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鲜卑三万先锋,在阴山山口丢下了足足四千尸首,蒲头轻蔑之心早已变换成恐惧之姿。
三万大军被一千汉军骑兵满山遍野的追杀,这对于大鲜卑族来说,无亦是奇耻大辱。
消极的情绪沉沦在每一个鲜卑人的心中,或许汉人不是待宰的羔羊,或许此行他们走错了方向。
蒲头现在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因为他也被吓破了胆,特别是脑海中浮现出典韦那杀神一般的身躯,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来人,多派游骑出去,务必小心汉贼偷袭!”
蒲头谨慎的吩咐道。
吃一亏长一智,蒲头只能步步为营,以待来日再战。
阴山营寨。
张峰已经收拾好行装,看样子是要回撤了。
“主公,事情已经办妥,弟兄们在山口西侧挖了数个大坑,上面用树枝杂草覆盖,鲜卑土狗除非踩上去,除此之外,绝对发现不了。”
“好!”
张峰继续开口问道:“可以容纳多少人?”
典韦高声回道:“足以容纳四五百人,末将已经在里面埋伏了精兵。”
“主公,我们何时动身?”
面对典韦的提问,这会张峰正冥思苦想,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阴山口?
鲜卑铁骑人数众多,虽折损了四千人,但是还有两万之余,明日必定会卷土重来,重甲骑兵经过白天的征伐,两三日内,战马已经难以再次负重冲阵,继续留在关口,无亦徒劳无功。
所以张峰才让典韦去准备伏兵坑,把精锐步兵埋伏在里面,重甲骑兵悄然撤走,待到修养两三日之后,然后再趁着鲜卑人占据营寨不稳,来个里应外合,再次掩杀一番,势必大功告成。
可是眼下如何能悄无声息的的撤走,又能稳住鲜卑人不让他们立马攻破营寨,成了张峰的苦恼。
要是李勣在这里就好了。
张峰内心嘀咕道,但人都是要成长的,李勣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自己,况且,自己身拥无限抽奖系统的先天优势,不能做啥事都不带脑子,要自强就要多开动脑筋。
张峰来回渡步,旧思无良策,可把一旁的典韦可闷住了,一刻钟之后,典韦肚子传来咕咕响声。
“典韦,你说什么?”
典韦脸色一顿,厚着脸皮笑道:“主公,不是俺嘴巴在说话,而是肚子在讲话。”
“哦?”
肚子在讲话,看着典韦滑稽的模样,张峰摇了摇头,笑道:“罢了,你先下去杀几十头羊,让弟兄们饱餐一顿。”
“诺!”
典韦大喜,连忙转身出去,前脚刚走,便听见张峰大声喝道:“典韦,先回来,我想到计策了。”
想到了?
典韦又转身而回,一脸惊讶的问道:“主公,快说说,如何离开?”
张峰悠然长身而起,对着典韦笑道:“典韦,你真是我的福将呀!若不是你的肚子,我怕是想破脑门,也不会想到此计!”
“此计若成,我们可在不惊动鲜卑人的情形之下悄然离开阴山山口。”
“哦?”
典韦本就是一个急性子,看着张峰一直在卖关子,追问道:“主公快说,你这是要急坏俺。”
张峰这才缓缓开口道:“昔齐桓公从莒国回临淄继位前,曾被同样准备回国继位的公子纠困于岑山之上,后来公子小白采纳了鲍叔牙的‘悬羊击鼓、饿马嘶草’之计,得以顺利脱身,回到临淄继承大位后,公子小白复又回师击灭了公子纠。”
“悬羊击鼓,饿马嘶草?”
典韦摸了摸大脑袋,还是不明所以,勿怪与他,实在是这厮就没有学过典故。
当下张峰又向典韦问道:“除开今晚让弟兄们饱餐一顿的羊之外,我们可还有多余的?”
典韦想了想,答道:“六百头羊,才吃了一半,即便弟兄们敞开肚子吃,那也吃不完。”
张峰高兴的喝道:“留下五十只公羊,把他们吊在鼓上,其他的羊都杀了,煮熟了分给弟兄们。”
“诺!”
……
西部鲜卑蒲头军营。
眨眼就天亮了,蒲头原本以为会有汉军来偷袭,可是守了一晚,除了偶尔有几声狼叫之外,再无其它异样。
“汉军大营有什么动静?”
蒲头吃饱喝足之后,询问周边的亲兵队长。
亲兵队长回道:“汉军大营战鼓雷雷,不时有战马嘶鸣,像是在筹划什么!”
“哦!”
蒲头叹气道:“先继续观察一天,万不能在掉以轻心了,以免中了汉人的诡计。”
“遵命!”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阴山山外的鲜卑人并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
因为这两天来,汉军大营内,时不时的就会传来密集的战鼓声,隐隐还有马嘶声,甚至连晚上都是这样。
汉人在搞什么鬼?
蒲头开始疑惑了,虽说汉人的警惕性很高,令人有些不解的是,到了晚上,汉军大营竟然是一团漆黑,竟然连个火把也不点。
蒲头再也容忍不下去了,当即派了一队两千精骑,直奔阴山山口而来。
不过派去的千夫长在阴山山口叫了半天,却始终不见有人回应,千夫长想起两日前那场惨败,又不敢贸然出击,无奈,当下只好重新回到后阵,把情况禀报给了蒲头。
“你说什么,没人出阵?”
蒲头不禁皱紧了眉头。
是真没人还是假没人?
这一切会不会是汉人的诡计,蒲头又陷入了深深的死循环中,素利之侄成律归出列顿声道:“大王,汉人只怕已经跑了。”
“这不可能!”
另一侧蒲头亲兵队长不假思索地道:“就刚才,汉军大营都还传来密集的战鼓声,还有马嘶声,营内分明有人!”
成律归报仇心切,据理力争道:“大王,汉人是狡猾,但是他们更知道以卵击石的下场,他们只有区区两三千人,又如何能和我们两万人死拼,眼下他们默不作声,十有八九,是真的跑了。”
蒲头想了想,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当下吩咐成律归道:“成律归,带领五千鲜卑勇士,踏破汉军大营!”
“末将遵命!”
成律归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成律归去了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大帐外便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蒲头带着十几千夫长匆匆出帐察看究竟时,只见成律归及其部族已经抢上汉军大营,正在营地的瞭望塔上奋力挥舞他的鲜卑人的天狼旗呢。
“汉人真跑了?”
蒲头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亲兵队长。
亲兵队长此时羞愧难当,唯有把头埋的低低的。
半刻钟后,抢上阴山山口的鲜卑人大开辕门,迎接蒲头大军前来。
蒲头在十几个千夫长以及数百亲卫铁骑的护卫下率先进营,却发现汉军大营内的空地上居然栓着几十匹劣马,在这几十匹劣马的不远处,则分别摆放着满满一槽干草,这些劣马能看到干草却又吃不到,便不断发出悲凄的马嘶声。
在空地的西侧还摆放着几十面铜鼓,在几十面铜鼓的正上方,则吊着几十头公羊,公羊时不时的就会挣扎一下,后蹄蹬在铜鼓上便会发出“咚咚咚”的声响,若非亲眼所见,绝对会误以为是有人在击鼓。
“该死的!”
蒲头骂了一句,向身旁的人询问道:“这他娘的是什么诡计?”
一名见识长的鲜卑千夫长直言道:“这叫悬羊击鼓,饿马嘶草。”
这名千夫长当下将公子小白跟公子纠之间的典故说了一遍,听完这个曲故,蒲头气的火冒三丈,当下回身厉声吼道:“来人,把此人拖下去,斩了。”
这此人正是蒲头手指的亲兵队长,若不是他在自己耳旁叨咕,自己岂会如此愚蠢中了汉人的诡计。
蒲头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是也知兵贵神速的道理,延缓了两日行程,汉军势必在石门关准备好了防御大阵,到时候,想要攻破石门关,又是一番苦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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