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看回希阙仪:“古镜门为何灭门,现在你能告诉我们吧?”】
就算只隔着一扇门,陈简还是不放心希阙仪,于是叫众人进到病房低声细谈。
“我之前听说过她和柳星绝是师徒关系,不过两人近年少有来往,就忘记有这个人了。”薛戎自责自己的疏忽。
“我也是偶然有机会与她交谈。”
陈简说得轻描淡写,没说是他主动找上希阙仪的。他用这种方式来笼络薛戎,以求坚固二人的合作关系。
“现在有杀手想要她的命,说明她掌握了关键线索,麻烦薛护法派人全天保护她。”
“包在我身上。”薛戎说道,“屋子里这几位武当弟子都是我信任的人,陈少侠若是有需要,也可随意调遣他们。”
“那最好不过。”陈简很高兴。
楼下突然传来骚乱,听到声音的瞬间,薛戎带来的几个守卫都纷纷把手放在剑柄,随时准备应敌。陈简对他们的表现非常满意,只是不知道,这种谨慎与敏捷能保持几天。
“让开!我妹妹在里吧!”
是希阙娴。
陈简叹了口气。
希阙娴始终不同意妹妹参与古镜门的事,若是发现妹妹正因此事而受伤,必定怪罪到自己头上,不过这是迟早要面对的事,晚来不如早来,免得她的怒气积攒得太多,越到后面,场面越难控制。
房门被轰的一声推开,头发凌乱的希阙娴冲进病房。
“仪儿!”她连忙跑到希阙仪身边,握紧她的手。
希阙娴对医术有略微了解,妹妹的双手很温暖,脉搏在正常跳动,脸色没出现异样,和大夫说得一样,她只是受了点小伤,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简!你怎么在这?!”她很快就看到了唯一熟悉的面孔,都不用陈简说话,她就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个箭步来到陈简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你后来又找了我妹妹?!”
“喂,你干什么?”
一旁的武者想拉开她,但陈简摇头,让大家放任希阙娴。
“你妹妹没事。”他说道。
“别避重就轻!这次是没事,但下次呢?你能保证一直有人护着她吗?难怪这些日子她总是一个人往外头跑,就是被你叫出去的——我可有说错?”
希阙娴瞪大眼睛,身上的香气随着呼吸打在陈简脸上。
“希女侠放心,我们会保护她的。”老道的薛戎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屋里这些武当精英都是令妹的护卫。”
“你们?”
希阙娴依旧没有松手,她不关心有多少人保护妹妹,事实是,她已经遭到了袭击!而罪魁祸首就是眼前一脸淡然的陈简。
“陈简,我知道你是恭莲队的——谁都知道。但你没资格偷偷摸摸地与家妹接触,如果不是这次运气好,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明白。”陈简说道,“这是我的疏忽,不过希女侠请安心,现在令妹身边全天候有人守着,不会再让奸人得逞。”
“我看你倒像奸人!”
希阙娴气不打一处来。妹妹是自己的心肝,她不敢想象要是妹妹出事,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看到妹妹躺在床上,想到她与死亡擦肩而过,希阙娴颤抖着双手,甚至想一拳砸向陈简。
但她内心明白,这件事错不在他。
恭莲队要查古镜门灭门真相,而希阙仪是关键人,真正的恶人是一手造成灭门惨剧的家伙。
可是……
希阙娴看着陈简,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她第一次见到陈简时便有这种感觉:陈简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若是能达到目标,他不惜借助一切手段,就算人命也在所不惜。
今天发生的事情更加佐证了她的第六感。
陈简面对自己的怒斥完全不动声色,希阙娴感到倦意,她松开双手,无力地扶着椅子坐下。
“我也会一直守在这里。”
“那比武?”陈简问道。
“放弃便是了。”
希阙娴不耐烦地看了眼陈简,心想着今年有你和稚泣两个怪物,其他人上了擂台也只是陪衬,有这份闲工夫,还不如赶紧调查出真相。
几人的谈话瞬间停止,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陈简和薛戎二人交换眼神,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担心自己的举动惹得这姑奶奶生气。
终于,希阙仪发出的微小动静打破寂静。
“仪儿,你怎么样了?”
希阙娴猛然从椅子上坐起,直着身子凑到妹妹旁边。
“姐姐?!”希阙仪哆嗦了一下,马上看到她身后的陈简,明白事情已经败露。
“到底是什么人伤了你?”
希阙娴在刚才还想着怎么批评妹妹不听自己的话,结果等妹妹真醒过来,她只想赶快抓到行凶者,那些抱怨的话语顷刻烟消云散。
“我……我今天早晨去了草药园,然后,”希阙仪苦苦思索,“有人说在屋外说是陈少侠让他来的,我便开门了。”
大家看向陈简,陈简连忙摇头:“我没叫人找过你。”
“那人的模样?”薛戎紧接着问道。
希阙仪看到一副刻薄的面孔,吓了一跳。
“你别靠这么近。”希阙娴立马把薛戎推远。
薛戎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堂堂一个武当护法,被这两姐妹嫌弃得无地自容。可惜这张脸就算笑起来也难增几分亲和。
“那人……戴着黑纱面罩,看不出容貌。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意识到情况不对,想关门却为时已晚,之后我就昏过去了。”
“奇怪,”陈简突然说道,“他为何不直接杀你,而是弄晕你?”
听到这番话的希阙娴狠狠瞪了陈简一眼:“你在说什么!你难道希望她被杀吗?”
陈简没理睬希阙娴,他盯着希阙仪。
“……我不知道。”希阙仪摇头。
眼看希阙娴又要和陈简对峙,薛戎连忙劝道:“陈少侠,打晕她肯定是为了将她带走,碰巧你及时赶到,袭击者才不得不放弃。”
“是有几分道理。”陈简虽是这么说,心头却充满疑惑。
杀手是因古镜门而来,既然如此,直接杀死希阙仪,事情不久一了百了了?何必特意抓她走。难不成杀手打算拷问她究竟知道何事,倘若对灭门真相无害,就放她走?这么温情的杀手,和上午那个常丰源的做派完全不同。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人?
在与不同未知势力周旋的这些日子,陈简养成了一种警惕性,或是思维惯性——一旦发现异常或不协调,他总会考虑两件事可能是不同势力所为,这次同样如此。
打晕希阙仪的人可能是看到他今早杀人,预判他不会前往草药园,所以才袭击希阙仪。
“你形容一下他的穿着。”
“全身都是漆黑的,黑色纱罩,黑色大袍,因为草药园光线一般,肤色也显得很黑。”
“这种人好找吗?”陈简问薛戎。
“随便那几件黑衣服就能变成这样。”
“也是。”
“不过我会让镇武堂的人注意这段时间的出山的人,一旦发现有人行踪可疑,就立刻拦捉。”
“好,找袭击者的事交给武当。”
陈简看回希阙仪:“古镜门为何灭门,现在你能告诉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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