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礼堂,一樽棺木摆在中央,四周哀哭声萦绕灵堂。
我麻木地跪在棺木的一侧,眼眶干涩,想流泪却流不出。
大厅远处赶来一个人,那是我多年没见的亲生父亲,他与不久前同时连夜赶来的母亲商讨着后事处理进度。
对于他们讨论日后如何安排我的去处,跪在角落的我麻木地听着,毫不关心。对于我来讲,最重要的爷爷已经去世,其他的一切已经无所谓,去哪里都一样。
丁日强问我,想在离学校近的小区独自生活还是跟离开这里去一个新城市与他们在一起。
我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淡淡道:“随便。”多日来没有开口的喉咙像火烧灼过一样,嗓子眼疼痛沙哑。
自爷爷去世后,我每日过得浑浑噩噩,得过且过。
丁日强考虑到两夫妻都是分居,跟谁住是个问题,加上平日较忙照顾我的时间也不多,他擅自做主给他在一座小区购置房屋,方便上学。
周日,为提前让我适应一个人生活,丁日强送我来到新的小区。
帮我拧上东西后,丁日强说:“小文,这段时间你就先在这里试着适应一下,如果你不想在这里生活就打电话给我,我们再接你回去。”
我倔强地低着头拽紧手里的行李,没有搭话。不觉得可笑吗,这些年从不见人影,对我漠不关心,这时却装出一副好父亲好母亲的样子。我不需要。
在丁日强离开后,我连续几天都在外面游荡,不想对着空荡荡的房屋,这令我感到难受。
不想行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被叁个地痞流氓拦着,年级看着不大,皆是一群不务正事,却硬要学出来混社会的那一套,看着不伦不类。他们看出我只身一人,便想上来敲诈一番。
叁个人团团呈包围阵势,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气势嚣张地说:“你就是那个新搬来的?可知每个新来的要交点……。”随即做了一个搓指的手势。
给钱?
我鄙视地看着他们,又不是傻子,我扭过头不屑说一句话。
那个领头人像似被气到,喝了一声喊道:“臭小子,别敬酒不喝喝罚酒!谁不知道你被人抛弃扔在这里,没爸无妈的孤儿,无……”
轰的一声,我脑袋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我双眼发红,冲上前用尽全力挥了一拳头,他话都没说完便被我打倒在地。辈子,我最疼恨的便是有人说我没爸没妈!
“你该死!”我打完一拳又一拳,其余两人拦都拦不住。此我发疯般往死里揍。
不知打了多少拳才被人扯开,那个领头人早已被打得脸青鼻肿,牙齿都掉了一颗,只差没被我打到骨折。可是我也不好过,手掌红肿,沾满血。我脸色阴沉,眼地发冷,“要是以后再让我听到这句话,我打到你起不来!”
这叁人被吓住了,早已没有之前嚣张气势。
我擦掉手上的血迹,狼狈地走回去。路上路经一间杂货铺,里面有摆满各种烟花,其中有一种叫摔炮的烟花,指头大小,一袋里面有十几颗,大力扔在地上会发出一声巨响。我想起去年中秋,爷爷为了逗我开心给我买了一盒,当时我玩得可高兴了。鬼使神差的我买了一盒摔炮。
拿着刚买的烟花,我依躺在一棵树后,刚才我打架已用光了力气,身体虚脱似的。
我心情十分恶劣,有一下没一下地往地上随便扔,不多久,一盒摔炮就被我玩完,但我心头的怨气一点都没有减少。看着手里只剩最后一个摔炮,我突然涌上一股强烈报复社会的冲动,恶劣地想等下无论是谁经过我都要拿手里的摔炮吓跑他。
说时迟那时快,街口现出一个人影。我蓄势待发,看准时机往地上一扔!噼里啪啦的响声与尖叫声一同响起,解了我心头的怨愤,我无不快意地大笑。
眼前女孩被吓到瞪大眼睛,眼泪鼻涕齐流。我望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刷刷地大颗大颗眼泪滴落,心里不屑地想,真弱,这就吓哭了。
她生气地用力推了我一把,一时不察,我被推得倒退一步,直直倒地上。
女孩似乎也被我吓到了,回头望了我一眼后飞快跑开。
我躺在地上,等积聚些许力气后踉跄地爬起来。望住处方向走了几步后,只见旁边一间房子打开了门,从里头探出一个小心翼翼的脑袋。刚才那个女孩警惕地看了看我,最后像是不甘不愿地朝我扔来一瓶东西,我伸手下意识一接。她最后还瞪了我一眼,随后啪得一声关上门。
我看了看那个小瓶,揭开闻了闻,一股药香传来。是伤药。
安宁的日子没过多久,那天那个领头人集结了一群人准备报当日之耻。他们人多势众,手拿武器,把我堵在校园门口。
我跑向一处小巷,却仍然被围堵了。我被拖进角落一顿拳打脚踢迎头迎脸打来,毫不留情。最后这次轮到我被打得倒地不起。在我即将以为快要被打死时,意外地被人救了。救我的是当日那个女孩,她看见我被拖进小巷时偷偷报了警。这件事引来了我父母,他们最后决定还是把我接回去住。我没有拒绝。
在派出所女孩的父母也赶来,看着他们一家叁口相拥温馨的情景。我默默地跟着自己父母离开。
我想我或许隐隐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拒绝,或许出于我的自卑,不管是打架这件事,还是家庭环境,亦或是我恶劣的性格对比她善良的帮助,我都有一种自卑的心理。
这一刻,我想要重新开始,换一个生活环境,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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