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莫向西的瞳孔中展露出从未有过的怒火,一具肥胖腐烂的尸体被扔到莫向西面前,就在神秘人准备动手的时候,莫向西突然之间鼓足勇气反击,拼命向他冲过去,想要借此逃出门外,可是,莫向西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因为窗帘后面突然伸出一双女人的手,这双手里捧着的花瓶在莫向西头顶碎裂,几乎是同时,一声惨叫,房间里有一个人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窗帘的阴影挡住了倒下的人,还有那正在喘息着的杀人者。
窗帘后的女人扔掉花瓶马上就消失了,好像她只是杀人者制造出来的一个幻影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年轻男主人的呼唤声,应该是房间里的吵闹将他吸引过来的,杀人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沾血的外套脱下藏进衣柜里,向门口走去。
地上的两具尸体都在靠近衣柜边上,如果不全部打开房门的话,外面的人是看不见的,而且,杀人者有自信自己的体型也能起到遮挡作用。
努力稳定的心神,跨出的脚步却被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他低头一看,地上的人还没有完全死透,正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让他露出破绽,可是,这种拉扯有用吗?
杀人者弯起嘴角嘲笑那拼死想要求救的人,突然之间猛的一脚踩上横躺着的躯体,脚下的凶器被踩进了身体的更深处,受害者嘴里发出如同骨骼错位一样的‘咔哒’声,然后整个人瘫软下去,不再有声息,只有还留存有一丝感觉的神经,牵扯着手脚微微颤抖。
这一回,连脚上的皮鞋也要换掉了,杀人者看了一眼自己脚上那双沾满了鲜血的皮鞋,然后环顾房间四周,发现卫生间里有一双洗澡时使用的塑料拖鞋。
于是他走进卫生间,换下皮鞋之后,才慢吞吞的前去开门。
小莫不是个精明的孩子,所以搪塞他的理由很好想,杀人者从来都没有把小莫放在过眼里,他同他的母亲一样单纯没用,至于为什么没有利用他,那只不过是心里留存的最后一丝念想而已。
打开门之后,当小莫喊出一声叔叔,同时杀人者的心里也发出了一声嘲笑:‘看吧,他就是这么单纯,连自己时常见到的人都分辨不清楚。
思来想去,壁炉台上自己曾经留下的旧笔筒是最合适的地方,除此以外,男人想不出更好的地方了。
抛开纷乱的思维,男人决定就将三条吸墨纸放置在笔筒里面,心里不停祈祷着事情可以成功,男人弓起身体,钻进了自己的目的地。
幸好这里有一扇窗户的锁扣坏掉了,要不然进入房间就会变成一件麻烦的事情。男人在心里庆幸着,迅速将手中的东西塞进笔筒里面,然后重新回到窗户外躲藏起来。
这个过程他用了不到一分钟,可是感觉上却像是过了一个小时那样漫长,直到离开房间,他的心还在怦怦乱跳,神经紧张到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蹲在窗户外面的墙角里,男人靠着墙体的掩护倾听房间里的声音,房间里两个人开始对话了,他们果然是来探究蝴蝶山谷秘密的,而且他们好像发现了自己的某些事情。
男人听到房间里面对油画的谈论之后,心里开始后悔将那张画拿出来了,他原本不想挂在这间房间里,而是想挂在那个人常住的房间里,好让他猜到自己的心思。
但是,画被莫向西发现了,男人没有办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莫向西拿走画,莫向西可能是想要用画来隐藏什么东西?也可能是看穿了画中的意思,想要威胁他。反正不管怎么样,这幅画挂在那里都是一个危险。
何况现在已经有人看穿了其中的意思,男人悄无声息离开躲藏的地方,回到自己房间里之后,他像死人一样,直挺挺躺在地板上,恢复着刚才惊慌失措的情绪。
男人在慌乱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懒很懒,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躺在那里混混沌沌的等待。
‘如果每件事都可以和他商量,那该有多好,我自己就不用这么费脑筋了!’在睡着之前,男人如是想着。
恽夜遥明显不太愿意谢云蒙离开,莫海右看出他的脸色不开心,于是把恽夜遥拉到身后说:”谢警官,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遥的,既然局里有案子,那你赶紧回去,车子你开走就行了,我和小遥之后可以打车。”
“好吧,那我走了,到时候蝴蝶的照片多传几张给我,让我也饱饱眼福。”谢云蒙说完,伸手揉了揉恽夜遥柔软的头发,同大家道别以后,就大踏步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这样一来,前往蝴蝶山谷的人就剩下七个人,谢云蒙离开了众人的视线范围,成功隐没到局外。他接到的那个电话当然是假的,警局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案件,谢云蒙的目的是在卡申夫别墅里监视留下的人。
第五个人不一定在局内,他有可能是一个边缘者,也有可能是故意脱离众人的那两个人,谁说信中提到的五个人身份不能重叠?如果伪装得好的话,四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同时扮演两个角色。
而且,沈亚弈的昏迷确实让人非常怀疑,首先,他受的伤并不重,可是却弄得满身是鲜血,而且还原因不明的昏迷不醒。如果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那么他留在卡申夫别墅中一定有特殊的目的。
谢云蒙留下,就是为了探究清楚,沈亚弈和宋跃华两个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至于蝴蝶山谷那边,目前完全不用刑警先生来担心,有恽夜遥、莫海右、罗意凡三个人精在身边,一旦发生什么事的话,绝对足够莫向西伤脑筋了!
——
5月22日的下午,仿佛是事件集中发生的时间,就在所有人各就各位的时候,远方莫向西极力隐藏的神秘山谷里也正在发生着一桩不可思议的事件。
那具被蝴蝶掩盖的人形逐渐显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它根本就不是莫向西想象中的什么尸体?而是一根被砍断的木头。
木头上面的蝴蝶尸体绝对是真的,那么多卡申夫鬼蝴蝶死在这里,随着风的侵蚀,死去的蝴蝶一只又一只被轻飘飘吹走,吹到山谷的各个角落。
“我还是太善良了,我不该放过那个女人的!如果当初就直接杀了她,让她成为蝴蝶们的祭品,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
当确认自己完全没有逃脱的可能性之后,男人就只会抱怨了,因为他没有其它的办法来面对无底洞一般的绝望和仇恨。
耳朵可以听到外面走过的脚步声,可是这脚步声不可能成为他的救赎,只能任由其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为止。
“就算是死,我也要想办法留下一点什么,法医先生一定会来的,我要给他留点什么才行?”
男人拼命思考着,可是,过了很久,他的大脑都没有办法反映出自己需要的东西,疼痛一直在干扰着他,不光是手臂,连胸膛和肋骨也是一样,骨头是肯定断了,不然他不可能动不了。
现在唯一能够支撑他的,就是围绕在身体四周的木板,这些木板既是他的牢笼,也是他最后时刻的‘陪伴者’。
突然之间,男人的脑海中好似飞过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将思维瞬间点亮,‘对,就是木板,我可以做到的……就算之后他将我的尸体移走,只要那个法医能够进入这间房间,木板也会将我的提示告诉他!’
‘呵呵!看来我对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呢……我才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笨!’
为自己最后时刻想到的主意而骄傲的男人,拼尽全力一点一点将身体向前靠近,直到完全贴紧胸前的那块木板,然后,男人开始‘行动’起来。
那是一种加速死亡的行动,可是男人现在已经不顾一切了,虽然活着的时候,他像老鼠一样害怕死亡。可是现在,当死神就站在眼前,所害怕的东西居然变得不足挂齿起来。伴随着鲜血和阴暗,男人在陷入永夜之前,丑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宋跃华害怕自己一旦毫无保留,说不定十几年前的事情就会重演,谁也不能保证,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人不会做相同的事情。
现在的天气虽然温暖,但是宋跃华一个人呆久了,不免还是感到身体内部散发出阵阵寒意,那是心寒。她轻叹着站起身来,准备打开窗户透透气。
脚步还没有移到窗前,透明的玻璃窗就映照出了一个年轻的身影,宋跃华紧走几步,视线看到了年轻人的脸庞,宋跃华认得他,而且非常熟悉。
‘他怎么会这个时间在后院?而且跑到沈亚弈昏迷的仓库里去干什么?’疑问在女人心中冒出来,她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偷偷观察着刚刚从仓库里走出来的人,他的双手空空如也,说明并不是去仓库里寻找什么东西的,但是,脸色却显得很异常,不是恐惧、惊慌、或者偷偷摸摸东张西望的模样。而是一种羞怯,他的目光一直朝着地面,带着淡淡的愤怒,双颊绯红,脚步虽然走得很快,但明显透露着犹豫。
‘难道仓库里还会有另外一个人?’宋跃华立刻想到。
眼前人的样子给她透露的信息是:这个人偷偷向谁表白?但是被拒绝了,这种事情,宋跃华自己也曾经做过,所以她很容易就能凭感觉猜测出来。
‘我再等等,看看仓库里还会不会走出第二个人?也许知道第二个人的身份之后,我还可以利用一下这件事。’宋跃华将窗帘稍微拉起来一点点,遮住自己大半个身体,然后等待着。
果然,没过多久,仓库里就走出来第二个人,居然是这个家里的女仆戴璐,而且,戴璐的样子同之前出来的人一模一样,也是那种好像失恋的感觉,并带着淡淡的愤怒。
这一下,宋跃华就弄不清这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了?她站在窗前,兀自思考着,很久都没有思考出一点头绪来。
就在宋跃华即将离开窗前的时候,她的眼角居然又找到了第三个人的身影,而且这个人是宋跃华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的,她一下子呆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但是宋跃华凭什么肯定他一定回卡申夫别墅?谢云蒙一时之间也无法猜测。
所有的一切思维仅在一瞬之间,谢云蒙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破绽,他耐心等待着宋跃华的回答。这些年以来,和恽夜遥在一起,谢云蒙感觉自己的演技进步了不少,至少面对普通人,他能够完全遮掩自己的心理活动。
宋跃华找自己私聊也许是出于无奈,但也有可能并非如此,如果房子里真的发生了犯罪事件,那么她这样做的理由就要好好斟酌了,以退为进、栽赃嫁祸有时候并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
谢云蒙的问题让宋跃华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男人,不过此刻,小莫和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所以宋跃华准备将过去毫不保留的说出来,她很清楚,刑警先生一定会带着怀疑,也许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不会相信。
但是,宋跃华有信心,只要一切真相大白,所有的质疑就会烟消云散,而当年那桩案件所带来的仇恨,也会随风而去。
当年的案件并不是一桩杀人事件,而是一桩抢劫案,负责调查的就是那个名叫莫海右的法医。宋跃华当然也参与其中,而且还被作为犯罪嫌疑人带到警局里,就因为某个人的栽赃陷害,宋跃华差点身陷囹圄。
可能是小莫给她带来的好运,最后不仅没有被起诉,而且还得到了发展事业的机会,后来,她遇到了自己生命中的贵人,莫海右的老师年语,年语对她的教导非常重要,让宋跃华涉及了很多自己原先不懂的领域,也让她做的雕塑逐渐拥有了独特的风格,在业界广受好评。
但莫海右却没有认出当年的她,也许是容貌改变了。又或许是法医的工作实在太多,根本不会记得一个只见过一两面的人。
思绪混乱不堪,影响到了宋跃华对刑警先生的叙述,于是她停顿了一下,稍加思考之后才继续往下说。这个时候,她与莫向东莫向西两兄弟的关系,以及过去的渊源都已经如实告诉了谢云蒙,宋跃华开始提到褚福死亡事件。
这件事是昨天发生的,可以说性质非常严重恶劣,谢云蒙听到之后当场脸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宋跃华知道他一定会有这种反应,所以并没有感觉到惊慌,而是继续透露能够告诉他的所有秘密。
“还有,吃完晚饭之后,你明知道房间里有尸体,却为什么还要回到房间里面呢?”
“我不回去还能有什么办法?大家本来对褚福没出来吃饭说三道四,我如果留在客厅里不回去睡觉,一定会引起怀疑的。”宋跃华说了一个不够充分的理由。
谢云蒙对此并不满意,他说:“苏先生可以借工作的原因,留在客厅里,当时你也可以,我看不出为什么画家的理由你不能使用。所以,你回房间一定有别的理由,如果你需要我帮助的话,那就请你实话实说,不要有所隐瞒。”
“……”宋跃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咬咬牙说道:“其实褚福他一直在追求我,这件事虽然我没有说过,但我相信其他人一定猜得到。他们会想……”
“他们会想褚福可能藏在你的房间里,如果你吃完饭急匆匆回房间,那就代表你们两个在暗通款曲,只是不想让旁人知道而已。如果你吃完饭定定心心在客厅里工作,或者同大家一起吹牛聊天,他们反而不会多想。没有人会因为普通的失踪就怀疑发生了凶杀案,所以这条理由还是不成立。”
谢云蒙打断宋跃华的话,直接了当说出自己的意见。宋跃华被他说得始料未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云蒙说:“褚福的死对你来说是一个意外,这一点我相信。而且我觉得你杀死褚福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没有一个犯人会把尸体留在自己的房间,除非你想要反陷害。我想宋女士应该听得懂我的意思。杀人事件不是儿戏,不管你晚上回到房间的理由是什么?我们都会详细调查出来的。”
宋跃华说:“谢警官,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褚福已经被杀了,我也因此惊慌失措!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栽赃给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为了保住蝴蝶的秘密才这样做的。”
“那么尸体后来去哪里了?”谢云蒙问。
宋跃华摇着头说:“这一点我是真的搞不清楚!昨天晚饭之后,我回到房间里,尸体就已经不见了,衣柜门大开着,我的房门和窗户都是锁住的,可尸体居然凭空消失了。因为这件事,昨天晚上我一直都没有睡着,就是怕尸体会突然之间又出现在眼前!”
不过,宋跃华没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她只能慢吞吞地往仓库门口走去,脑子里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做?发现刑警先生确实是个意外,但是这个意外能带来好处还是坏处?宋跃华必须仔细斟酌。
最主要是小莫和自己的问题,还有最终这栋卡申夫别墅的归属问题,这些都是宋跃华现在心中的担忧。
等到仓库门被关上,谢云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他刚才蹲着检查那些箱子,不过是做给宋跃华看看的假象而已。现在真正的行动才要开始,他可不想宋跃华这个时间掌握自己的动向。
就算女雕塑家知道自己在房子里,那也要让她琢磨不透具体在什么地方,行动起来才会方便。
靠在门边上,用脚踢着地上的箱子,发出一些挪动的声音,谢云蒙在等待着。这个女雕塑家说的话根本是漏洞百出,褚福尸体如果真的是有人藏在她的衣柜里,那么仅仅一顿晚饭的时间,凶手就把尸体又拿走了?
又不是玩过家家的游戏,栽赃的人也不可能会良心发现,尸体出现又消失肯定有什么原因?说不定就是女雕塑家自己处理的,谢云蒙总觉得雕塑家这个职业本身就有一种诡异的感觉,听说她昨天下午和两个女仆出去买了很多工作材料回来。
那些雕塑用的材料,难道不是隐藏尸体的最佳工具吗?谢云蒙决定,事后要好好检查宋跃华的房间,说不定尸体还在她房间里。还有就是后院的泥土下面,也要挖开好好找一找。
除去以上的疑点,谢云蒙还在怀疑褚福的死亡真相,他也许根本就没有死,是被这些拥有绰号的人放到‘网外’去了。怎么说呢?他们三个打电话给小莫是在5月21日之前,小莫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五个人这次相聚也许本来就有什么特殊的目的,罗意凡的基金会不是一直在搜集他们非法买卖蝴蝶标本的证据吗?失去了牟取暴利的来源,等于动摇了莫向西和这些人的根本。
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销毁证据,也许是自己和莫海右的到来让他们认为,有些事不可能再简简单单就可以忽悠过去了,所以他们让褚福脱离出众人,宁愿暂时承担杀人的罪名。
云雅暮紧走几步超过罗意凡和罗芸,来个眼不见为净。不过她的动作换来了苏子涵的调侃:“云小姐最近体力见长啊!是不是怕那些被你骂惨的作者来找麻烦,所以特别去锻炼的?”
“我没有那种闲工夫,再说挨骂也是因为他们自己的作品不够格,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云雅暮冷冰冰地回应道。
她的话让所有人的笑容瞬间变得尴尬,只有在恽夜遥身边的莫海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云雅暮注意到莫海右的与众不同,问他:“莫法医,你在想什么?”
“想着厚颜之人的嘴脸。”莫海右的话可谓是毫不客气了,不光云雅暮瞬间变脸,连周围的人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对小说评论家小姐开怼,可是要有足够勇气的。
果然,云雅暮马上反击了:“不知道莫法医说的厚颜之人是谁?我们这里有没有?”
她本以为莫海右当着大家的面,至少不会直接了当把问题的答案说出来,没想到莫海右张口就回答:“是你,评论肤浅,不过自视倒是不凡!”
云雅暮瞬间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你,你说什么?莫法医也是个警务人员,你说我评论肤浅,难道你这样说话就不肤浅了?!!”
莫海右似乎不想在说下去,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气炸了的云雅暮,接口说:“云小姐,是你自己问我在想什么,我实话实说,有错吗?还是你认为你的文章确实肤浅,我说对了,才会这么着急辩解?”
“我……”云雅暮气结到说不出话来,莫向西只好回过头来安慰她。
苏子涵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罗意凡根本就懒得理,他眼里只有姐姐罗芸。至于恽夜遥,他是始作俑者,怎么可能会参与劝架?!不帮着小左一起怼已经是放云雅暮一马了。
云雅暮哪受得了这种气,回头噔噔噔就朝前走,把莫向西和其他人都甩在身后。
确定女评论家听不到,莫向西才对法医先生说:“莫法医,你也真是心直口快,云小姐她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些话,你干嘛非说出来呢?!”
“是吗?绘美这么厉害啊!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只觉得她很任性。”恽夜遥实话实说。
罗意凡微笑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都被莫向西听到了,莫向西就站在不远处,他回头看了一眼罗意凡的方向,对身边的苏子涵说:“看来他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专情嘛!他们说的绘美是不是他以前的情人啊!”
“嗯,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陆绘美应该在演艺圈也很知名了,她的父亲是大企业家,好像罗意凡当初上位的时候,就是陆绘美的父亲在背后支持的。这件事罗意凡从来没有避讳过。”苏子涵回答说。
“后来发生了罗雀屋事件,罗意凡才对公众承认,自己最爱的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而不是陆绘美,他还专门开记者招待会跟媒体道歉呢,说之前都只把陆绘美当妹妹,完全没有和她交往过。当时我还觉得陆绘美挺可怜的,照她的家世身份,多少男人趋之若鹜!偏偏遇到罗意凡这个不识抬举的人。”
“原本以为陆绘美的父亲会因此跟罗意凡闹翻,没想到居然什么事情也没有,陆绘美还照样跟着罗意凡工作。做他的编剧兼经理人。”
“没想到你八卦起来还真是有一套啊!”莫向西问苏子涵:“那为什么平时对我们的态度那样冷淡呢?”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是要靠缘分的,我和你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谈何热情?”
“那你到卡申夫别墅真的单纯只是为了蝴蝶?”莫向西眯起眼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东西,好像别有用意。
苏子涵也不避讳,问他:“我要是说出来你能同意?”
“死也不同意,但我不会跟你翻脸,因为你是金主。”莫向西依然笑呵呵的说,他今天似乎换了一个人,与之前在别墅中的莫向西完全不一样。
“那不就得了,”苏子涵说:“你不会同意,而我每年来一次看看蝴蝶,给你送钱,我们互不相欠不是挺好,至于我对那几个人的态度,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行了吗?”
“问题是你不是我唯一的金主,万一你得罪了其他人,把他们气跑了,我要怎么办?”莫向西问道。
小莫说:“宋阿姨,我想请你到一楼房间来一趟,可以吗?”
“小莫,你有什么事情吗?”宋跃华很奇怪小莫为什么突然要让她到一楼房间里去,那间房间她自从16年前离开之后,一直都没有再进去过。
“您先不要多问,跟我来就行了。”
宋跃华看着小莫,她在斟酌和思考,是不是应该相信小莫,最后,心中的潜意识还是占了上风,宋跃华对小莫说了一句:“走吧。”
自己就率先向小电梯方向走去。
——
男人和女人站在房间中央,他们不是在对持,只是互相看着对方,而男人手中,正拿着一张信纸,这张信纸是他刚刚在某个房间里找到的。
“这是真的吗?”男人问。
“……我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跟你说,虽然你看到了信,但你真的相信信中的内容吗?”女人问道。
“这封信只有一半,是我父亲的笔迹,既然后面半张都能记录如此重要的内容,那么前面半张就一定写着更重要的东西,我想要知道,你们到底是谁错了?”
“我们谁也没有错,他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而我,只想要得到一份爱!”
“可是你的爱轻易给了一个贪婪的人,你不后悔?”
“当然后悔,但是后悔有用吗?就像你,也爱了那么多年,他对你不冷不热的,你会放弃吗?”
“我的他不一样,我的他是青年才俊,而你的他只是一个罪犯而已。告诉我,我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
“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希望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我希望否定我心中十几年来的答案,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至于你们要不要继续争夺卡申夫鬼蝴蝶,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男人回过头去,语气虽然坚定,却透露着悲伤。
女人心软了,她其实一点也不想看到男人伤心,心中想要拥抱这个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但是对着男人后背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她不能,在没有确定那个人真正死亡之前,必须要控制自己的感情。
男人等待着,至少是一个看起来温暖的拥抱,或一声听起来柔和的呼唤也行,但是这一切都没有,男人心中仇恨逐渐越来越强烈,那是一种带着自暴自弃的,绝望的仇恨。
宋跃华给小莫的画板,就是莫向西隐藏的第二张地图,现在小莫要去把它带给已经拥有了一张地图的人。
关于地图,宋跃华不是自己找到的,而是那个在小莫走后出现的人交给她的。
他们自以为所有的行动都没有被人察觉,其实谢云蒙都听到了,当宋跃华和神秘人在房间里的时候,谢云蒙就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仓库里,也就是当时恽夜遥没能进去的另一间仓库。
至于刑警先生是怎么进去的?自然不会是走大门这么简单。仓库窗户上有一块完整的玻璃被卸了下来,卸下来的地方安装的是那种不太牢固的移窗,要是钢窗的话,谢云蒙估计就要费一点功夫了。
潜入一楼房间隔壁的仓库之后,谢云蒙根据罗意凡告诉他的,把耳朵贴在其中一面墙壁上倾听隔壁的动静。
没过多久,一男一女就走进了房间,女的应该就是宋跃华,而男人谢云蒙有些分辨不清楚。不过听声音显露出来的年龄,不像是小莫。男人似乎给宋跃华看了什么东西,而宋跃华并不以为然,并且否认了他提出的观点。
刑警先生耐心听着他们讲的每一句话,默默记在心里。
等到房间里不再有人的时候,谢云蒙再次行动起来,他翻出窗户,将移窗修好,然后潜入了一楼房间内部。里面的摆设同罗意凡叙述的一模一样。
谢云蒙一眼就看到了壁炉台,这可不是装饰品,是真正的壁炉,可以生火用的那种。
壁炉台上面的油画刑警只看了一眼,就不准备再研究了,他对这种东西可不感冒,再说了,从画上看出某某人的感情问题又有什么用?他需要的是破案的线索。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谢云蒙使劲吸着鼻子,还是没有闻到任何疑似尸体的臭味,泥土和花草的味道倒是很浓,谢云蒙想,这可能是后院传进来的味道。
他走到壁炉台前,开始根据罗意凡提供的线索寻找一些东西。谢云蒙因为没有看到宋跃华和神秘男人的行动,所以不知道他们已经将第二章地图带走了。
床上的男人还在昏迷中,戴璐替他清理完伤口之后,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侧颜。
戴璐知道这个男人有一个绰号叫勾戊,看着他瘦长的身体和丑陋的面目,还有因为伤口而高高肿起的脖子,确实同传说中的怪物差不多。
戴璐轻哼了一声,抬起右手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昨天就丢失了,戴璐可以想到戒指究竟丢失在哪里,但她不想去找回来,一楼房间里死气沉沉的,除了搞卫生之外,戴璐才懒得去呢。
‘你要是个好人就好了。’
戴璐的视线盯着沈亚弈时间长了,居然生出一点点怜悯的感觉来,他居然开始顺眼了。而且戴璐发现,这个男人睡着的时候,眉眼看上去并不势利。
‘哼!你们这种人大多都是势利鬼,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伪装而已。’
可能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屑一顾,所以戴璐偏过头去,不再看着沈亚弈,女仆发现沈亚弈窗外放着的盆栽有些干枯了,于是站起身来,准备去拿个杯子浇点水。
就在戴璐刚刚从椅子上站起来,躺在床上的沈亚弈就动了一下,随即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目光正对着行动中的女仆背影。
‘我得想办法让傻姑娘离开我的房间,’沈亚弈心里想着合适的主意。
他其实很早就醒来了,趁着莫向西出去的当口,他想要去某个人房间走一趟,可是如果对戴璐说明真相的话,之后就有可能会传进莫向西和其他人的耳朵里,他可不想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今天戴璐似乎不想走了,很快,给植物浇完水的她又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沉思,而沈亚弈也只能再次闭上眼睛,缩回被子里面去。
——
谢云蒙潜入褚福的房间,一进入他就闻到了淡淡的臭味,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发生了凶杀案?谢云蒙立刻警觉起来,鼻子不停在房间里嗅闻着,希望可以找到臭味的来源。
可惜,他的鼻子不仅不如警犬,连莫海右也不如,闻着闻着感觉气味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很快就丧失了耐心,开始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寻找尸体。
地上散落着被割断的绳索,一圈又一圈好像绑缚莫向西自己的枷锁一样,绳索的后面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莫向西机械般的迈开脚步。
越是接近,他眼中的惊恐就越是浓重,直到身体好像被手枪击中一样,瘫软在岩壁边缘为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明显就是一个人的尸体,走近以后,从衣服缝隙中,莫向西看到了云雅暮死不瞑目的脸!
云雅暮身上盖着的是莫向西自己的黑色西装,她唯一伸在衣服外面的那只手,紧抓着一根被砍断,而且已经腐烂的手指,看到手指上戴着的戒指,莫向西马上就认出了这是从哪具尸体身上砍下来的。
‘她是谁杀死的?我为什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还有手指和衣服,该怎么办?如果给他们看到的话,我就完了!’
莫向西拼命让自己振作起精神来,扶着岩壁站起来,脚步踉跄着挪向尸体,准备要将尸体搬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严厉的声音!
“莫向西先生,请你不要动,现在这里由我和小遥来负责!”
——
云雅暮一个人呆在岩石山洞里,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久,她没有办法控制身体的颤抖,就像他没有办法控制心里喷薄而出的恐惧一样。
嘴巴被堵得严严实实,云雅暮努力想要吐出口里的东西,但是,除了干呕之外,她根本做不到其他任何事,心中的焦急已经将女评论家清醒的头脑弄得一团乱麻。
她只能指望着莫向西身后的那些人能够尽快过来,把他从这种危难的境地解救出去。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应该怄气,不应该提前来到蝴蝶山谷,如果什么都没有看到的话,就什么事也不可能发生了。
懊悔充斥着云雅暮的内心,但现在一切都已经晚了,她只能在心里拼命祈祷,老天爷不要放弃她的生命!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把云雅暮吓了一大跳,但是她很快恢复过来,因为这个人正在帮她割断绳索,并且小声安慰着她。
站在莫向西身后的就是法医莫海右,此刻他盯着莫向西的目光已经不单单是之前的冷漠了,而是增加了一种面对犯罪嫌疑人的锐利,他走到莫向西身边,将木头人一样的老头拉扯到一边,蹲下掀开了云雅暮身上的黑色西装。
“一刀毙命,莫先生下手够狠的呀!”
“我……我没有,我根本就没有杀她!”
“那外面的尸块又是怎么回事呢?还有沾血的背包,那些可都是背在你身上的东西啊,我相信也应该是你亲手将它们埋掉的吧?”
“你,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莫向西已经语无伦次了。
“是我告诉他们的!”山洞外面传来另外一个声音,是一个莫向西非常熟悉的男人,他此刻正像一个小混混一样蹲在地上,朝着莫海右和尸体的方向观望!
莫向西突然之间爆发出一声怒吼:“苏子涵!!混蛋,你跟踪我?!!”
“就算我不跟踪你,你也跑不掉,不是吗?”苏子涵的语气倒是很轻松,他身后就站着罗意凡和罗芸夫妇,罗芸的视线被罗意凡挡得严严实实,他可不想吓到姐姐,就这一点点也不想。
罗意凡接上苏子涵的话说:“苏先生一直在为我工作,他从来就对你的吸血皇蛾不感兴趣,来卡申夫别墅的目的就是为基金会调查,这里的动物和昆虫为什么会大量死亡?现在想来,大概是都被你们兄弟两个喂给了吸血皇蛾吧,还有几年前失踪的记者,也是被你们杀死,至于尸体,这山里清道夫多的是,对不对?”
罗意凡的话换来了莫向西激烈的反驳声:“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吸血皇蛾!你是在血口喷人!!要说话就先拿出证据来!”
“难道眼前的这些证据还不够吗?云小姐是你绑起来的,我亲眼看到你将她拖进这个山洞里,还亲眼看到了你掩埋尸块和背包,你觉得可以抵赖的过去吗?”苏子涵带着嘲讽的口气说:“要不是为了小莫,我早就想暴打你一顿了,小莫的生活都被你们两个人给毁了!”
罗意凡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难道苏先生找到终身伴侣了,可喜可贺啊!”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三楼,戴璐抬手就想要敲门,谢云蒙问:“你没带钥匙出去吗?”
“我只带了大门的钥匙,这里有茶香留守,所以我把房门钥匙交给她了,因为每间客房只有一把钥匙,客人们来了之后,我们就没有办法自主进入房间了。”
“哦,原来是这样。”
两个人本以为茶香听到敲门声立刻就会过来,没想到戴璐又喊又敲的过了五分钟,房间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下谢云蒙意识到不对劲,他二话没说,一把拉开戴璐,对着房门就踹了上去。
只一脚,房门下面就出现了一条裂缝,把戴璐吓得小小惊叫了一声,看着刑警先生的眼神也变得惊恐不已。
谢云蒙把她推到走道角落里,然后自己回来三两下就撞开了房门,当戴璐战战兢兢进入房间的时候,她心里还在为刑警先生刚才的行为震惊。
女仆和谢云蒙同时抬起视线看向房间内部,在他们眼前的是空空如也的床铺,和趴在桌上正在睡觉的茶香。
戴璐赶紧冲过去摇晃茶香的身体,“喂,茶香你醒一醒,沈先生去哪里了?”
可是她手里的身体已经冰凉了,还没有摇晃几下,茶香整个人就连着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等到看清楚茶香的脸,戴璐无论如何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尖叫瞬间划破整个卡申夫别墅的上空!
——
宋跃华此刻正在房间里想着接下来应该要怎么办?突然之间就听到隔壁传来的尖叫声,她吓得差一点从椅子上滚下来,脚还踩在自己的裙摆上面,好不容易才站稳身体。
幸好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不然,可能因为惊慌把脚腕都给扭了!
‘这两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戴璐又出事了?不行,我要去看看!’行动跟着想法一起到来,宋跃华拉起裙摆就冲出了房间。
等到她站到沈亚弈房门口的时候,那种惊愕和恐惧甚至超过了女仆戴璐。
女人心中充满了担忧,她可以很肯定,沈亚弈绝对不是杀死茶香的凶手。而且在此之前,女人刚刚和沈亚弈见过面。
面对刑警先生,女人没有办法说真话,她只能默默在心里对沈亚弈道歉。为了她自己,只能牺牲沈亚弈的真相了。
虽然已经极力辩解了,但是女人此刻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总是只为自己的利益着想,就算是当初不堪回首的过去,也是自己犯下的错造成的。
这一生,也许在卡申夫别墅里经历的一切,都会成为女人今后挥之不去的噩梦,但是她不能再逃避了,就算结局会带来绝望,她也一定要面对。
想到自己无法得到的一切,还有这栋房子里的第五个人,女人的视线转向了身边那个正在用仇恨的眼神望着她的人。
“我告诉你!就算是到警察局去,我该说的也一定会说!不会让你害人的!”身边人用咬牙切齿的语气对女人说,她的心里现在一定是充满了仇恨,女人很清楚这一点。
也很想要道歉,说声对不起!可是女人不能,因为说了对不起!就一定要说出理由,这个理由,是现在女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解释的,因为它涉及到另外一个人,只有女人等待的人回来之后,她才能安心认罪。
低下头去,女人用不冷不热的态度回应愤怒的人,她的这种样子,看在身边人眼中,简直就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嘲讽,愤怒的人刚刚想再谩骂几句,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
两个人同时转头向楼梯上方看去,谢云蒙带着沈亚弈正从二楼平台下来,谢云蒙保持着一脸严肃,而沈亚弈则低头沉默着,似乎已经认罪,又似乎正在用沉默抵抗针对他的质疑。就像是此刻在蝴蝶山谷的莫向西一样。
——
不管恽夜遥和莫海右怎么问,莫向西就是一言不发,他咬紧牙关不肯说出任何真相,那些血淋淋的尸块就堆在他的面前,包括那个已经开始腐烂的头颅,苏子涵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褚福。
现在天气热,山谷之间很快就充斥满了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臭味和血腥味,真的很难闻,罗芸虽然一直被罗意凡护在身后,两个人站在离尸块最远的地方,可还是呕吐了好几次,整个人看上去都可怜兮兮的,罗意凡只能带着她继续退到山道上,让她暂时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面。
拼命奔跑的黑影绕开了去蝴蝶山谷的主干道,从那些嶙峋的岩石之间爬上山崖,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曾经很多次,她都是避开莫向东莫向西来这里收集证据的。
心里还想着刚才在房子里发生的事情,沈亚弈根本就没有昏迷,等他离开房间之后,黑影就潜入其中把茶香给杀了。
并不是她对茶香有什么仇恨,而是茶香会说出对她不利的话,所以必须死。
要让自己置身事外,所有的知情者都不能留下,这是黑影奉行的宗旨,当她发现莫向西带走尸体之后,就猜到这个老头一定是黔驴技穷了,所以只能连褚福的尸体也一并用上。
所以她决定跟到蝴蝶山谷来,把莫向西杀掉,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去,有褚福的尸体作证明,再加上之后他们会看到的那第二张信纸,莫向西会畏罪自杀不是没有可能。
反正,这一切到目前为止,都在黑影的计划之中,眼看就要成功了,黑影一边飞奔,一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等到她到达蝴蝶山谷之后,却看到了另一幕令她更加惊喜的情景,云雅暮这个女人居然发现了莫向西正在掩埋尸体,被莫向西绑起来扔进了山洞中。
莫向西为什么没有立刻动手杀掉云雅暮,黑影没有必要去猜测,但这样却给了她另一个机会,黑影立刻决定放弃杀死莫向西的计划,转而把目标对准云雅暮。
本来想要亲手杀了莫向西只是为报仇,莫向西被警察抓住也不可能供出任何对他不利的证词,现在有机会可以给这个老头增加一项罪名,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黑影改变方向,趁着莫向西掩埋褚福尸块的当口,偷偷潜入了云雅暮所在的山洞之中。她假装是过来救援的人,替云雅暮割断了绳索,让女人对她产生信任感。
可惜,云雅暮也是一个聪明人,很快就发现了黑影话语里存在的破绽,她一摆脱束缚就想要往山洞外面跑,黑影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只一刀,黑影就结果了云雅暮的性命,她把从别墅中带来的,沾有褚福血迹的西装外套掩盖在女人身上,自己则原路返回了卡申夫别墅。
黑影走的是一条捷径,所以她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就可以回到村子里。
谢云蒙、宋跃华和戴璐三个人坐在一起,倾听着沈亚弈断断续续的讲述,这个男人很配合刑警的询问,谢云蒙是在莫向西房间里找到他的,他没有任何反抗,就跟着刑警一起走了。
“我当时在后院跟毕青(云雅暮)吵完架之后,就准备回屋子里面去,”沈亚弈说着,他没有避讳云雅暮的绰号,是因为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我跟着毕青去后院,明知道她会拒绝我?可还是想要和她说说话……”
“你很喜欢云雅暮吗?”谢云蒙问道。
“也不是,就是一种大龄单身汉的烦恼吧,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感情,那就找一个有钱的女人呗,这样以后做生意也有靠山,不是吗?”沈亚弈说着难以让人相信的理由,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
谢云蒙刚想反驳他,眼角突然扫过身边两个女人的脸色,他想了想,闭上嘴巴不说话了,继续听沈亚弈说下去。
“当时我刚刚进入后门,就听到了隔壁仓库里好像有不正常的声音,于是我又回头去看,你们知道我在仓库里发现了什么吗?是受了重伤的褚福,他应该是早上就被人袭击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还被人扔在了仓库里。”
“我想要救援他,可是他当时不能动,也说不出话来。就在我冲出仓库门准备回屋子里求援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莫向西,他正拿着一把刀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你们知道,看到这样的情形,无论是谁都会马上确定莫向西就是凶手,我慌不择路的逃回仓库里面,寻找着可以躲藏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脖子被箱子上的铁片割开了。”
“来不及处理自己的伤口,我躲进了箱子的后面,幸好莫向西没有注意到我,他拉走了在门口昏迷的褚福,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带褚福去哪里?片刻之后,我鼓起勇气偷偷跟到仓库门口去看,结果……”
恽夜遥和莫海右带着所有人走进别墅内部,小莫分开其他人,走到宋跃华身边说:“我已经成功将地图带到了,莫向西也已经被抓住了,我希望,在接下来破案的过程中,您可以说实话,好吗?”
宋跃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小莫点了点头,她眼中饱含着的是柔情,一丝一毫的杂质都没有。看到这幅情形,坐在对面的沈亚弈不免叹了一口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好像突然之间脱力了一样。
恽夜遥一边向他们靠近,一边说:“卡申夫别墅的悲剧,一直都围绕着你们四个人,勾戊、毕青、飞彩和蝰角之中,只有一个人是真正在参与非法买卖蝴蝶标本的事情,想要从中改变自己的人生,而其他三个人,不是为了金钱而来。”
“你们有的是为了感情,有的是为了仇恨,表面上看似在参与犯罪事件,和莫向东一起密谋,其实,你们根本就一直在拖他的后腿,甚至不惜代价也要打垮莫向东,对不对,飞彩(宋跃华)女士?”
宋跃华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朝下看着地板,仿佛在等待着恽夜遥接下去的推理。
而恽夜遥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坐在了莫海右和罗意凡中间,谢云蒙则依旧坐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没有挪动。
坐定之后,恽夜遥对谢云蒙说:“小蒙,先说说你在别墅里发现了什么吧!”
“好,你们离开之后,我首先就进入了后院,想要去检查一下后面的仓库,然后再从墙壁爬进三楼房间。可我还没有开始行动之前,宋女士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我当时非常奇怪,她是从哪里出来的?从后门的话,我确定她来不及。”
“因为我进入后院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她一定是从窗口看到我的,要绕到房子内部再出来没那么快,所以我当时就猜测她是从窗户下来的。宋女士会爬窗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能在短时间内,不知不觉出现在我的身后,只能说明一点,她经常做这种事情。”
“至于他经常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那就交给小遥等一下来分析吧,我只把表面上的事情说一遍给大家听。宋女士把我拉进仓库里面,跟我说了褚福被杀的事情,她说的话漏洞百出,根本就没有讲清楚任何具体的事实过程。”
谢云蒙等沈亚弈的情绪稍微稳定一点,才继续说:“我检查完所有的房间之后,走到楼下,正好遇到戴璐带着外卖回来,她说沈先生已经醒了,于是我就和她一起到了沈先生的房间里,可我们并没有看到床上的人,只看到了趴在桌上‘睡着’的茶香。”
“而且进门的时候我们还遇到了一点麻烦,那就是戴璐没有拿房门的钥匙,她把钥匙留给了茶香,理由是这里的客房只有一串钥匙,只能有一个人保管。我们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动静,是我砸开房门才进去的。”
“当时房间里的状况非常诡异,沈先生失踪了,茶香死了,我一时之间根本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许是听到戴璐的尖叫声,我们进入房间还不到五分钟,宋女士就出现在房门口,她一进来立刻指责戴璐是杀人凶手。”
“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听到我们说了一句沈先生是嫌疑人的话,她就开始与戴璐吵架,如果说这还不能表明他爱着沈先生,那我就只能认为是她精神不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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