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通从屋角的一条布袋里掏出一只黑猫和一只灰兔,两个小生灵都迷迷糊糊的,看来是元通给他们用了某种手段。元通将它们放在黎仲伟面前,接着手指一弹,一根半寸长的晶莹若透明的白色虫子悬于空中,虫子轻轻蠕动着,显然充满活力。元通手指一捻,两枚白色的骨针出现在他的手中,他将骨针分别刺入两只生灵的头皮之下,很快骨针就由白变红,鲜红得似欲滴出血来。
元通拨出骨针,分别刺入悬在空中的白虫身体的两端,骨针的颜色渐渐恢复为本来的白色,而白虫的颜色渐渐变为鲜红,只是虫身的中段尚有一小段仍然保持本色,明显将两个生灵的血液隔离开来。
元通满脸得色地看了黎仲伟一眼,骨针一划便将虫子分为两段,他各取一段放在了两只生灵的头上,然后将一枚红色的玉符捏在手中口中颂咒不绝。
黎仲伟紧皱眉头,紧张而专注地看着元通所做的一切,他看到就在元通念咒之时,两段虫子在两只生灵的头上拼命蠕动,几个呼吸之间,原本丰肥的虫体快速干瘪,直至剩下两张轻薄透明的皮囊。元通轻吹一口气,两只皮囊漂入空中转瞬化为乌有。
“移性?”黎仲伟眼中露出惊骇之色,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黎管事果然有些见识。”元通说着,手捏剑诀,朝两只生灵一指,两股元力落在生灵身上,它们仿佛一下从沉睡中醒来,立时精神抖擞地窜出了屋子不知去向。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黎管事想必应该知道了吧?”元通看着强做镇静的黎仲伟,洋洋得意。
黎仲伟苦涩地一笑,说道:“你是想用这种施蛊手法来威胁我?”
“黎管事这样说就太抬举本座了。”元**险地笑道:“听说黎管理善于解蛊,破解这移性蛊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黎仲伟语带寒意地说:“这移性蛊已然溶入到生灵的血肉和神脉当中,如何破解得了?即便是破解掉,那么无论是多么强悍的生灵神脉都会严重损伤,放在人身上来说,那就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废人一个。”
黎仲伟话音未落,两只生灵首尾相衔跑进屋内,只见黑猫叨着一片菜叶,兔子叨着一只吱吱乱叫的小老鼠,它们俱跑到墙角,津津有味地吃起各自口中的美食。黎仲伟看着那只大快朵颐的兔子,忽然一阵恶心,俯下身子呕吐不止。
元通毫不在意眼前的污秽,他扔给眼泪和口涎齐流的黎仲伟一块毛巾,阴阴地说道:“黎管事勿需过于担心,这移性蛊本座是会给你种的,但是只要本座不念动咒语,它是不会发作的,只是本座尚未决定给你施种哪种蛊材,当然这猫和兔子是不合适的,我想问问黎管事,在猪和狗之间,你偏爱哪一种呢?我是说在那件事情上,你应该明白的,哈哈哈哈……”
黎仲伟擦了擦口唇和下巴,狠狠地扔掉毛巾说道:“你如此费尽心机恐怕不只是为了觊觎洛园的财富吧?”
元通眯起眼睛道:“当然,我来到谷地之后观察了几日,发现洛园竟然是一座能够创造财富的城堡,我想占有它,不过赚钱不是我的强项,我需要在洛园树立一个傀儡,对了,你们叫代理人,我觉得你挺合适,我们不妨精诚合作一回。你替我管理洛园,每年所赚取的财富你我三七开,当然我是要拿大头的。”
黎仲伟冷笑道:“你不是这个位面的人,要这么多财富做什么?”
“有嫌财富少的人吗?”元通老神在在地说:“洛园之主也不是这个位面上的人,他们将财富都换成了黄金收藏起来,他们可能与我有相同的想法吧,毕竟在我们原来所在的位面上黄金同样是财富。”
黎仲伟叹气摇头地说:“你还是另找他人吧,你来日尚短,对洛园的实力只是雾里看花,远不够真切。既然我今日落在你手,我只能答应在暗中帮你做些事情,我宁可只拿一成的好处,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呀。再者说,洛园兴衰事关千万人的饭碗,我不想被成千上万的人唾骂。”
“也好,只要你答应了做内应就行。”元通也不过分逼迫黎仲伟,“反正这事也不急,本座总得先想办法摆平雷若用和木芙蓉才行。为了体现你我合作的诚意,现在就让本座给你种蛊吧。”
元通说着手指轻弹,一只红褐色的蛊虫飘浮在黎仲伟面前。
种蛊完毕,元通解开黎仲伟的穴道,然后说道:“你先为我做一件事情,想办法让我在洛园大小姐的身边滞留一个时辰的功夫。”
黎仲伟冷冷地回答道:“不是我不帮你,大小姐乔洛儿明日就要离开谷地,她要去南方的嘉旺城,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而我也要离开谷地去北边的夏南州,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元通皱起了眉头说:“既然如此,今晚你就想办法将我带进洛园。”
黎仲伟摇摇头说:“这根本做不到,现在锦五在乔洛儿的身边,而且洛园当中还隐藏着数位能人,你进去很容易被发现。”
元通咬咬牙,他想起刚才李纯一的话,他意识到这个锦五暂时还招惹不得,一个李纯一就够麻烦的,若是再加上向怀瑜,他根本没多少胜算,看来要想尽快完成另一个使命,只有在乔洛儿出行的路上找机会了。
夜色深沉,黎仲伟步履蹒跚地走出元通的住所,他刚离开,一道黑影闪过,锦六进到屋中,他怒气冲冲地对元通嚷道:“你对洛园做什么我不管,就是不许伤害大小姐。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今日从洛园回来,锦六一直魂不守舍,坐立不宁,乔洛儿清冷高贵、绝世出尘的面容深深镌刻在他的脑子里,不曾有须臾的离去,虽然面纱之下乔洛儿玉貌尚有三分朦胧,然而正是这种朦胧更令锦六痴狂,那轻纱之下的玉颜正如笼罩于薄雾中的牡丹,秾艳,神秘,如梦如幻般美丽,更加令人意荡神驰。他多想有朝一日亲手揭下她的面纱,温柔地拥她入怀,与她缱绻温存。
可是不识风情的元通哪里体会锦六的心情,继续筹划着接近乔洛儿,并意图夺取洛园的控制权。虽然元通并不告知锦六他接近洛园大小姐的目的何在,但以锦六对元通为人的了解,他绝不会是行偷香猎色之事,仅从元通曾经让他设法将那神秘而邪恶的玉符带到乔洛儿身边这点来看,元通戗害乔洛儿的意图便昭然若揭。想到这些锦六立时就跟元通翻脸了,如今他终于有了接近乔洛儿的机会,并且进一步接近乔洛儿还是他朝思暮想之事,可是让他接近乔洛儿却是为了害她,这实在令他忍无可忍,跟元通大吵了一通之后他愤而离去。晚上,锦六尾随着元通来到洛园西路,想看他施展何种阴谋,如果是针对乔洛儿的,他绝不会袖手旁观,没想到元通竟然将主意打到了黎仲伟的身上。
元通恶狠狠地看着满脸愠色的锦六,漠然说道:“美色令你迷失神魂,你终将一事无成。想号令我,你还没那个本事。从现在开始我的事就不用你来插手了,玉符还是留在我手中更加安心,只要我掌控住黎管事,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你喜欢讨好洛园大小姐我不干涉,不过你若是胆敢干扰阻挠我的事情,我将会毫无顾忌地杀了你!”
锦六同样恶狠狠地怒视着元通,没再作声,他现在还不能动除掉这家伙的念头,盘肠蛊虽然被黎管事解了,但难保元通不会再次给他种蛊,以元通神鬼莫测的种蛊手段,给他种下更阴毒可怖的蛊毒也不是不可能。锦六现在终于尝到了与魔鬼做亲戚的苦果,以他目前的本事和手段他还奈何不得这个恶魔,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二天,锦六一早来到洛园,拿到了任命书,他被分派到洛园驻嘉旺城总部任实习主管,这令他感到十分郁闷,因为这将意味着他将远离谷地,远离乔洛儿。锦六心事重重地走出望岳楼,想到自己离开谷地的日子里,锦五却每天守在乔洛儿身边,他不禁心乱如麻。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锦五就像他命中的克星一样,凡是他向往的女人身边总是有这个幽灵一般的存在,成为他的拦路石,以前是许晖,而今是乔洛儿。
另外一个与锦六一道去嘉旺城任实习主管的叫胡美堂,他拿着任命书神秘兮兮地对锦六说:“你知道吗?大小姐也要去嘉旺城,而且今天上午就出发。”
“你哪来的消息,准吗?”锦六心里一阵激动。
胡美堂略带得意地说:“我刚才听许大管事和锦二管事在旁边说的,他们说估计大小姐要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
锦六听了心头一阵狂喜,连忙问道:“他们有没有说大小姐如何去?都有谁陪同?”
“如何去,当然是开车去了,还能走着去吗?”胡美堂又满心羡慕地说道:“你知道是谁开车吗?是你的好兄弟,锦五。这小子真是艳福匪浅,天天泡在大小姐身边,真特么让人嫉妒。”
“别扯那些没有用的!”锦六没好气地说道,他刚才还异想天开地认为洛园会安排他与乔洛儿同行,可是一厢情愿的梦幻泡影实在抵抗不过现实世界的狂风。
胡美堂不解地看了锦六一眼,见他捏着任命书的手在微微发抖,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手指关节都白了。
“锦五哥。”
听到有人在喊锦五,锦六循声望去,见钱啸正迎着锦五快步走去。锦五今天仍是一身黑色装扮,挺直的鼻子上面架着深色的墨镜,长发打理得乌光闪闪,整个人既冷且酷,风度翩翩。锦六见此,心中顿生寒意,眼中却似冒出火光。
锦五摘下墨镜,同钱啸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刚才在大小姐那里看到了新录主管的实习去向,才知道你被派去夏南州。我过来一是同你告别,另外希望你到夏南州后尽可能打听一下常柔的消息。昨天我才知道她不告而别,离家出走了。我以前听她说起,她有亲戚在夏南州,希望她是往那里去了,不然还真是令人担心哪。”
“我会认真打听的,李格家在那里,他熟悉情况,我会找他帮忙。”钱啸轻声说着,低着头,极力掩饰着眼睛里流露出的焦急和忧虑。
锦五深深地看了钱啸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要去提车了,我马上要出发去南边的城市。你到了夏南州一定要好好干,路上多保重。”
钱啸抬起头,看着锦五叮嘱道:“锦五哥,你也多多保重,听说南边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
锦五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对钱啸说:“上次李格来时曾给我带来了一部手机,反正谷地这里也用不上,我就没在意。本来是杨帆拿着玩的,后来不知怎么落到了常柔手里。我想常柔应该会带走那部手机,你见到李格后让李格拨打那个号码,说不定会联系上常柔。”
“好的,我记住了。”钱啸连连点头。
锦五刚将车提到望岳楼前,大小姐的侍女红蕉就急匆匆地跑来找他,锦五见她满脸泪痕,眼睛红肿,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梧,求你跟大小姐说说,带上我吧。”红蕉说着就哭泣起来。
锦五自从那日在越秀溪水榭中认识了红蕉,就没见她给过自己好脸色,可是不管她对自己态度如何恶劣,她毕竟是乔洛儿的贴身侍女,而且她照顾乔洛儿十分尽心,绝对算是乔洛儿的贴心人,冲这点锦五必须对她抱着尊重的态度。今日见她如此伤心,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于是,锦五一头雾水地问道:“红蕉,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要我跟大小姐说什么呀?”
“大小姐要去南方城市住一段时间,她带美缇和黎黎一道去,就是不肯带我,她不要我了。”红蕉边哭边说道:“锦五,求你跟大小姐说说,把我也带上吧,我会用心伺候她的。”
“大小姐为什么不带你呢?”锦五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大小姐决定的事情他怎么好插嘴,别说自己刚刚来到她身边,即便日子久了,自己也不好干涉乔洛儿私人的事情。
红蕉颇为委屈地说:“大小姐可能是嫌我平日总是约束美缇和黎黎吧。虽然我很笨,比不上美缇和黎黎聪明,说话做事都不讨人喜欢,可是我比她们更心疼大小姐,大小姐就是我的一切,没有她我还活什么意思呢?”
尽管锦五刚来乔洛儿身边,可是通过与红蕉仅有的几次接触就已经看出她的处境有点尴尬。红蕉照顾乔洛儿可谓尽心尽力,也许正因为如此她觉得有资格凌驾于美缇和黎黎之上,平日对她们有些颐指气使,甚至有时让人感觉仿佛她才是乔洛儿一般。另外她在木芙蓉面前很受待见,并领命对美缇、黎黎乃至乔洛儿进行约束,因而令乔洛儿三人对她多少产生一些反感。也许正是诸多因素叠加,此次远行,红蕉被排除在外就不难理解了。
想到这些锦五觉得应该拒绝红蕉,可是看着红蕉那悲伤凄楚的样子他又实在不忍心,他知道红蕉从小到大一直照顾乔洛儿近十年,当年还是一个小女孩的红蕉就开始战战兢兢地殷勤侍奉同是一个小女孩的乔洛儿,在业已长大成人的今天她却遭遇冷落,似乎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只是锦五想不明白红蕉为什么不去求木芙蓉,而是来求自己呢?于是他向红蕉提议她可以去找木芙蓉,谁知红蕉听了他的话不住地摇头,哭得更加厉害了。锦五无奈,暗叹一口气说道:“我去试试吧。”
“大小姐,我觉得还是带上红蕉为好。”锦五小心地试探着大小姐的意思,“多一个人照顾你总归是好些。”
乔洛儿看了锦五一眼,清水般的目光中流淌着丝丝疑惑。锦五继续说:“我觉得红蕉服侍大小姐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大小姐可以离开她身边还有美缇和黎黎,可是她离开了大小姐,就是孤单的一个人,而且他会完全失去生活的重心,她会很不好过的。”
乔洛儿冷漠地织出了一串美丽的手势,黎黎在旁说道:“大小姐问你,你为什么要为红蕉说话?是她求你了?”
“我看到红蕉偷偷在哭,一问之下才知道事情的原委,红蕉觉得自己被大小姐嫌弃了,感到非常难过,我看她可怜,因此斗胆来为他陈情。”锦五低声说道,并没有提及红蕉求他帮忙的事情。
乔洛儿美丽动人的眼睛再次看向锦五,清澈的眼睛中充满了不满,她随即起身走开了,虽然她没再做任何表示,可是她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锦五只好退出来,美缇跟着他走出来,轻声说:“凤梧哥,你惹大小姐生气了。”
“我知道。”锦五无奈地说。
美缇语带惋惜地说:“其实大小姐都是为你好,少带一个人,你要保护和照顾的人就少一个,你身上的担子就会轻一点。你呀,真是不识大小姐的好心,还惹她生气。”
锦五心中一阵感动,由衷地对美缇说:“谢谢大小姐,是我太冒失了。”
出发时,锦五意外地在车里看到了红蕉,她眼皮尚有些红肿,但眼里却漾着些许羞涩的笑意,她看到锦五,主动冲他点了点头以示感激。
“乔儿,路上多注意保重身体,吃东西一定要节制。”木芙蓉站在车门旁边对乔洛儿千般嘱咐,万般叮咛,这让锦五真正明白了谷地里的人们常说的那句话,儿行千里母担忧。木芙蓉又分别叮嘱锦五和红蕉一定要照顾好大小姐,最后她交给了锦五两打现钞和一张信用卡,这才叹息着关上了车门。
雷若用交给锦五一个皮革封面的笔记本,告诉他里面有一些行程上的安排和沿途的一些注意事项。锦五接过笔记本,看了二页,然后悄悄收入自己的空间之中。现在他的紫陨空间里的物品有:一堆子弹,十七块鹅卵石,一幅血蚕锦,绿漪金,碧海龙吟短剑,一枚七宝筑元丹,一本手语教程和新放入的笔记本。那些钱和信用卡锦五暂时放在了车里,他感觉如果将这些东西放入自己的空间,脱离了大家的视线,似乎有独占的嫌疑,他不想给乔洛儿留下这种印象。
苍龙终于驰出了谷地,驰过了锦五解救布帕塔的地方,驰过了解救黛香等人的地方,一路向南而去。
车子经过屁股峰时,锦五又想起了那神秘的星语草,他想自己应该为乔洛儿做点事情,也许找到星语草最有意义的。
就在锦五离开谷地的时候,锦六和胡美堂坐上另一辆车向嘉旺城方向驰去。元通早早等在路边,待锦六的车路过身边时,他一挥手,一缕玄灵元力便俯着在车身上,元通也准备赶往嘉旺城,有了这缕元力标记,他会很容易找到锦六,而找到锦六也就不难找到乔洛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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