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真的,老夫没看错人,有生之年总算找到一个称心的弟子”,张客卿捋着胡子,满意地大笑。
学生们又是一声惊叹,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浓浓的羡慕之情,尤其是几个成绩优异的弟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白二狗在考核中大放异彩,那些不合格的孩子们却嚎啕大哭。
练武场充斥着各种声音,姜洛也懒得管,凝视横空出世的天才许久,才走过去搭话,“二狗,一会儿到我的书房来一趟。”
“好的,总管大人。”
白二狗神色淡漠地回答,回到书案边继续画符,没多久便完成三道紫雷神行符,羡煞一众同窗。
考核结束后,众人看到白二狗随姜洛一同离开,神色各异,开始新一轮的猜疑和议论。
白新亮心中满是不服,“真没想到,连姜总管都迫不及待地巴结他,不过是得一次第一,有什么可吹捧的?”
白歆惠美眸一转,将春葱般的纤纤玉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白新亮这才意识到,考场人多眼杂,多说多错,连忙闭上嘴,拉着姐姐向外飞去。
白乐天挥挥袖子,笑道:“大哥,族内出了一位罕见的天才,我们是不是该告知父亲,请他裁夺?”
白乐宇皱眉深思,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不妥,这孩子刚崭露头角,很难说日后如何,万一他下次成绩急转直下,我们岂不是白费心思?”
“这倒也是,白歆惠和白乐天都考过好几次第一,如果我们现在对白……二狗太用心思,岂不是对他们不公平”,白乐天微笑着说,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两人御剑飞行,白二狗的速度丝毫不慢于姜洛,不过,姜洛也没实力全开,一路上便跟白二狗攀谈起来。
通过闲聊,姜洛大致搞清楚乐白二狗的家世,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普通人,太爷爷是炼器师,运道不济被人骗得血本无归。
爷爷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种灵谷为生,父亲还算有出息,拜过一个小宗门,学成后在白雷阳家当护卫。
十三年前,父亲陪着小少爷进山打猎,不料反被妖兽咬死,一命呜呼。
白雷阳还算有良心,送了他不少珍贵药材和两本典籍以作赔偿,一贫如洗的他,正是靠这些东西成功洗髓,考入东三院。
“二狗,请坐,我这里没什么吃的,只有水果”,姜洛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般,热情地招待他。
白二狗进屋后,和其他人一样,目光先在小白身上流连一会儿,才和姜洛寒暄。
“姜总管,我不饿,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别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能突飞猛进?如果每个同学都能像你一样,我们东三院岂不是能成为瀚海第一宗门?”
白二狗表情依然很淡漠,如同梦呓般说:“个人机缘不同,如何能强求?
我进步快是靠日积月累,加上两年前的奇遇,其他人没有这类奇遇,很难效仿我。”
姜洛一挑眉,“什么奇遇?能否说给我听听?”
“两年前,我上山砍柴,遇到一个乞讨的老头,动了恻隐之心,赠他食物和水,老头儿临走前,塞给我一本书,嘱咐我藏好此物,不可告知他人。
两年来,我日日参悟这本奇书,心境上有不小的改观,修为也与日俱增。”
姜洛冷笑两声,“这种故事骗骗三岁孩子还行,可骗不了我,如果你真有一本奇书,肯定不敢告诉我。”
“为何不敢?”,白二狗忽然提高分贝,义正言辞地说,“整个白家都知道,姜总管是最光明磊落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杀人夺宝的丑事?
何况,这本书在我眼里算宝物,对您这样的大人物来说,不过是小孩的玩具,即使我双手奉上,你也看不上。”
姜洛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心中暗叹,这小子看上去不善言辞,其实能用话呛死人,可能真是个韬光养晦的主儿。
如果两人在荒郊野外,姜洛真可能逼迫他教出奇书,最起码看一眼再作打算,但在白家的地盘上,动一个横空出世的天才可不是明智之举。
“二狗,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崇高,其实我……只是普通人,你再给我讲讲小时候的苦日子和修炼心得,我好用来鼓励其他学生”,姜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亲昵。
白二狗又喝了口茶,开始大倒苦水。
…………
白玉盘遥挂苍穹,洒下万道银光。
一个皎洁的身影拔地而起,飞掠到后山,直接攀到思过崖上。
姜洛正在院中清修,神识扫到那抹身影,蓦然一惊,白二狗到思过崖干嘛?
“小白,我要出去一下,你不许跟着。”
话音未落,姜洛已经飞向后山。
“吱吱吱”,小白不满地叫起来,扔了一地花生,表示自己的愤怒。
思过崖不算很高,海拔约三百米,但站在山岩上,夜风呼啸而过,衣衫猎猎,头顶清冽的月光,别有一番寒意。
白二狗提着一个精巧的饭盒,淡漠地说:“饭来了。”
白雷阳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口中连呼几口白气,“听小三说,你在年末考核上大放异彩,呵呵,真是便宜你了。”
白二狗撇撇嘴,把饭盒扔在他脚下,转身道:“饭已经送到,你爱吃不吃。”
“别走”,白雷阳突然转过脸,从背后贴住他的肩膀,嘴唇下移,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姜洛心中顿时恶寒一片,彻底看不下去,这个动作太暧昧了,莫非这俩人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如果没有,风头正盛的白二狗为何给面壁思过的白雷阳送饭?目中无人的白雷阳为何紧贴着白二狗的身子?
很快,两个年轻人分开,在月光下相视一笑,但在姜洛眼里,完全是眉目传情。
白雷阳打开饭盒,慢条斯理地吃饭,白二狗坐在他身边,嘴角始终挂着含蓄的笑意。
姜洛越看越觉得辣眼,索性飞回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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