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没碰过这东西。
“什么?”凌少嘲讽道:“你沈家现在在云城登顶,云城一直受制于黑鬼城,难道你不知道黑鬼城以往做的是什么生意?”
“我......”
“凌少息怒。”沈知廉忙在一旁赔罪道:“云城的买卖,我一直没交手给自家两个儿子,他们不懂黑鬼城其中的蹊跷是我的疏忽。”
“沈知廉。”凌少直呼其名:“这次你们来求我家老头儿,他答应了要帮,你们就得眼明手快,绝不能我们灵山的拖后腿,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凌老爷对我沈家有恩,此次又来麻烦凌老爷,我们自然会谨言慎行。”
“那就先让你这儿子完成今天的任务。”
闻言,沈知廉立忙板起脸对沈如君道:“十只,绝不能少,去吧。”
“可是爸......”沈如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猎枪,颇感为难,从牙缝中挤出一句:“我怕血。”
话音刚落,凌少就朗声大笑,笑声中满是挖苦。
“你来我灵山,居然跟我说你怕血?你知不知道,今日的猎物都已经被废了腿或者眼睛,要这样你都杀不了十只,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废物”二字戳痛了沈如君的心,他提起一口气,拿着猎枪就朝猎场中央走去,可没走几步,就听到一声闷哼和沉重的呼吸。
只见眼前的草丛内寒寒宰有什么东西在动。
他放缓脚步,压低了身子,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上膛,叩动扳机。”
是沈知廉。
“.....是。”沈如君的手却不自觉抖动了起来,他骄纵狂妄,但手上还没有沾过鲜血。
“要是你杀死一只动物的胆量都没有,还拿什么去跟花天阁抗衡?”
“爸,现在是用脑子的时代。”沈如君反驳道,发现自己双手已不听使唤。
两人极力压低了声音,可争吵还是惊动了草丛后的动物。
一声痛苦的嘶吼,草丛猛然动了起来!
“爸......爸!怎么办!”沈如期两条腿开始剧烈颤抖,满脸惊慌失措。
“瞄准它,这只是开始。”沈如君眸色渐冷。
“只有脑子又有什么用?你一直不明白我为何在人前低头,就是因为在绝对的权力面前,我那些忍辱负重和工于心计,不值一毛。”
“既然随我来了灵山,该做的就一定要做完,否则你跟如期没什么区别!”
听自家父亲将他跟自己一向看不惯的大哥相比,沈如君皱皱眉,心中不免狠厉了几分。
“是。”
转眼间,那动物露出真面目,竟然是一只身上插着箭的犀牛!
眼角似乎都渗着血!
沈如君心底一惊,手竟不听使唤似地按了下去......
三声枪声后,犀牛颓然倒地。
而沈如君的后背竟被冷汗打湿了。
还未缓过神,身后传来一声冷嗤。
自然是凌少。
“那犀牛已经饱受折磨,强弓弩末,你杀它还这么费力?呵,今天任务还有九只,你最好快些,我先回帐篷休息了。”
冷风乍起,寒声呼啸。
沈如君只觉的耳畔风声尤为清晰。
他沉下心朝四周望去,刚才只能看到劲草茫茫,此刻却已能判断出哪些方向藏了动物。
“爸,我去了。”
他低声交代,朝目标走去......
不一会儿,父子二人回到灵山山主的帐篷内,沈如君面色已恢复平静,但身体依旧不自觉地发抖,难以抑制。
“沈老弟。”山主看他那副样子,不禁对沈知廉道:“令郎还是需要多来几趟灵山啊。”
“嗯,我会督促的,给山主添麻烦了。”
闻言,山主当即一阵哈哈大笑。
“你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其实现在他离突破自身的困局也只一步之遥了,我备了。‘好货',要不要让他试试?”
山主眸中划过一丝戏谑和得意,而沈知廉脸色大变。
“好货”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
“怎么?是令郎不敢,还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不敢?”山主笑道。
还没等沈知廉开口,沈如君擦了擦刚才溅到脸上的血先一步说道:“我敢!山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以后如君步步高升,还要仰仗山主的支持!”
一顿马屁拍得极响。
不过半小时,他竟像是换了个人。
可沈知廉却微微皱起眉头,心中荡起一种难言的隐忧。
“好!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山主冲不远处的下手点了点头,很快,一个壮汉被押着走入了帐篷。
“跪下!”
凌少看到他就命道。
可那壮汉似乎钢筋铁骨,即便是低着头也不肯下跪。
他满身是伤,被旁边两个小喽啰用枪杆用力撞击膝盖,几个踉跄,也始终不肯下跪!
“算了。”山主轻声道:“押他来是要给沈家小公子助兴,不跪就不跪了。”
说罢,转头对沈如君道:“如君,第一次不能给你下太猛的药,这人你不必杀,我留着他也还有用,你上前用匕首伤他几分就好,除了心脏,其他地方你自己做主。”
旁边的侍卫当即丢给沈如君一把银雕刀套的匕首。
一瞬间,沈如君仿佛看到上面沾满了鲜血。
沈知廉忍不住道:“山主,如君这孩子此前连只鸡都没杀过,是不是......”
“沈老弟,你怕了?”山主笑面呵呵,可那笑却令人不寒而栗。
“我只是觉得......”
“这里怎么会有'你觉得'的份儿呢?”说话的是凌少。
“我爸好心帮你教育儿子,我劝你还是少说两句。”
沈知廉愣在当下,不知如何是好。
沈如君当道:“爸,不必担心,这一步总要走,我可不想跟我那大哥一样一无是处。”
说完咬牙,起身将匕首握入手中,缓缓朝被俘之人走去。
走至跟前,他才看到眼前的壮汉竟高出自己一个头。
要不是他饱受折磨现在又戴着镣铐,一个拳头挥过来自己恐怕就要重伤不起。
“你叫什么?”
沈如君开口道:“我第一次伤人,总要知道可怜人的姓名。”
“呸!”
哪料竟被嫌恶啐了一口!
一旁的凌少毫不掩饰嗤笑一声,随后冷嘲道:“妇人之仁。”
沈如君打了个寒颤,用袖口擦了擦脸又道:“那我不客气了。”
“要杀就杀。”壮汉终于开口,声音极为沙哑,像是说话都困难:“装什么仁义道德!”
“好。”
一道精光从沈如君眸底闪过,沈如君手下一狠,将那匕首猛然插入了眼前壮汉的大腿之中!
可壮汉咬牙切齿却一声都没吭,甚至都不屑去看沈如君!
“好了。”山主开口道:“如君,你回来吧。”
“......是......是!”
沈如君已难以掩饰自己的惊恐,大口大口喘着气,走回沈知廉身边时,仅几步路,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最终颓然坐下,手忙脚乱地端起眼前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烈酒入肚,腹中当即似火烧,他整个人才镇定了些。
“今日就如此吧。”
山主起身道:“沈老弟,你回你的云城好好当着你的首富,花天阁那边我会从长计议,只一个花天阁我是不怕的,但听闻他们竟跟青城仙山关系匪浅,呵,即便你们不来求我灵山,我也会找个机会灭了花天阁。”
闻言,沈如君灰铁的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欣喜。
“山主,难道咱们灵山跟青城仙山有恩怨?”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帐篷的温度却骤降。
山主凌老爷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沈知廉,低声道:“管好你的儿子。”
“是!”沈知廉忙不迭俯首作揖道:“回到云城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说罢,忙拖着自家儿子三步一鞠躬朝外走去.....
此时此刻的花天阁,气氛凝重。
愤恨神色已许久未在天烈影脸上出现过。
可当现在他右拳紧握放在案桌之上,良久才问道:“情报可准确?”
“千真万确。”瑾墨亦一脸忧虑。
“暗卫跟着沈家父子去了灵山,哪料看到连山兄遭俘!并且饱受折磨,最终被提出来时大腿上还插着一把匕首,君王,我们要不要......”
天烈影缓缓起身道:“明早出发。”
“是!”
瑾墨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哪儿都有灵山这根搅屎棍?”
两人回身看去,一个轻盈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竟然是青城仙山庄主。
只见他一手拿了一颗饱满欲滴的桃子,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小物件不断摆弄着,嘴里喃喃道:“这东西怎么做的?还挺精巧,帮我青城山庄也搞一些如何?”
闻言,天烈影定睛一看,才发现他手上拿着的正是花天阁的标志徽章。
“你从哪儿弄的?”
“你们大门上抠的,还挺难抠,费了我一些力气。”
“抠....的?”
“对啊。”庄主将最后一口桃子啃下,只差没将桃核吞进嘴里。
“你派人去请我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寒修险些将那人揍一顿。”
“我是让破军去的,您老可是见过。”
“......啊?”庄主忙装傻道:“年纪大了,脑子不太好用啊。”
正说着,破军气喘吁吁从后赶了来,看到庄主在才松了口气道:“庄主,您也太快了。”
“年轻人,我一把年纪了你都跟不上,怎么跟着你烈影哥出征?再练练。”
破军在花天阁已然是高手,可在庄主面前依旧不得不俯首称臣。
“是,我听您的。”
破军无奈笑笑转身离开。
“烈影。”庄主收起几分顽童心性道:“你刚才说灵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城首富沈家跟我花天阁有些小摩擦,他们本想攀附黑鬼城,但黑鬼城和花天阁一心,所以只能去向灵山求援。”
“沈家?是好人吗?”
“沈老爷心思缜密,倒没做过什么恶,只是他家小儿子心术不正,恐怕是后患。”
“那就灭了他们!”
庄主话说出口,瑾墨竟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能跟灵山有牵连的,怎么有救?”
闻言,天烈影眸心一顿。
“庄主,这灵山跟青城仙山到底有什么渊源?灵山山主真如外界所言十恶不赦?”
青城山主叹口气道:“那灵山山主,原本是我的同门师弟。”
“师弟?”
“是的,早年因心性狠毒被逐出师门,然后竟自立山头,将原本的石翠山改名做灵山,只因他姓凌名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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