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退下后,客厅里只剩下齐轫和齐辙两兄弟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客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夕阳的余晖越来越暗淡,青梅敲响了客厅的门,在门外询问道:“老爷,天色渐晚,光线愈暗,是否上灯?”
齐轫点了点头,青梅小心翼翼的将客厅的油灯全部点亮后行礼离开。
齐轫冷冷的笑了两声,询问道:“三弟,怎么有兴致来拜访我?真是少见啊!”
齐辙笑着回答道:“听说青荷来了,一来就来你这里了,我吩咐她的事不知道怎么样了,就过来询问一下,不成想……青荷没堵到,到是堵到青松了,他汇报的情报正是我需要的,真是赶巧了!”
齐轫听出来了,齐辙表达的中心思想就是:我不是来拜访你的,你别自做多情了。
齐轫心中冷笑一声:这种话骗鬼呢!都亲自上门了,还不愿服软?你不服软,我就逼着你服软!不把你压服了,我怎么整合府主一脉,为将来的千年大计做准备!
“青松汇报完了,你想得到的情报也得到了,你可以走了,我绝不挽留你!”
听了齐轫这样毫不留情的话,齐辙的瞳孔紧缩,脸色僵了一下,然后才恢复正常,改变了表情,语气中有些惆怅的说道:“二哥,怎么说,我们都是嫡亲的亲兄弟啊!何至于像生死仇寇一样呢?兄弟同心,才能齐力断金啊!”
齐轫终于听到了他想听到的话,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说道:“兄弟同心,齐力断金!这句话,我也赞同!只是兄在前,弟在后,你可认同?”
齐辙笑道:“二哥,你说笑了,从出生开始,你就一直都在前,我一直都在后,不是吗?”
齐辙心中咬牙切齿的道:要不是事发突然,又不在我经营日久的山庄,我怎么可能暂时向你这个死对头低头?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加一道保险?
齐辙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做些什么来化解齐轫的疑虑了,不然这次低头没有任何意义。
齐辙叹了口气,语气无中透着绝望的说道:“二哥,你以为我想加入族老会吗?你成为府主之后,父亲在山庄全力支持你,我除了进族老会,还能怎么办?就算明知道是一个坑,我也要跳进去!说实话!二哥,我不服!为何继承府主之位的是你!明明当初父亲询问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志愿分明是我要做府主,而你要回山庄跟着宏叔研究演化理论的,为何最后父亲选择了你,而抛弃了我?我不服!不服!”
齐轫随着齐辙的话,回想着十八年前的父亲在这间客厅中询问他和齐辙的那一幕,说实话,齐轫刚开始对府主之位真的不在意,但是父亲选择了他之后,和他语重心长的交谈了一次,才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接过了府主之位!
齐轫这府主一当就是十八年,他终于解脱了,眼看着就要卸任府主之位,将其传给他的儿子齐璋了,没想到十八年过去了,齐辙竟然对这个府主之位依然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真是讽刺啊!
齐轫叹了口气道:“不管你信不信,到现在为止,我依然对这府主之位没有任何留恋,你应该知道,我早早的就开始培养璋儿了,等二十年这个最低期限一到,我就卸任府主之位,将其传给璋儿就回山庄了!”
齐辙睁大眼睛用不信任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若是如此,你为何还在费心劳神的谋划什么宗族的千年大计?”
齐轫奇怪的回答道:“就算我不是府主了,我依然是济水齐氏的一员,一切为了宗族,竭尽全力为宗族谋划,有什么问题吗?”
说的像真的似的?若是真的,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转变吧!
齐辙皱着眉,紧紧的盯着齐轫,看了他半晌,才又叹了口气道:“我分不清你现在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若你说的是假话,我承认,你的城府太深了,我完全看不出来你说假话的痕迹。若你说的是真话,那对我来说,真是一个若大的讽刺!
“你这样的不情愿的心态做府主,竟然可以做的这么好!甚至不得不让我承认,父亲当年的选择果然没有错,你真的是做府主最佳的人选!
“你让我情何以堪?
“你让我活的像一个笑话!”
齐轫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
齐辙沉默了片刻,恢复了平静,再次开口道:“无论如何,你我都是嫡亲的兄弟,都是府主一脉的嫡系,都是济水齐氏的嫡系一脉!我无论和你怎么争,从没有想过损害宗族的利益!这次的事也一样,也从来没有那样想过!”
齐轫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信!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品性,我自然相信!”
听了齐轫的这句话,让齐辙心中一热!以前他和二哥的关系多么要好啊!父亲忙碌,大哥体弱多病,一直宅在自己的院子里静养,一直是二哥带着他玩耍,教导他,他对二哥的感情是最深的!直到……
齐辙眼神复杂的摇了摇头,好像将这些回忆摇去一样,接着正事道:“我在族老会混的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对于族老会的那些族老都十分熟悉,我离开后,越想越不对劲儿!”
齐轫对山庄的事虽然清楚,但是毕竟没有居住在山庄,对应到山庄具体的人具体的事就不太清楚了,这点和山庄混了十八年的齐辙不能比!
“怎么个不对劲儿法?”
告知齐轫这些话本来是齐辙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他所说的自然是真的,假的可骗不了齐轫。齐辙从这个里面,看到了一丝更近一步的机会,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最好是……
齐辙没有卖官司的意思,很干脆的说道:“燑叔公的举动很奇怪!你发飙离开后,他逼我表态的时机不对!燑叔公最擅长把控时机,对时机的把控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根本改不了的!燑叔公今天中午的这个举动,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是燑叔公的作风!”
齐轫还真不知道这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燑叔公的行为很反常?”
“对!以我对燑叔公的了解,应该是,他认为时机到了,才会这样逼我表态!是只有他知道,而我们却不知道的时机!”
“时机?我知道了!谢谢三弟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你来见我,族老会那边……”
齐辙摆了摆手道:“那边不用担心,我早有准备!”
齐轫点了点头,这和他预计的差不多,齐辙这小子看着是一个混不吝,其实做事谨慎的很,那个乌龙事件,齐轫都怀疑是不是齐辙故意那么做的!
齐辙说完这些,就告辞离开了,若大的客厅只留下齐轫一个人坐在主位上,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时机……时机……难道是……”!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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