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着急带人走,我倒是可以帮这个忙。”无声冲天烈影道:“烈影,带沈家公子去提人吧。”
“是。”天烈影没有半分惊讶,神色平静,走到沈如君旁轻道:“跟我走吧。”
沈如君冷睨他一眼,对身旁的沈父沈母道:“我去带零泥回来。”
沈知廉总觉得哪儿不太对,想要起身跟去,却听无声道:“沈老爷,你安心享宴就好,宴会结束,你们一家人会整整齐齐离开的。”
闻言,沈知廉只能作罢。
少顷,沈如君随天烈影迈出宴会厅,身后的大门亦被人关了上。
“天烈影,我也是没料到此番东洲之行会如此顺利。”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应该好好思考思考明天去哪家看大门,看看还有哪个不要命的,敢收留你这个被花天阁辞退的人。”
天烈影举步朝不远处的一片空地走去,没有半分理会沈如君的意思......
此时的空地之上,已影影绰绰站着数人。
铁蛋、雷煞一人一边架着零泥,此刻的零泥当真就像一滩烂泥,站都站不稳。
“你们.......你们混蛋!我家少主会来救我的!”他气若游丝道。
“来是会来,但是不是救你就不好说了。”铁蛋在一旁戏谑道:“,你看,人来了。”
几步之外,正是天烈影和沈如君的身影。
“少......少主!零泥在此!”零泥几乎用尽最后的力气吼道。
“零泥!”沈如君看到自己昔日的手下悍将当下已然被折磨得不像样子,怒气更盛:“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少主来救我就好。”
“你放心,阁主已发了话,让我带你走。”说着,他迈步上前,可雷煞和铁蛋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
“放开!没听到我说什么吗?你们阁主已经发话了!”
“是吗?”铁蛋看了看他高傲白净的面庞,了一口道:“妈的,老子最烦小白脸!”
“你又是谁?肯定又是天烈影的走狗吧?我告诉你,明日天烈影就会被花天阁除名,识相的话,现在最好跟他划清界限,省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番话音落下,忽听身后的天烈影道:“要担心吃不了兜着走的,恐怕是你。”
沈如君惊诧回头,震惊道:“都这样了,你还垂死挣扎?”
“垂死挣扎?”天烈影上前一步轻道:“你不妨看看,这里距主宴会厅少说也有百米,我若在这里一掌将你击杀,你沈家的人是否来得及救你?”
沈如君顿时脸色煞白!
“将我击杀?你担得起这责任吗?你知不知道如此以来云城会跟东洲势不两立!”
“怎么?你是东洲会怕你?还是花天阁会怕你?”天烈影星眸剑目,一动不动盯着沈如君道。
“刚才阁主的话你是没听到吗?”
“自然听到了,但那又如何?沈如君,你们来要人,就要拿出要人的态度,可自你们进入东洲后,惹了多少麻烦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数一下?”
“你猜,阁主让我单独将你带来,是为了什么?难道真得是要我将你的人还给你吗?”
天烈影一字一顿说罢,沈如君脸似灰铁。
“我可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要么替换零泥留在我花天阁,要么自己老老实实回去,你和他,只能走一个,若是不服,我也不介意在天海阁内多杀一个敌手。”
“最后提醒你一下,说话前过过脑子,听别人的话也多揣摩几分,你若是不信,不妨试试,看你只身一人回到宴会厅内,阁主会不会惊讶。
这一番话下来,沈如君还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是演戏!只为了捉弄他们沈家!
“这就是你们花天阁的待客之道?”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字眼,终于明白了是秋后算账。
一旁的瑾墨掏掏耳朵低声道:“就不能换一句台词?刚才在门外不已经叫唤过了?”
“你!”
沈如君在云城怎受过如此的委屈?即便是乐家稳坐头把交椅之时,亦是沈知廉死扛着,他自小就是个悠哉高傲的少爷。
“我?我怎么了?”瑾墨冲铁蛋和雷煞使了个眼色,二人顿时放开了手中的零泥。
“少主我......”零泥踉跄朝沈如君而去,却被一脚踢了开!
“少主?”
“别喊我。”沈如君强压怒火转身朝宴会厅而去,冷落夜风中,零泥呆若木鸡,只能听到身后的铁蛋道:“看到了?你们少主不过是个空摆设,这种人,跟着有什么好?”
沈如君回到宴会厅,竟发现“阁主”还未离开。
而一切也像天烈影刚才说的一样。
“阁主”只冲他微微一笑,毫无过问。
“如君,零泥呢?”沈夫人在一旁问道。
“别问了,吃完快走。”可他哪儿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思,背后如芒刺,令他一阵阵发着冷汗。
终于熬到了宴会结束,沈家一行人忙不迭离开,可到了大门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家来接应的车,直到其余客人悉数离开,也没找到半个熟悉的身影。
“车呢?我们的车呢?”他看着空旷旷的花天阁大门外,一脸难以置信。
“三少爷.......”跟出来的侍从胆战心惊道:“电话打不通......
“再打!
“是!”
可随从给其他原本应在花天阁外候着的沈家下人打了无数个电话,都发现无人接听。
“反了天了!”
沈如君正要暴怒,瑾墨从花天阁内走来轻道:“不必等了,你们的车被我们扣了,你们的人被我们遣散了,想回海利天,恐怕你们只有走着回了。”
话音落下,沈家众人瞠目结舌。
“你们阁主难道说话像放屁吗!”沈如雪忍无可忍暴怒道,可说罢,就被沈母捂了嘴连带拦着。
“小祖宗少说两句,我可不想我们连云城都回不去!”
沈知廉已看透一切,默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沈家一行人狼狈地走在回海利天的路上,沈如雪穿了奢华高雅却不舒适的晚礼服,尤其脚上那双高跟鞋,令她痛不欲生。
“该死的花天阁!该死的天烈影!如君,要不是你得罪他们,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二姐!现在是同仇敌汽的时候,你找我麻烦又是作何!”
沈知廉一声不吭朝回走,要回到酒店,至少要徒步半个小时,他这副老身子骨,已经许久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了。
更何况之前那杯红酒令他头昏脑涨,此时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栽倒在地上!
待众人回到海利天时,竟发现本随身携带的行李不知何时也被扔在了酒店外!
“欺.......欺人太甚!”沈如君万没料到此番赴东洲,人没领回来,反倒碰了一鼻子灰!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
沈夫人带了哭腔道:“恐怕咱们在东洲丢人的事,已经传回云城了!云城首富在东洲饱受捉弄,还不知那些八卦小报会怎么嘲讽我们!
冷月高悬,沈知廉走了一路,已是筋疲力尽。
他抬眸看了看亮得刺眼的”海利天酒店”的招牌,垂眸沉思片刻,低声道:“是该寻求帮手的时候了......
明月高悬。
天烈影的别墅内却热闹异常。
“烈影哥,若非你提前叮嘱,今天我一定要在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如君面前,再好好教训零泥一番,就当是杀鸡给猴儿看!”雷煞豪迈笑道。
“急什么?”一旁的铁蛋手持一瓶酒道:“依我看,烈影哥大招还没上,不过刚才餐宴没机会享用,今晚我可要在烈影哥家里好生喝上一顿。”
几日前,天烈影特意派人在别墅内装上了一间酒窖,闻言道:“只要你们想来,随时都可以,但你说我大招还没上又是什么意?”
“铁蛋,你是要取代我烈影哥腹中‘蛔虫'的地位啊。”瑾墨亦在一旁笑道。
铁蛋憨憨笑道:“瑾墨哥,你不要笑话我,只是跟了烈影哥这些日子,对他为人做事之道熟悉些罢了,不说别的,只说他对敌人的稳狠准就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沈家小儿子那模样,我看见都想将他揍个鼻青脸肿,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儿子这么混蛋,老子又能好到哪儿去?还有他们家的大小姐,看人都是用鼻孔看,我看沈家没一个好东西!我巴不得烈影哥早点儿给他们厉害看看。”
“这话倒差了几分。”天烈影将手边的笔记本打开瞥了一眼道:“听说他们家长子为人正派,也从不掺和沈家在云城的买卖,昨晚来到南城,亦顿时跟其他人分了开,若情报无误,我倒觉得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沈如期?”瑾墨问道:“我对他倒也有几分印象。”
“正是。”
此时此刻,沈如期正独自一人在东洲海边吹海风,唇角浮起几分若有似无的笑,身边带了一本堪比砖块的书。
正仰头看着清冷月色,听着耳畔的浪涛声,电话响了起来。
“如期,你到底跑哪儿了!”
方接通电话,就听到沈知廉气急败坏的声音。
“爸,怎么了?”
“来拖行李!”
“拖行李?”沈如期不明道:“此番来东洲,你们大包小包地提,我可是只背了个双肩包就来了,哪儿有我什么行李?”
“拖我们的行李!”
“你们的?”沈如期更是一头雾水。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儿,限你二十分钟之内赶到海利天酒店来,否则就再也别做我沈家的子孙!”
说罢,沈知廉就将电话挂断。
沈如期皱眉,只无奈笑笑,抱起书起身离去。
不久,他抵达了海利天,看到酒店大门侧边的暗道中,站着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身边堆了成堆的行李,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
而沈如君脸色苍白,不乏难以诉说的愤怒。
“这是......”
“大哥,你也知道回来。”沈如雪将此时光着脚站着一件价值不菲的衣服上,手中提着自己贵重却难穿的高跟鞋,将自己所受的委屈一股脑儿倾斜给了沈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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