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可理喻!”韩素澜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她低头去细读面前摆放的文件,看得越多,她就越是心惊。
内行人和外行人办事,果然是不一样的。
当前整个拍卖行市场的供需、竞争对手的优劣、入手商品的途径、公司需要成立的部门、关于员工的选择标准、未来的发展路线、可能遇见的危机……一桩桩一件件,条分缕析地用简洁的数字和美观的表格列了出来,形成这厚厚的两沓近四百页的文件。
与之相b,她之前尽力收集的那些零散的数据,简直就像一堆废纸,什么用也没有。
望着她眼里流露出的失落,肖子晔心念一动,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些东西,是我聘请了专门的公司,花了十好几万才调查出来的。虽然看起来还不错,但是一个月的时间到底是太赶了,里面肯定还有很多错误,我们一点点讨论吧?”
是啊,专门的公司。
她一个人,怎么和一个公司b?
韩素澜心里稍微轻松了些。
“今天我只有三个小时,这么厚的资料,根本看不完。”她抬头,问肖子晔,“你有pdf版本的吗?发到我手机里吧。”
“当然。”肖子晔笑着点头,“我把原文档发给你。”
——
“小澜!”
五点半,杜嘉麟的辉腾开进大院,车刚一停稳两个人就冲了下来,看见韩素澜安然无恙才松了一口气。
韩素澜放下书,一眼就看见了艾子言发红的眼角。
“怎么了?”她被吓了一跳,“你……你哭过吗?”
在接送她这件事上,他们是从来不会迟到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的迟到了快半个小时,艾子言的眼角还留着红印,这情况,不由得她不多想。
“……嗯。”艾子言情绪低落地应了一声,“先去吃饭吧。你饿了吧?”
韩素澜把手放进杜嘉麟的手心,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
“好的。”
半小时后,他们到了一家门上挂着铜环的,青砖绿瓦的小院。
由于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刚坐上椅子,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了桌。
包间门一关,艾子言就把自己摔进了靠墙的沙发里。
韩素澜扭头,拿询问的眼神望着杜嘉麟。
杜嘉麟摇摇头,走过去推推艾子言,“起来吃饭,别饿坏了胃。”
“……我没胃口。”艾子言的声音闷闷的,“一想到要叫那种杂血弟弟,我心里就难受。”
什么杂血?什么弟弟?
韩素澜心里很茫然。
她走过去,在艾子言身旁坐下,默默地握住他的手:“出什么事了?”
“我的母亲……在我一岁的时候去世了,你知道吧?”艾子言回握住她的手,眼睛无神地望着对面的墙壁,“我今天才知道……母亲是因为发现了父亲出轨,得了产后抑郁,才自杀身亡的。我外公很生气,勒令我父亲与那个女人断绝关系,可是上个月,我外公去世了。”
艾子言和他母族的关系不大好。
因为继承了父亲俊朗的五官,所以他的外公与舅舅都不怎么喜欢他。
他以前还会为这事烦心,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他也渐渐接受了这一事实,安慰自己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想到这个事实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真相’,这让艾子言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今天去参加外公葬礼的时候……舅舅骂了我的父亲,说要不是因为他,母亲不会死,外公的病情也不会恶化。说他不该来参加外公的葬礼,因为他就是他们一家的灾星。”说到这里,肖子晔默默抓紧了韩素澜的手,“然后我父亲说,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还说外公的死让他领悟到在人活着的时候就该好好珍惜额在一起的时光,所以接下来,他要和那个第三者结婚,把他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写入艾家族谱……”
韩素澜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能这样讲?”
“不知道。”艾子言摇头,苦笑一声,“似乎在他眼里,只有那个杂血才是他的孩子,至于我,什么都不是呢。”
杜嘉麟的脸色很难看。
他越说,杜嘉麟的脸色越难看。
但是生性暴躁的他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只是沉默地站在艾子言身旁,拍了拍他弯曲的背。
坐在他另一侧的韩素澜紧咬着下唇,收紧了五指,将相同的力道回馈给他。
“别难过。你还有我们呢。”
40
“呼啦——”
琴房的门被推开,韩素澜裹着一身风雪走进来。
俞天君停下手中的演奏,抬起头望向她,冰蓝色的眸中盛满柔怜。
距离韩素澜被绑架已经有五六个月了。这段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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