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我劝你少说,你若不服气,可以先上门拜访我岳母,看她答不答应,倘若你真得求得了她,我再考虑要不要帮你和贾婷。”
他一席话条理清晰,但董斌就像是完全没听到一样,他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缓缓上前,盯着奢华而低调的车身,眼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不禁伸出手要摸。
“住手。”天烈影冷道:“这车你不配摸。”
“我......”董斌遭到当头棒喝,终于清醒了过来,嘴硬道:“我不过是要看看这是真的还是改装的!”
“呵,你的看法我根本不在意,我劝你现在还是回头看看你的女朋友,今日帮她讨回工作看来是无望了,别再弄丢了女友,否则就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
说罢,天烈影再不费口舌,坐进车中,绝尘而去。
离开停车场,秦沐雨终于叹了口气。
“还好你在。”她忽然笑道:“不然他们那副不讲理的模样,我当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倘若在别处,秦沐雨自有应对的法子。
可毕竟在工作场合,而她又是新人,不得不考虑旁人的感受。
“不过烈影,你怎么会出现?”
“我本来要走,有些不放心,想着看看你,哪料在大堂遇见他们二人,自然要跟上去,担心他们欺负你。”
没听到耳边的回应。
天烈影好奇去看身边的秦沐雨,竟看到她双眸泛红。
“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手忙脚乱抽了纸巾帮她擦了擦眼角。
“没什么。”秦沐雨却笑道:“温暖,嗯,感觉温暖。”
说罢,她朝窗外看去,背对天烈影,终于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天烈影载着秦沐雨完成外派工作后,料定董斌和贾婷暂时不会再上门闹事,一边吩咐瑾墨让花天阁旗下另一家酒店主动递给贾婷offer, 一边跟他布置了另一个任务。
“我该见见自己的老朋友了,就今晚吧。”
闻言,瑾墨一惊,明白有重要计划要执行,郑重点了点头道:“好,今晚我会把人带来。”
转身要走之际,又回身问道:“那董斌跟贾婷目光短浅、得寸进尺,又不念亲情,何必帮他们?”
“呵。”天烈影轻笑一声道:“就念在贾婷姓贾吧,我仁至义尽,算是对岳父岳母的一片孝心,如此这般,倘若以后再发生任何过分的事,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是夜。
天烈影独自一人来到花天阁主宴会厅内。
隔了一阵子,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是瑾墨。
“君王,您找的人带来了。”
“嗯。”
天烈影应罢,转身就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高体壮,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天烈影同他相对而行,没几步就面对面,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都伸出了自己的拳头,一阵比划,最终天烈影获胜,将那人擒入怀中。
“两年未见,伸手依旧凌厉。”他笑道。
“再凌厉还不是被你擒拿得死死的?”那人一开口,嗓音沙哑,说话都不怎么容易的样子。
“是苗兄让着我。”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油嘴滑舌了?”
“哪里?句句属实。”
说罢,天烈影放开了那被称作”苗兄”的壮汉,一阵端详,眼神复杂。
“别这样看我。”那人道:“我苗连山现在自由自在得很。”
“当初让你来花天阁,你不愿意。”
“我自在惯了,怎么可能在一个地方久待?”
“来这里无人敢管你,你尽管逍遥自在就好。”
“那可不行,当初在东洲监狱我就沾你的光,现在出了监狱,还从你身上薅羊毛?不是我苗某人做得出的事!”
说罢,拍了拍胸膛,想要爽朗大笑,却因为声音的缘故,只沙哑吼了几下。
闻言,天烈影心底更是不忍。
“还没医好?”
“嗓子当初被烧成那个样子,怎么可能医好?还能说话我已是感激不尽。”
“但还是要多多保护,好,接下来你就听我说,点头摇头就好,少跟我费些口舌。”
说罢,苗连山当真闭了嘴,点了点头。
“我想请你帮忙。”天烈影开门见山道。
苗连山点头。
“东洲监狱有人要越狱。”
苗连山一脸玩味毕竟当初天烈影就是跟几个狱友一同从东洲监狱逃走的。
“跟我不一样。”
苗连山一脸恍然大悟。
“可能涉及到我花天国的秘密,几个月前有人来花天阁偷窃,是为了一个叫做《花天秘籍》的东西,但说来也可笑,我一手创建了花天国,却根本不知道有什么《花天秘籍》。”
“当下已查清秘籍跟监狱有关,没多久就传出有人计划越狱,我担心秘密已被人掌握,且居心叵测之人在外接应,你懂我意思吗?”
苗连山肯定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希望你”
天烈影顿声道:“回监狱一趟,去接近要越狱的人,看能不能在他们逃跑前发现究竟是谁在背后掌控这一切。”
闻言,苗连山沉默片刻,只微微一笑。
“笑?”天烈影问道:“什么意思。”
“当然是没问题,难道我会拒绝?”苗连山再度开口:“何时启程?”
“依你。”
“那就今晚吧。”
“......也不必这么着急。”
“烈影老弟,当初我是亲眼看着你带着我们的希望离开那鬼地方的,你走后一年,我也终于恢复了自由,没有你,我怎么可能有今天?
苗连山嗓子虽沙哑,可这一字一句,却说得格外清晰。
天烈影只觉自己眼眶一热,忍了忍才道:“好,那就今晚上路。”
苗连山是苦命人。
少时无父无母,整日厮混于街头营生。
哪料因为仗义帮兄弟的忙,却被陷害入狱,亦是背负着深仇大恨。
他和天烈影前后脚进了东洲监狱,不打不相识,竟成了看起来不结伴、实则默契非常的挚友。
天烈影在青城庄主的帮助下准备逃离时,有问过他是否要同行,他却婉拒了。
但天烈影在孤岛建立了花天国后,不仅托人将他放了出来,还顺带帮他教训了当初背叛陷害他的人。
两人平日里本无联系,但彼此一旦有需要,皆义无反顾。
天烈影命人在主宴会厅外的平台上布置了一桌家常酒菜,正巧能好好看看这东洲的夜海。
两人共饮,不堪回忆、莫测未来,尽在一壶酒之中。
同一时刻。
风家内气氛哀怨而沉重。
风尚君似乎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岁。
三年多以前,他以为自己即将是这东洲最为风光的人。
可自打天烈影回到东洲,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作孽啊!作孽啊!”
他本就身体抱恙,当下更是颇显老态,高叹两声,紧跟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爸,您身体要紧,千万别再动气了。”是风月霜。
可说出口的安慰于事无补。
“我不动气?”风尚君老脸涨得通红道:“你们几个有哪个让我省心的!”
说罢,看了看风月霜那只废掉的手。
“你一只废手,还怎么嫁的出去?你大哥.......你大哥现在几乎等同于一个废人!云云连这东洲都不敢回!我风家还能靠谁!”
只见风月霜双眸之中划过一丝痛苦,咬牙道:“都是天烈影!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生!我风家养了他那么久,现在他却恨不能将我们置于死地!是他!是他该死!”
“月霜!”风尚君吼道:“你怎么还不明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花天阁势力非同小可,天烈影又是阁主身边的大红人!”
“当初如果没有你们陷害他的事,现在我们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到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指望月清了,还好他被选入了花天阁编外军,等他手中的权利超过天烈影,我们就不用再这么窝囊了!”
正说着,楼梯之上缓缓走下来一个人,正是风月清。
“爸爸。”他开口道:“我帮大哥换过药了,你放心,医生说过了,他的伤只在皮肉,养一养会好的,不是大问题。”
“可是他被咬成那个惨样子,以他心高气傲的性子,以后还怎么见人?”
说着,风尚君仔细端详了自己以前看不上的二儿子,语重心长道:“月清,我们风家不能死。”
“我明白。”风月清双眸之中闪过一道冷光。
“既然如此,我就将这风家产权都给你了,我只求你大哥和三妹身体康健,家族想要东山再起,只能你来了,我们整个风家都靠你了,明白吗?”
“爸爸请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风月清说罢,低头去帮风尚君斟茶,无人发现他唇角若隐若现的笑容.......
东洲冷月高挂。
凛冽北风在监狱前呼呼吹着,一辆防备庄严的囚车停下,从中缓缓走出一个落魄之人。
走至大门前,驻足转身对护送的人点了点头。
那人亦点头致意,手下一顿,还是伸出手拍了拍的他肩膀。
风声嘶吼,无人说半个字。
却似有热血浸于每人胸膛。
“囚犯”低垂眼帘,一步步朝监狱内走去。
而护送之人亦转身,朝另一边草丛中隐藏的一辆车走去。
坐进车内,驾驶位上的正是瑾墨。
“将苗大哥送进去了?”
“嗯。”
原来方才护送之人正是天烈影!
“其实可以派我进去的。”
“算了,你这副模样,跟那些人混不到一起。”
“我哪副模样?”瑾墨看似有些不服。
“你虽随我拼打三年有余,可终究不是苦命人。”
说罢,天烈影朝窗外看去,微微叹了口气,为自己那些肝胆相照的兄弟。
翌日清晨。
天烈影抢了瑾墨的车就去送秦沐雨。
“沐雨,这车够低调了吧?”
“嗯。”秦沐雨看他言听计从,觉得有些好笑。
“今日若董斌和贾婷还去找麻烦,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应该不会了吧?昨天他们碰到你,想必怎么也不敢了,而且贾婷本想去海利天酒店工作,这么一闹,也应是没心思了。”
“好,我送你进去之后在酒店多待一会儿,以防万一。”
天烈影甚是体贴,秦沐雨甜在心里却并未多说,只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抵达海利天后,天烈影目送她走入酒店,照例将车子停在了地下停车场,搭乘电梯直接来到商务中心,哪料走出电梯门,又听到了似曾相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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