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在中国的监管之下,日子过得并不算很好,也没有临时政府宣传的那么美满,但总比之前几年餐风露宿、饥饱不匀的日子要好的多,最起码有了一段稳定的工作,可以不必担心被饿死或者被冻死。
在很多沙俄人眼里,沙皇政府是坏的,而中国纵然不好但也不坏。在这样鲜明的对比之下,当然会有很多人愿意到中国谋生。
因此这次铁路工人招募工作从一开始就引起了广泛注意,很多沙俄人都是冲着能够优先获得中华民国正式身份证明而来。虽然这是背叛国家、背叛民族的事情,可对很多人而言,这种背叛恰恰是为了解脱。
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北方事务公司办事处已经招募了将近九千名额。
随后总公司开始派遣车队赶往乌梁海,陆续将这些工人运送到库伦集合。
沙俄主力军队经过半个月的时间,终于从欧洲撤回到国内。不过这支军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赶往乌梁海,相反立刻经过分拆,被派往全国各地镇压罢工运动。
从一月底开始,俄罗斯国家社会工党已经确立发动大罢工运动,彼得格勒只是罢工运动的汇集中心,而其他各城各市也都有布尔什维克分支机构领导各自的罢工运动。
面对**到极点的沙皇政府,面对无法保证国土安全、保障人民最基础的生存条件,甚至穷奢极恶的发动对外战争的情况,沙俄人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残暴的政权。反正付出了劳动会挨饿,那索性什么都不做了,用鲜血来向当权者发起最严酷的示威。
这股浪潮在一月底爆发,转眼间到二月份时扩大到数倍的规模。
彼得格勒的大街小巷全部都让游行的工人站满,各式各样激动人心的口号震天动地。
撼动沙皇政权的“二月革命”正是揭开所有帷幕,轰轰烈烈的登上了历史舞台。
面对全国各地近乎疯狂的罢工游行活动,地方政府和资产阶级立刻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这不仅威胁到地方政权的安危,更是直接损坏了资产阶级的利益。不管是开明的资产阶级还是保守的资本官僚,在这一刻纷纷团结在一起。他们立刻向沙俄政府递交措辞强烈的建议书,要求沙皇政府允许资本家参加政治,并改革国家迂腐的局面,缓解国内各阶级的矛盾。
然而尼古拉二世从一九零五年到一九零七年已经残酷镇压过多次资产阶级革命,时至今日依然不希望国家大权旁落到这些资产阶级人士手里。他不仅错误的分析了国内的形势,认为只要能够打压资产阶级就能控制罢工人群,殊不知罢工行动根本与资产阶级没有任何关系,甚至根本不符合资产阶级的利益方向。
面对国内资产阶级的强烈要求,尼古拉二世用更为强烈的口吻进行威胁,如果资产阶级妄图干扰国家政权,那他将下令解散国家杜马会议。
“杜马”一词,是俄文(дyma)音译,意为“议会”。沙皇俄国原是封建**国家,1905年爆发革命运动后,沙皇尼古拉二世为缓和政治危机,于同年9-10月间宣布召集“国家杜马”,赐予一定权力。1906年和1907年,产生了第一、第二届国家杜马,但随后不久就被解散。后来又产生了第三、第四届国家杜马,其权力都不大,但名义上是国家的议会。1917年十月革命胜利后,苏联建立了“议行合一”的苏维埃制度。199年,俄罗斯又恢复“国家杜马”的称呼。
资产阶级在沙皇的强硬态度之下,除了愤怒和无奈之外,其他的也只能忍气吞声。他们手里没有实际权力,而国家杜马是资产阶级与行政衔接的唯一机构,如果沙皇真的解散国家杜马,那沙俄上上下下的资产阶级人士当真是一无所有。
工人罢工切断了资本的运作,解散国家杜马那是销毁资产阶级最后一丝筹码,倒头来原本是掌握国家大部分财富的人群,反倒会一贫如洗。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们可不敢铤而走险的宣布这一步。
事实上,历史上的“二月革命”前后一共持续了三个月之久,从一开始的工人游行罢工到资产阶级示威,再到后来的武装起义,直接导致沙皇遭到禁卫军的劫持。当时沙皇确实打算从前线调回主力部队,可惜革命发生的实在太快,他的命令还没有下达出去,禁卫军的叛乱已经占据上风。
正因为如此,沙皇才被迫宣布退位。
可如今由于中**队在去年十二月份横插了一脚,导致沙皇提前调回主力军队返回国内,俄罗斯的历史从这一刻开始走上了岔路。如今全国上下仅仅还处于工人罢工阶段,可沙皇立刻命令从欧洲撤回的主力军队进行强硬镇压。
从二月下旬开始,起初轰轰烈烈声势浩大的“二月革命”,一下子演变成一场残酷的军事清洗活动。被分配到全国各地的沙皇军队,陪客当地警察、军警残酷镇压革命起义。尤其是全国罢工总动员的中心彼得格勒,将军一万人的沙皇军队荷枪实弹开进城去,几乎没有任何示警,就向游行的人群发动袭击。
全国大罢工的行动一下子遭受严重撮镇,但是革命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在遭到武装镇压的一开始,工人全部是四散而逃。可到镇压继续进行下去时,那些看上去懦弱的人们一下子觉醒过来,愤怒、求生**、对沙皇政府彻底失望,这些情绪扭曲在一起,终于化为一场疯狂的反击行动。
工人们拿起锄头、铁锤、铁铲,不顾生死的向沙皇军队发起袭击。
然而这种原是落后的反击方式,除了制造更多的自身伤亡之外,根本没有对沙皇军队形成任何阻碍。
但是工人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前进着,向着枪口炮口发起一次又一次冲锋。
彼得格勒、伏尔加格勒、西伯利亚甚至莫斯科,处处都有这样近乎自杀式的反击。
虽然工人们在付出许多牺牲之外,没能够重创沙皇军队,可是这股用鲜血和生命来交换生存权的革命活动,却深深的给许多人带去了震撼。无论是资产阶级还是大地主,又或者稍微有一些良知的官僚,他们在面对这场风暴时,都露出了同情和悲恸。
工人们只不过是为了饭碗,革命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改善国家环境,从十年前直到今天,沙俄革命者通过各种方式想要到达改良诉求的目的。非暴力的,暴力的,请愿的,请求的,可是这些种种手段,都未能得到沙皇政府的真正重视。
深居在冬宫的沙皇贵族们,只知道牢牢的把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却没有考虑世界变革的大趋势和国内近乎崩溃的社会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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