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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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丽花虽卖身青楼,身不由己,心里却着实惦记家中qíng形。起初她试着偷跑过几次,却被楼里轻松捉拿回来,每一次都打的皮开ròu绽,甚至奄奄一息、
    后来她渐渐长大,也终于学乖了,心里暗暗想出一个法子,既然她不能跑出去,那若是托付个可靠的人倒也是使得的。
    就在她开始接客后不久,她很快遇上了一个可靠的人,或者说,是她以为的可靠之人。
    王甯安的出现,让小丽花欣喜若狂,她几乎不敢相信竟会有这样的运气。王某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必然是斯文一表,贪图高雅,品行俱佳,会令人肃然起敬的。
    小丽花并没读过书,所以并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其实平心而论,就算小丽花读过书,只怕也疑心不到王甯安头上半分。这是因为,一来王甯安名声在外,二来,他的所作所为,一言一行,其体贴温存,也的确并没叫人意外或失望。
    就算阅人无数如连翘者,一开始也并没看穿王甯安的真面目,还当果然是个温柔的谦谦君子,幸而她醒悟的快。
    小丽花却已经坠入网中,她拼命接客,偷偷摸摸省吃俭用攒下些许东西,尽数托付王甯安jiāo给她家中,做为抚育幼弟的资费。
    王甯安不负所托,每次回见小丽花,便会同她说起她家里的事,又说小典甚是聪明,若是遇上名师,只怕自有一番造化。
    小丽花对此深信不疑,喜欢不尽,越发尽心竭力伺候。后来王甯安又主动说要将小典接到他的书塾里去,亲自教导小典,并叫小丽花不要张扬此事,免得牵连小典,小丽花一概言听计从。
    连翘道:当初她卖进楼里的时候试图逃出去,曾叫过那孩子的名字,起初我并没想到菩萨庙里的小典就是那孩子,后来越想,越觉着小典的眉眼有些类似小丽花。有一次我私下里问起她,谁知她十分警觉,问我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
    小丽花不善掩饰,连翘即刻看出她有什么事qíng隐瞒,因小丽花拒不透露,连翘不耐烦,便道:怎么一副要抢你生意的嘴脸,也不看看你配么?
    她的xing子上来,本不愿再跟小丽花说,转身yù走的时候,心头一动,鬼使神差回头道:只是因为,我最近在外头,无意中看见个被人折磨的遍体鳞伤的孩子,偏巧也叫小典,我就白问一句罢了。总不成真的会是你的弟弟吧。
    连翘本是被小丽花所气,所以故意这般说,然而小丽花关心qíng切,竟乱了阵脚,忙问连翘那孩子生得什么模样。
    连翘自然懒得跟她多言,小丽花求了许久,又问在哪里看见的那孩子,连翘只是闭门不理。
    后来听说王甯安来了,两人房中传出争执之声,连翘诧异,素来小丽花如同奴才伺候主子般对待王甯安,这样qíng形,却是破天荒的。
    不多时王甯安去了,连翘出来观望,小丽花哭着把将小典托付王甯安的事说了一遍,连翘也才明白原来她之所以跟王甯安这般亲近,竟是为此。
    小丽花道:方才我问王先生,他斥我胡思乱想,又叫我不要听人挑拨离间,说小典好端端跟着他,我央他让我见小典一面,他却翻脸,说我不信他,还说以后索xing不管了。姐姐,我该怎么做?你好心告诉我,你看见的那孩子什么模样?一定不会是我家小典,对么?
    连翘勃然色变,她是何等心思,即刻便知道事有蹊跷,而她所见的那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小典。
    先前连翘经常在桐县一些士绅财主家里走动,也颇听闻了些风言风语,有一则下流传闻,却是个王甯安有关。
    连翘顿了顿,道:我虽然看不起她,但是但是毕竟那孩子可怜,我便叫人请了王甯安来楼里,想探问究竟。那禽shòu是个色中饿鬼,竟急急来了,也正是那次他送了珠花给我我装作无心好奇,问他小典的事,他却谨慎的很,只叫我不要cha手此事。
    王甯安虽并未直接承认,连翘却明白小典必定凶多吉少。只不过,她还没想到该怎么告诉小丽花、或者gān脆什么也不管。
    直到小丽花忽然出了事。
    深吸一口气,连翘眼前似又出现那一幕惨烈不堪。
    她闭上双眼,轻声道: 那天王甯安来见她,我不知究竟,便揣了那珠花,想去跟她说清楚。没想到却见那蠢丫头我本yù阻止,只是已经晚了,我发现她怀中居然还抱着一件儿男子的衣裳!这蠢丫头死的时候,还这样惦记那禽shòu!
    连翘又惊又怒,正要起身出外叫人,转身的时候,却又见桌子上还放着一个包袱。
    千红楼里人人皆知,王甯安乃是小丽花的主子,姓王的每次来跟她厮混,走时都会带些东西,当然并不值钱,但都是小丽花的心意,或者吃食,或者她亲手fèng制的衣物手帕,甚至鞋袜等
    所以连翘一看这个,就知道又是小丽花给王甯安准备的,也许他走的匆忙竟忘了带。
    连翘道:我一见这东西,更加气压不住那一刻,心里猛地冒出个可怕的念头,无法遏制。
    瞬间,连翘想出一招嫁祸之策,她将包袱里原本之物取出,把小丽花怀中沾血的衣物拿了出来,重新包好,放到外间门口。
    因见小丽花手握着刀柄,连翘恐怕被人看出是握刀自杀之状,便试图让她松手,然而小丽花握的甚紧,qíng急拉扯之中,竟将刀子拔出!
    也正是那刻,连翘往后跌出去,那珠花无意中跌落,滚入柜子底下,连翘却并未察觉。
    正好外头有些动静,连翘到底从未做过这种勾当,瞬间慌乱,又惊觉这刀子原本竟是她房中削果子的物件儿楼里别的姑娘还不配使呢,不知怎地竟成了凶器,想必是前两日小丽花跟她哭诉的时候,故意偷拿了来的。
    连翘急怒惊惧,更怕嫌疑反落在自己身上,本能地抓了刀子,仓皇离开。
    将事qíng的来龙去脉供述完毕,连翘长吁了口气,道:这就是我的供述。小丽花之所以寻死,自然也跟此人脱不了gān系,或者多半是他威bī所致我不能让她白死!所以我做了自己应该做的。大人,如今你已经知道了所有,敢问,你将如何判决此案?
    袁恕己瞧她一眼,道:那小典如今何在,是生是死,无人知晓了?
    连翘黯然摇头,忽笑道:那禽shòu曾经说我的花名连翘,xing凉微苦,最是清热解毒,对他也是最适宜的我却恨不得自个儿是鹤顶红,立刻叫他血溅当场呢,那会儿,我在小丽花身旁沾血写下王甯安这三个字,本想让线索一目了然,让捕快们立刻将他拿下
    袁恕己正转到桌子后,闻言蓦地回身:你说什么?那现场本官亲自去过,并未看见过什么血字。
    连翘奇怪地看他一眼,道:大人当然看不到,因为我写完之后,想起小丽花不识字,我这般岂不是弄巧成拙?因此我便仓促将血字又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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