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发这暗器,不转身,不回头,可是道道指向王含章要害。
王含章出其不意,没料想她暗器功夫竟这等阴狠厉害,又见暗器来势汹汹,不知是否有毒,不敢硬解,当即飞身向后急跃。
“叮叮叮”一阵脆响,金光尽数没入院中两棵枣树树干之中。两棵枣树被这力道震的直晃,叶子簌簌落了不少。
王含章抬眼去看,只见月光下朵朵金花闪动,牢牢嵌入树干之中,冷厉分豪。
“金花婆婆!竟是她!”
他心头一惊,不知这位怎得夜闯王家来了,转头一看,对方已没了踪影。
金花婆婆就是明教四大法王中的紫衫龙王,一身武功合波斯与中土精粹,厉害非常,不知她与王家有什么仇怨,夜半而入。
这时,身前一道破风声起,王含章抬眼一看,是王子虚。
他见此处屋顶一片狼藉,想是有一场战斗,但只见先生,不见别人,也没多问,只是道:“先生,你没事吧?”
王含章摇头,抬眼见东边院中乱哄哄的,一片灯火通明,不禁问道:“那处是发生了何事?”
王子虚就哼了一声,随即笑道:“是王文斌,他夜半而来偷袭我爹,被当场擒下。”
“是这样。”王含章点头微笑。
“先生,爷爷请您过去一趟,探讨如何处置他。”
“我就不过去了吧,此事与我关系不大,让老爷子做主就是了。”
王含章说完也不等他再说话,起身跃入院中,抬手对着两棵树各自拍了一掌,金花便叮叮当当落了下来。
他将其收好,转身回了房间。
王子虚愣了愣,摸着头正要走,就听房里传来声音,“明日记得把房间的瓦修了。”
他只得的“哦”了一声,飞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王含章刚一起身出门,就有下人在外面等着了,见他出来,忙引着去功德堂中。
“功德堂”这名字是王家那位先祖取的名字,意喻让后人多多行善积德的意思。
想来是因为自己的遭遇,有感而发。王含章这样猜测。
进了堂中,王文虎等人已全然在坐,见他进来又是一番行礼,全部落座后,王子虚道:“先生,我们商量过了,王文斌……”
王含章一抬手,打断他道:“他的事我没兴趣,我来是想问你们可曾与金花婆婆结怨?”然后他将昨晚的事说了。
“金花婆婆?”
几人面面相觑,一脸惊讶。
王振松忖度着道:“金花婆婆之名我们知晓,但与其并无交集,连面都未曾见过,更遑论得罪了。”
几人皆点头称是,他们除了去太湖曼陀山庄,其余时间连大同都甚少去处,得罪人就更不用说。
王含章抬手在桌上放了三朵金花,让王子虚拿给他们看,“昨晚确是金花婆婆不错,这就是她的独门暗器。”
王振楠突然一拍桌子,忽的站起身来,大声道:“我知道了,定时和那人一起来的,两人合谋来害我全家性命!”
这话给几人提了醒,两人同时夜至,很可能是一伙的。王振松立刻去把王文斌带来。
人到后,王含章见他神色萎靡,想是昨夜吃了不少苦头,今日一问,他知无不言的都说了出来。
金花婆婆果然是和他一伙的。
原来,他前些时日与人比剑输了,在酒楼中喝醉酒怀念起当日耍玩的古月剑,疯言疯语的说了不少,把古月剑夸的天花乱坠,被金花婆婆听在了耳中。
然后哄着他来王家要东西,不成后又夜半来偷,最后被抓住了。
听他说完,王振楠恨恨给了他一巴掌,无缘无故给自家召来这样的大敌,实在可恨,然后让人把王文斌连拖带拉的拽了下去。
王文虎使劲拍拍扶手,五指攥的咯吱作响,“家门不幸啊!”
王振松安慰他,“爹不必为此伤怀,不是已经抓住他了,是打是杀咱们说了算,定不轻饶了他。”
王含章却心中疑惑,不知金花婆婆要这古月剑何用。
难道是与灭绝师太比剑?
可是时间不对啊,两人相遇当是在蝴蝶谷中,因纪晓芙才对,何以如今就相遇而斗了?
他却是不知,那日他同王子虚离了苏州,殷天正立刻派人鼓噪声势,要召开品刀大会,将屠龙刀在自己手中的消息传扬出去,为天鹰教更增一分威势。
张汶深觉不妥,但也无从阻拦,只从中打下手,与殷素素一道。
屠龙刀在天鹰教的消息传扬出去,各地英豪纷纷涌入江南,未见宝刀,各处比斗、伤人之事就已层出不穷。
其中,峨眉派静虚等人将此事传讯回峨眉,灭绝师太听闻屠龙刀的消息立刻前来,谁知在路上碰到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在江湖上颇有恶名,灭绝又是嫉恶如仇之人,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当即动起手来。
两人功力皆是高深,但有倚天剑在手的灭绝师太大占上风,金花婆婆不敌败走。
这等轻易败去,金花婆婆如何甘心,便到处找寻神兵利器,那屠龙刀是不必想了,灭绝师太已去,她便往中原而来。
然后和王文斌相遇,才有了昨晚之事。
所以这些都是王含章及其弟子的蝴蝶效应,其中一点细枝末节反馈到了这里。
此刻,王含章思索半天,最后也没想起是何故,但有这样一人在侧,实是给在座之人心中添了一抹阴霾。
吃过早饭,王子虚带王含章去附近一逛,主要是看王语嫣生前之地看一看。
这里也有王语嫣的坟茔,不过是衣冠冢,而曼陀山庄的是真正的骨灰所在。
坟茔前有两棵树,一棵是松树,另一棵也是松树。
不知它们是何年月所栽种,早已有一人环抱大小,枝叶亭亭如盖,将小小的坟茔遮掩在下。
王含章独自一人在那看了许久,拍了拍松树,转身离去。
不知为何,每当他回想起从前之事时,总会恍惚失神,将那些深埋记忆中的画面重新翻阅。
一幕幕,一桩桩,那么清晰……
现在看来,记忆力太强也不是好事。
王含章苦笑一声。
他在这里又过了两日,等到在城中读书的王子皓回来见过后,就提出了辞行。
王文虎、王子虚等人自是百般挽留。
但王含章此行的目的就是见一见这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后人,如今全都见过了,自然是要离开。
所以,他们虽再三挽留,却抵不过王含章离开的决心。
王文虎无奈,只得预备席宴为他践行。
结果等到第三日,王含章晃着还有些宿醉的脑袋,坚决推了酒席,辞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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