不对劲的地方。
大门是双开的玻璃门,两个把手上挂着没有扣上的链条锁,是小林一个多小时之前亲手挂上去的,那个时候阿姨还在,小林清楚记得,她在挂链条锁的时候把一小截链条卡在了门缝里,玻璃门的门缝比较宽,她也没有在意,就让链条锁这么放着了。
而是现在,她发现那一节链条还卡在门缝里,和之前自己确认过的一模一样,为了能够看清楚,小林再次离开柜台,走近大门,
可是现在,她发现那一节链条还卡在门缝里,和之前自己确认过的一模一样,为了能够看清楚,小林再次离开柜台,走进大门,并且用手扯了扯有些生锈的链条。
“你们几个勘察完现场之后?把店里所有的客人都集中起来,包括那对老夫妇,然后挨个询问和检查他们的房间,我想,凶手如果不是从门外袭击的话,他就一定还在这间旅馆里,我们必须在他逃跑之前查出他的真面目。”
“好。”
几个人应声之后,便开始紧张工作起来,谢云蒙很快就会接到电话,赶到现场,他到来之后,又会查出什么新的线索呢?这种突如其来的杀人案,真的可以证明莫海右是无辜的?但愿如此吧,我们只能希望,谢云蒙可以查出对莫海右有利的证据。
谢云蒙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着旅店的消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对老夫妇其实是罗意凡和恽夜遥两个人假扮的,他们的演技不说明,绝对不可能有人看破。
时间是晚上10:40,谢云蒙正想要给自己去泡一杯咖啡,没想到电话里突然响了起来,他赶紧放下咖啡杯,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谢云蒙。”
“头儿,”电话里传来刑警的声音,“又有人死了,是饭店里当晚值班的服务员林悦,死因不明,你赶快过来吧!”
“什么?你们在那里不是盯着吗?凶手怎么动手的?”谢云蒙有些恼怒,问道。
电话里的刑警语气听上去很焦急,说:“一直都按计划盯着,小林也一直在我们视线范围之内,这件案子发生的莫名其妙,头儿你过来了,我们再详细说给你听。”
“好,保护现场,我马上到。”
“还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与你们同行,但是又想要你们知道他的行踪,所以才故意中凶手陷阱的,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比之前我们的猜测更高。”罗意凡一口气说完,盯着恽夜遥看。
从心里来讲,罗意凡很清楚,莫海右就算要提醒恽夜遥和谢云蒙自己的行踪,也根本不需要中凶手的陷阱来达到目的,他应该有更好的方法,比如一个只有恽夜遥看得懂的暗号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而且,用遗落信纸来告知恽夜遥他的行动太过于明显了,信纸在旅店里,任何人都可以拿得到。事实证明,凶手拿到了它,而且撕掉了所有可能显示自己信息的文字,只留下对莫海右不利的半张纸片。
他那样说,不过是为了让恽夜遥可以认真调查凶杀案,而不是一心一意只想着给莫海右脱罪,莫海右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他们越快破解旅店杀人事件,就越快可以跟上莫海右的步伐,找到火照之屋新的秘密,还有就是关于安谷夫人与莫海右的过去。
所以说,罗意凡认为恽夜遥和谢云蒙都有些感情用事,一点都没有错。
恽夜遥是何等聪明的人,他稍微想了想,就立刻明白了罗意凡的用意,开始冷静分析推理旅店里现在的状况。
罗意凡是在告诉他,放下对莫海右的担心,认真破案。
在思考过程中,恽夜遥不自觉把头发全部掳到了脑后,罗意凡刹那间有一种错觉,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恽夜遥,而是法医莫海右!
突然出现在废墟中的‘安谷’将法医先生带入了他从没有去过的空间,也再次回归火照地狱之屋的调查者见到了一个多年以前的故人,不过这个故人现在到底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因为未见的时间太长,我们暂时无从判断,只能从法医先生的态度中,想象他对这个人的信任度似乎很高。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五年前你们是怎么避开我和小遥的视线,将剩下的孩子藏起来的?”
老人苦笑了一下,蹲到恽海左(接下来,在火照地狱之屋中行动的莫海右,我们都将把他称呼为恽海左,这桩案件结束之后,恽海左的一部分秘密也将公之于众)身边说:“就是藏在这里啊!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不对,这里的地面上的废墟只相隔一层薄薄的地板,而且,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出入口的模样,你认为,以我和小遥的破案能力,这么简单的出入口会找不到吗?你还是没有对我说实话,最后的隐藏空间根本就不在这里。”
老人被恽海左的话噎得哑口无言,恽海左站起身说:“你们故意不打开大灯,以为这样就可以骗过我的眼睛?这里的家具虽然陈旧,墙壁和地板上除了污垢灰尘之外,却找不到多少破损的地方,我想大概在案件结束之后,你们才偷偷挖开了这个地下室,供孩子们临时居住。”
其实,从进入这里的第一刻开始,不用看周围,恽海左就已经明白这里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隐藏空间了,之前他没有拆穿,只是为了进一步了解孩子们的情况而已,他知道,当年连环凶杀案一定还有剩下的孩子,只不过,照顾他们的人隐藏太深了,安谷夫人戏弄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这些孩子最好的归宿就是由国家机构来照顾,但是,当年明明他和谢云蒙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却还是被某些人钻了空子,这些人包不包括以前的老人?还有自称安谷的人,恽海左不能下定论。或者正是由于受到这些人的威胁,老人和安谷才决定把孩子们藏起来,连警方也不让知道。
现在作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信到底是谁写的?老人说是死去的安谷夫人留下的,但恽海左并不相信这些话,他一边提出质疑,一边伸手进入西装内置口袋摸索信纸,信纸中的某些内容到底代表什么意思,他需要好好问一问。
这里可以确定的事实是:在铁链上卡刀片的人一定不是室内的人,因为根据铁链还原在门把手上的样子,刀片的位置正对门缝,刀口向前,没有涂上毒药的刀背部分与门缝相当靠近。
也就是说,只可能是有人从门缝外面把刀片塞进来,从里面的话很容易就会割到凶手自己的手,而且根据店里留守刑警的描述,在小林与他们对话之前,除了卫生阿姨一直在客房走廊里活动之外,一楼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卫生阿姨也没有靠近过店门口。
还有,法医没有办法一下子确定毒药是什么种类,需要回局里检验分析,这样一来,小林的死还是不能让莫海右脱罪,因为莫海右现在去向不明,谁也不能保证他是不是还在旅店周围徘徊。
安排好店门口的事情之后,谢云蒙愁眉不展,他支开其他刑警罗意凡和恽夜遥所在的房间走去。
恽夜遥此刻正在房间里和罗意凡继续分析案情,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谢云蒙没有报上姓名,因为根本不需要,恽夜遥一听就可以知道是他。
果然,不多一会儿,门就打开了,恽夜遥一把将谢云蒙拉进屋子里问:“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好分头行动的吗?”
“估计是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关于卫生阿姨。”罗意凡在边上居然代替谢云蒙作出了回答,他一副淡定的样子,恽夜遥眯起眼睛刚想要开口,立刻就像明白了什么似的说:“意凡,你居然在和我分析案情的时候还做陷阱,为什么不讲清楚?”
“我说了,你太过于在意莫海右的安危,会忽略很多东西的。”
谢云蒙此刻一心一意想着门口的凶杀案,听到罗意凡神秘兮兮的话语,赶紧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快告诉我!”
“小林回馈给我的信息是,她一直在我们房间门口窥听,后来上楼去了,我估计楼上有人接应,可能已经翻窗户逃了,不过,我在之前让小林告诉她厨房水龙头不能用,让她去卫生间洗拖把,趁着这个时间,小林上楼去把其中一间空客房的浴室喷淋头打开了,卫生阿姨一定可以听到水声,我想,如果她心中有猫腻的话,那就有可能进如洒水房间查看。”
“因为他们同样不能确定莫海右是否跟着刑警回归了,或者被刑警安排在哪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提供线索。”
罗意凡的话刚刚说完,谢云蒙就夺门而出,他关上门的一刹那,对着大厅里的刑警大声喊道:“你们过来,跟我上楼去调查。”然后就是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上方。
回过头来,恽夜遥对罗意凡说:“我觉得卫生阿姨不像是凶手,她的年龄也该50多岁了吧,在刑警眼皮底下藏毒,还动手杀人,真的能做到吗?”
“很大程度上不能,我们现在要知道的是,这个卫生阿姨究竟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他在帮助谁隐藏罪行?她在帮助谁隐藏罪行?卫生阿姨一定是帮凶,旅店老板也同他做着一样的事情,但这两个人我认为都不应该是凶手。”
恽夜遥说:“我同意你的观点,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证实,要说动手的话,不论是第一起凶杀案,还是第二起凶杀案,卫生阿姨和旅店老板都可以找到机会,所以警方在得到确切证据之前,是不会采纳我们的猜测的。”
罗意凡说:“我的心的是,凶手是火照之屋那边过来的人,三年前,我扮演成了一个特殊的角色,跟着来找我的小姑娘进入火照之屋,确实探听到了很多秘密,不过,我最终也没有帮上小姑娘的忙,也没有搞清楚死神的真面目。”
“那小左会不会有危险?”恽夜遥问道,火照地狱之屋有多么可怕,他是亲身经历过的。现在,罗意凡提到凶手有可能来自于火照地狱之屋,这让恽夜遥更加担忧。
总台里面铺着地毯,各种抽屉里装着不同的东西,可以说明这间旅店的老板是一个做事仔细的人。昨天第一具服务员尸体,就可以坐在总台地毯上,因为除了脖子上肿起的伤口之外,并没有流多少血,地摊上也只有点滴状的血迹。
而小林的尸体是横躺在玻璃门前面,距离总台不远,刑警们一开始埋伏的厨房在总台的斜对面,进门之后,右手拐弯,就可以看到厨房大门,大门也是木头做的,向一侧移动,里面有一段又短又宽的过道,过道两边放着水族箱,有很多待煮的鱼虾蟹。
再往里,没有门扉阻隔,可以直接进入厨房,里面的空间非常宽敞,不煮饭的时候,在里面摆一桌都可以。现在横七竖八放着不少凳子,都是刚才刑警监视时使用的。
根据门口两个凳子的位置,坐在那里确实可以看到总台周边的景物。总台另一边是堆放货箱的地方,每天送货人员过来之后,都会在那里清点货物。
从总台和厨房之间经过,往里走几步左手边墙壁凹进去的小隔间,就是卫生阿姨摆放清洁工具的地方,然后绕过一堵突出的墙壁,就是一楼客房走廊了,客房只有左边一排,右边也是一扇双开门,很大,里面是餐厅,还带着三个包间,所有吃饭的客人都在这里用餐。
一楼总共有三间客房,中间那一间就是莫海右住过的房间,走到底部连接的楼梯,这里总共只有两层,所以没有电梯,楼梯两旁的扶手是白色的,拐过一个弯之后,就可以看到二楼客房的样子。
此刻,一对互相搀扶的老夫妇,正从一楼中间客房里走出来,向着后门走去,所谓的后门就是厨房后头倒垃圾的小门,那里一般不会锁闭。
“我知道了,小左。”恽夜遥点了点头,顺手把额前的刘海全部理到了脑后,此刻他看起来简直和法医先生一模一样。
罗意凡提醒说:“法医先生可没有小奶狗一样的眼神哦!你可要注意了。”
“那小蒙也没有会发红的眼珠,你自己才要多注意!”恽海右反驳一句,便匆匆回进了厨房里面。
罗意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剩下的一个人说:“我们也开始吧,最近几年,你的手法应该长进不少,就在我身上试试怎么样?”
“悉听尊便。”
——
恽海右回进旅店之后,并没有避开众人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上了楼,进入第三起凶杀案的现场,谢云蒙正站在房间中央等他。
一进去,刑警先生就直截了当的问:“嫌疑人先生真的要那么做?这儿可都是熟悉他的人。”
“我看他的神情很严肃,应该是真的,再说你什么时候看到他拿这种事情开过玩笑?”站在门口的恽海右回答。
谢云蒙用手扶额,垮下肩膀,一脸无奈的说:“好吧,不过你告诉他们,最好做得天衣无缝一点,我可不想被坑死!”
“好了啦,小蒙,我的能力你还不相信吗?”说完,恽海右靠近谢云蒙,温柔的用头发在他胸前蹭了蹭,谢云蒙突然僵直了一下,满满向后退了一大步,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恽海右也不介意,只是似笑非笑的回看,说:“你对他还真是熟悉。”
“不是因为我对他熟悉,而是因为我对他太熟悉,太了解了!无论再好的演技,也骗不过我的眼睛。”谢云蒙说:“我觉得你变了,这次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为了谁?”
“算了,问题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到总台去呆着,等一下,我有事会派人去找你的。”
听到谢云蒙这么说,旅店老板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打了招呼之后就向楼下走去,当手抚上白色的楼梯扶手时,他突然之间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手心,再看看白色扶手,然后把手插进口袋,匆匆下了楼。
谢云蒙一直在注意观察着他,等他的身影消失,刑警马上招手叫来了一个警员,对他说:“小魏,去一趟桂花公园,直接去儿童乐园边上的那间小店,然后……”接下来的话淹没在警员的耳朵边上,谢云蒙关照警员应该检查哪些地方,等警员走后,他就开始掏出手机发送短信。
短信发送出去不到五分钟,楼下就有人上来了,那是一个穿着警服的陌生警员,应该是从局里新过来的人,但是仔细看他的眉眼,倒是有几分像恽海右。
而刑警接下来的称呼可以让我们肯定,这个警员就是恽海右伪装的。(接下来的故事里,恽夜遥和莫海右这两个名字暂时不出现,以恽海右和恽海左代替。)
“小右,楼下的凶杀现场,你有什么发现吗?”没有过多的废话,问题都非常直截了当,这也是最节省时间的交流方式。
恽海右双手上还戴着白色的手套,手套上沾染着黑色的东西,他一边将手套拉下来,一边说:“发现了很多东西,谢警官你还真是有够疏忽大意的,幸好你们没有挪动尸体,保持了原样,我才能得出最佳结果,刚才旅店老板下去了,你和他交流的怎么样?”
“没什么,我问他在公园失踪一个多小时到底干了什么?他说他只是在散步,还说很喜欢桂花林,所以会在里面休息喝茶一类的话。”
“你觉得可信吗?”恽海右问。
第二旅店里没有特殊化妆的工具,就算罗意凡或者莫海右带在身上,他们能够互换身份的时间非常短暂,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第三在后门处会合的只有三个人,恽海右,恽海左和罗意凡,谢云蒙从老夫妇离开之前,就一直呆在旅店二楼的凶杀现场,身边从没有间断过警员,所以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话,警员是一定会知道的。
根据刚才所说的三点,谢云蒙应该没有被别人代替,可是他的行为和话语又让我们很难确定这件事的真是答案。
恽海左在检查尸体的时候,不时斜眼看向平时包容呵护他的刑警先生,而且好像很担心似的,一直在分心倾听外面警员的动静,倒是刑警先生本人对自己奇怪的刑警和话语毫不在意,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尸体上面,尤其是卫生阿姨那只血肉模糊的左眼。
“小右,你不要总是注意着我,认真一点。”
被发现自己分心,恽海右脸色微微红了一下,两个人似乎与刚才的状态又不同了。谢云蒙一只手搭在恽海右的肩膀上轻轻抚了抚,算作安慰。
“你现在是在检验尸体,想想看小左平时是怎么做的?既然要等价交换,那你就该多拿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来,我也好吧我的判断告诉你呀,那位赤眸鬼神先生已经被小左雇佣了,他可随时随地都会捷足先登呢!”
“切!说的好像我不如他一样。”恽海右翻了翻白眼,随即低下头去认真工作,刑警先生也重新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
此刻是第三天凌晨4:10,我们再次把时间点向前推移,第一天晚上,恽海左收到安谷夫人的信件之后,瞒着恽海右和谢云蒙独自一人出发前往火照之屋。
安谷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就连恽海左也不知道他和安谷夫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相像之处,不管是长相还是其他的地方。
安谷出现在这里,到底承担着什么样的角色?是孩子们的照顾者还是医生?恽海左从他的行为话语中,判断出他多少懂一些医术。
恽海左默默观察着,并没有提出任何疑问,也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质问。质问有一次就够了,法医先生只要让他们心里有所戒备,表明自己并不完全信任的态度。
这些人的好坏不能以单纯的几句话来判断,恽海左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他们各自最真实的目的,以及和安谷夫人的瓜葛,五年前的某些答案还存在着模糊不清的地方,恽海左隐隐有些不安,他在担心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恽海右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恽海左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正在思考间,身边的老人开口说:(在这里,我们先不提起五年前老人使用过的名字,以免让大家过早的对号入座)“法医先生,我们昨天晚上的解释和行为还能让你满意吗?我知道你还是有所怀疑的,我只能在此保证,我们都是真心想要帮助这些苦难的孩子。”
“希望如此吧!孩子们不能总留在这里,我已经联络好了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先去居住,那里的人会好好照顾他们的,而我们必须留在这里得到最后的答案,以及安谷夫人留下的完整遗嘱。”
“完整遗嘱?”老人和安谷看上去都很惊奇,他们只看到过一封信,完全没有看到过遗嘱一类的东西,也许恽海左的意思是信件未发现的部分中含有遗嘱,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管恽海左所说的遗嘱是真是假,他明显不想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了,忽略掉两个男人询问的目光,恽海左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姑娘,对她说:“车子就在大路旁边的绿化带里面,我给你车钥匙,你把孩子们尽快送过去,然后自己回来,在车子里会有人接应的。”
“可是孩子们都走了,我们再去搜索房子又有什么作用呢?”安谷开口问道,这是恽海左到了之后,他第一次明确提出问题。
恽海左说:“有很大的作用,我必须把没有弄清楚的事情全部都连贯起来,包括安谷夫人和她所承载的过去,这栋火照地狱之屋是曾经某一栋房子的延续,在那里,也同样有很多特殊的孩子,而现在可能有些人,还在觊觎着某些孩子所能带来的利益!”
意味深长的话语,让老人和安谷都愣在当场,他们呆了几秒钟之后,老人算是先回过神来,他在地下室房间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对恽海左说:“那你就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安谷见老人这样说,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好像事事处处都很听老人的话。
走到连接废墟与地下室房间出入口边上的时候,恽海左回过头来,又补充了一句:“千万不可以离开。”说完,双手把上出入口的边缘,轻轻一用力,人就灵活的翻到了上面,老人和安谷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
安谷问老人:“法医先生以前有这么灵活的身手吗?”
“五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那么清楚。”老人回应道:“不过我也有点疑惑,看他今天凌晨跟你下来时的样子,好像动作确实没有这么顺畅!”
不过这只是小小的疑问,两个人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从外表、语言和恽海左其他的行为来看,法医先生和过去并没有什么两样,尤其是他那张冷冰冰的脸,现在依然如此,别人总不能模仿得这么像吧?
恽海左离开到底是去干什么的?年轻姑娘在车子里遇到了什么人?我们等下一章再来叙述,现在要回到旅店凶杀案的现场。
时间是第三天早晨7:20,和恽海左回到火照地狱之屋的时间整整相差了三个小时。
谢云蒙包过恽海右的肩膀,想要开口接下话头,没想到恽海右挣扎了一下,把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大一些说:“小蒙,认真分析!”说完,再次把掉落下来的部分刘海用手顺到脑后。
刑警先生也是很无奈,说:“你今天好像什么都要跟他学,连样子也变得跟他一模一样。”这句话带着一些抱怨的口气,似乎表明谢云蒙心里很不舒服。
这一回轮到恽海右摆出无所谓的架势了,说:“今天最奇怪的人可是你,这里是刑警的主场,我只是一个帮忙的人,而且扮演了半个法医的角色,当然要更贴近小左才行,你自己不是也说我要多想想小左是怎么做的吗?”
“算了,随你吧。”谢云蒙缩回手,站起身来说:“我们让小林监视,是出于你们刚刚到达旅店那一段空白时间的考虑,那时候,我们的人还没有进入旅店,我怕会有意外发生,小林是临时工,身份背景也详细,比其他人的信任度更高。”
“至于嫌疑人,我还是觉得旅店老板的疑点最多,他也最有可能吸引小林到门口去,然后让她拉扯锁链中毒,你想想,这是一间小旅店,本身也就三四个服务员,加上早晚班的卫生阿姨,不过五六个人而已。”
“今天服务员全部都在旅店里,只有早班的卫生阿姨和旅店老板不在,早班的卫生阿姨我们调查过,生病在家,这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上班。所以,旅店老板最有可能是吸引小林走到门口去的人,而且,他也有可能从二楼窗户翻到旅店内部,等待并杀死了眼前的这个死者。”
谢云蒙的话把所有嫌疑都集中到了旅店老板身上,不过他并没有错,根据现有的线索来看,旅店老板确实是唯一一个嫌疑超过恽海左的人。
“姐姐,你怎么了?”边上的一个孩子伸手推了推年轻姑娘的肩膀,问她,眼神中充满了担忧,这孩子已经十五六岁了,他只有一只手是灵活的,另一只手常年缩在衣服里面,行动不便,应该也是残疾造成的。
年轻姑娘说:“我没事,大家快点走,汽车应该就在附近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上面的时间显示是5:10过一点。
这时,一束汽车大灯的光亮从路边绿化带里传导过来,几个人立刻向汽车方向走去,年轻姑娘看不清大灯背后靠在车门上的人,但她却看到了一个满脸笑容,温柔的女人,正站在路边看着她,这个人就是罗意凡的姐姐罗芸。
罗芸非常美丽,今天她穿了一件碎花连衣裙,一双小巧的布鞋,身材纤细,根本看不出是生过三个孩子的女人,素色连衣裙衬托着手腕上粉色的玉镯,让年轻姑娘看得既羡慕又有些妒忌,她觉得罗芸应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有那样和睦的家,该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分啊!
不过想归想,年轻姑娘并没有显露在表面上,她早已学会了如何收敛自己,与人交流。
“芸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安谷,你好,要不是意凡回家告诉我,当年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中年妇女呢,不过这样更适合你,让孩子们快上车吧。”说完,罗芸让开了身体,她称年轻姑娘为安谷,是因为他只知道姑娘这个像代号一样的名字。
不料身后靠在车门上的人开口了:“芸姐,你丈夫可没说实话,不要告诉小右过去见到过的安谷夫人是个中年女人,完全没有意思把自己的行动说出来,这可对调查没好处。”
罗芸对后面人冷冰冰的话语也不在意,说道:“小左,你就不要太认真了,意凡过去调查的也不是凶杀案,只是帮安谷找到某些事情的真相而已,他没有触及法律。”
住在火照地狱之屋里的孩子们无父无母,没有家庭愿意收养,有的经历过非人的对待,有的精神受到严重打击,还有的是天生残疾,不仅他们自己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就连照顾他们的人负担也很沉重。
这里总有一天是要拆迁的,现在因为街区偏僻的关系,还没有轮到。拆迁带来的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可以有一大笔政府补贴,坏处是孩子们将无家可归,也包括老人自己和安谷。他们总不能带着孩子们住到热闹的市区里去吧?不仅孩子们适应不了,他们也要多出很多麻烦的事情来,现在的人可不那么热心。
安谷还年轻,可以自食其力,他和孩子们要怎么办呢?除非找到那个特殊的‘蓝色珍珠’,才能保证大家今后生活无忧。
但这样的寻找谈何容易,这几年来,老人一直在试探每一个孩子,他也有失望,甚至想要放弃的时候,每次想到安谷夫人当年的做法,他就又坚持了下来。
安谷夫人就像这栋房子里的一根钉子,或者说是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记忆,这是扎刺在老人心里,他时常回忆起过去的事情,还有安谷说过的话。
“我找到了,就在地铁站那里,我听到他亲口告诉我的。”老张脱口而出。、
安谷在一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您说什么?什么找到了?”
老人突然又禁声了,他在回忆中找寻正确的时间和地点,刚才那句话其实是安谷在电话中告诉他的,当时安谷正和某个人前往地铁站,这一步行动是老人和安谷计划好的,但最后安谷再也没有回来,当老人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法庭上受审了。
安谷丈夫和侄女的死亡事件,真的是她一个人做的吗?瞒着他杀人,然后去地铁站和计划中的人会合,放走‘蓝色珍珠’,最后自首,在所谓的家里报警被抓,这一切都是安谷夫人一个人安排的吗?
“刑警不是说了吗?毒可能是有人从外面抹上去的,而且毒是抹在刀片上,再和刀片一起卡在锁链中间的。”吴禾反驳说:“老板昨晚离开本来就值得怀疑,还有,除了他之外,谁能把小林引到门口去?说不定在门上挂锁链的也是老板示意小林做的呢。”
有个小姑娘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正当她们讨论的时候,旅店老板刘宏毅回来了,老刘听到了他们的一部分谈话,气鼓鼓地说:“你们瞎咧咧什么?看好店面,我出去一下。”
“什么?老板你又要出去,不怕警察怀疑你呀!”吴禾惊叫起来。
沐言倒是很待定,说:“老板,出去的话最好和刑警讲明理由,还有,小禾,今天店里的东西可不要乱摸哦,小心再中毒。”说后半句话是因为她看见吴禾拿起了一次性杯子,应该是想要去饮水机那里接水。
吴禾被她吓了一跳,随即将一摞一次性杯子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掏出手帕来擦手。老刘只是看了看,没说什么,自顾自朝旅店后门外走去。
他离开不到五分钟,沐言就惊愕地嘀咕了一声:“太奇怪了。”
“你说什么呢!”惊魂未定的吴禾问道。
沐言说:“你一口气扔掉了那么多一次性杯子,老板居然不吭声?要在平时他非叫你赔钱不可,老板可是个铁公鸡啊!”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现在是非常时期,老板也没有心思管这些。”吴禾说道。
“那他倒有心思出去?”沐言白了吴禾一眼,说:“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大厅里居然没有刑警,刚才那些刑警都到楼上去了,我偷偷去送过一次水,看到楼上大概有五六个人,还包括那个领头的英俊刑警,好像姓谢,我看见他一直靠在门框上,好像在分析案情。”
说起谢云蒙,吴禾一下子来了兴致,她说:“谢警官可真帅,你不觉得他和那个叫恽海右的人很登对吗?一个是高大威猛型的,另一个是温和内敛型的。”
“是!亲爱的姐姐。”说完,男人又在美丽女人的脸上亲吻了一下,从他迷恋的眼神中,我们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爱这个女人。
放开手,目送自己的爱人离开身边,男人吸了一口气,回味一下刚才的温暖,才匆匆转身推开了身后的小门,他手里多了一个布包,有饭盒一样大小。
进入杂货物之后,恽海左走到坍塌的墙壁面前,捡起一块墙砖仔细看了一眼,马上就发现了墙砖被破坏的原因。
他自言自语说:“带的东西还真不少,我得好好找找。”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就从他身后一闪而过,看样子就像是在路上跟踪他的人。
恽海左没有发现黑影的存在,转身真的在店堂里一堆杂物中翻找起来,他先是找到一根细长的金属棒,被他随手扔在地上,金属框还有一个弯头,像是一些简易布箱中间用来支撑的骨架。
不到一分钟,又找到了一个形状奇怪的针筒,扁扁圆圆像是玩具车上面的轮子,只是透明的颜色和细长的针头证明它是针筒。
再次顺手扔在地上,恽海左翻找几分钟之后停下手里的动作,此刻他双手指尖已经被灰尘染成了黑色。左右看了一下周围,发现边上有一块白色破布头,恽海左想也没想拿起来擦干净手,扔在了针筒上面。
“那家伙果然把废弃的东西藏在这里了,真是,都没有给我留一样称手的工具,先下去再说吧。”
嘀嘀咕咕说着,恽海左完全没有了冷冰冰的模样,倒是一副可爱抱怨的样子,看得躲在暗处的黑影眼神中闪出贪恋的神色,恽海左不严肃的时候还真是漂亮。
罗芸早就在这里等他过来了,看见人,赶紧迎上去问:“小左,孩子们呢?”
恽海左这时候的态度非常温和,完全没有安谷看到的那么冷冰冰,他对罗芸说:“芸姐,你身体不好就不要下车了,孩子们等一下会来,我坚信他们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我有这么差劲吗?难得帮你们一次,你就不要老关心我的身体了。这样,我到路边去等他们,你就靠在车子边上,不要露出破绽。”
“哈哈,芸姐你真会开玩笑,好,就这样吧,我去车子那边,你自己小心。”
接下来,就是安谷到达的一幕,这里用不着再复述了。
奇怪的刑警先生,奇怪的恽海左和恽海右,奇怪的旅店老板,一切都是那么奇怪,他们到底要如何找到安谷夫人最后的秘密?也许答案很快就会随着这些奇怪的行为话语浮出水面。
——
黑夜等待了好久,也没有看到恽海左从地狱大厅里走出来,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亲自进入查看,为了避免突发状况,黑影再次确认里面空无一人之后,才敢走进去。
小心翼翼走过红色的过道,黑影一双眼睛不停在观察着周围法医先生可能藏身的地方,他什么都没有发现,最后只能推开连接卧室的双开门。
里面的卧室也同过去一模一样,黑影看到一个背影正蹲在床脚边缘,赶紧退出房间,关上了大门,幸好门缝被推开得不大,关上也没有多少声音,没有被里面人发现。
黑影靠在门框上,心脏突突直跳,他面对的可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法医兼刑警,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带进警察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无所事事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大厅里现在只剩下两个小姑娘,气氛十分清冷,一丝丝害怕的阴影弥漫在她们心间,可谁也不愿意先说出口,都还是装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楼上勘验现场的声音不断传下来,她们又开始讨论现场的问题了,沐言算是分析能力稍微强一点,她在那里说着自己的猜测,而吴禾只是认真听着,也算是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
这时一个男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大门口,他敲了一敲玻璃门,问了一句:“两位好,看到我姐姐了吗?”
“姐姐……?”吴禾抬起头来,嘴里无意识跟着重复,门外的人一眼看去非常熟悉,她不由自主被那张脸吸引了,一两分钟之后,小姑娘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把边上的沐言吓得差点摔倒在地。
“你怎么了?别吓我!”沐言喊道。
“是,是赤眸鬼神……罗意凡……沐言,真的是罗意凡吶!!”吴禾语无伦次地说着,冲出了柜台,还顺带拉上了沐言的手。沐言很惊讶,挣了几下没挣脱之后,也就随她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冲到罗意凡面前,此时的赤眸鬼神先生看上去并没有平时那么精神,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穿着一身廉价西服,西服袖口还短了一截,一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扶着外面的玻璃门把手。
沐言发觉他衣服的颜色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不过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吴禾死死盯着罗意凡那张让大部分小姑娘着迷的脸庞,回答说:“罗先生……那个,你姐姐没来我们店里啊。”
“不好意思,我刚才没有讲清楚,”罗意凡把脸凑近门框说:“因为我胃不好,吃不了外面的食物,又正好要赶去排练,所以我姐姐没办法,只好到这里来借厨房帮我做早饭,刚才来的人就是她,可是都过去快20分钟了,还没见姐姐回来,我才过来问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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