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道:你只细想他说的那两句话。
阿弦凝神回想,顷刻,忽然微微一震:阿叔你的意思是岳公子是怕我知道他死的真相?所以拼命赶我走?
英俊眼皮垂着,却说:但你伯伯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你不可再去岳家,免得再伤着。
老朱头看看阿弦,又看看英俊,想要说什么,又回头低声在阿弦耳畔道:你若真的还要去,不如就带着他,不是说有他在身边儿,那鬼便也不敢靠近么?
苦中作乐,阿弦嗤地笑了。
因提到英俊,忽地想起陈三娘的事,阿弦忙问:早上三娘来,就是为了此事?
老朱头却摇头:不是,你万猜不出是为什么。
看着阿弦好奇诧异的眼神,老朱头忍笑:她说酒馆生意很好,只是缺个能把账管事的人,今儿她因见了你英俊叔,觉着他倒是个能耐人,所以想请他去呢。
阿弦不敢置信,张口结舌:什么?英俊叔还病着呢,怎么看上他?再者说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账呢说到这里忽然反应过来:纵然会又怎么样,那也不要去她那个狐狸窝。
老朱头笑道: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阿弦抓抓耳朵:之前?
老朱头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三娘子说,若是你英俊叔肯去,她一个月给一两银子的工钱呢。
一两?阿弦越发惊诧,几乎跳起来,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阿弦在县衙里当差,一个月才只两三百钱,陈娘子又是个jīng明算计的人,她铺子里也并不需要什么账房先生,毕竟她一个人便顶了好几处的账房了,但凡是有关钱财之事,都是打自己手上经过才放心。
如今居然一次破了两戒,又要请账房,又要让人把钱。
阿弦想不通,于是看向英俊,抓抓腮道:是不是英俊叔给她喝了迷魂药啊。
老朱头嗤地笑出声来:你说到了点子上。
阿弦忽然悬心:伯伯,你别是已将答应她了吧?
老朱头道:我倒是有心,这不是还得问问你吗?
阿弦忧心忡忡:这当然不成,谁知道她打着什么鬼主意,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头指不定怎么算计人呢,不能让英俊叔进那个火坑。
老朱头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英俊,却见后者仍是一派云淡风轻,仿佛两人在议论的并非是他。
老朱头点头叹道:的确是火坑,还热乎的很呢。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废物点心,让你去吸人,你反而被吸了
英俊:有胆你自己来
书记:Sigma;( deg; △ deg;|||)︴
第52章 刑场之上
老朱头似乎有些言外之意, 阿弦略觉不安, 回头看着英俊问道:阿叔,你会账房的那些儿事吗?
英俊摇头。阿弦笑道:我觉着也不像, 一点儿也没有账房先生的样儿。
老朱头在旁:那你觉着他像gān什么的?
嗯?阿弦又盯着英俊看了半晌,像是什么也不gān的。
他闲闲地坐在那里, 什么也没做,甚至双眼都是半闭的, 神色平常,可眉眼中却自然流露些许出尘清冷的气息,就仿佛他所在的并不是这闲适而充满烟火气的小院,而是什么高高在上闲人止步的类似神圣的、极了不得的地方
阿弦皱眉,特意又盯了眼那垂着的修长手指,形状着实无可挑剔, 虽然上头有些未曾痊愈的磨碰擦伤等,却也不像是个会做什么工的。
老朱头听了这话, 再忍不住, 哈哈大笑:好的很了,果然是个得好生供起来的镇宅贵人,可怜了我们这种升斗百姓,就是什么都能gān也什么都得gān的, 是不是?
阿弦笑道:这是好事,不是说能者多劳么?
英俊忽道: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 泛若不系之舟。
阿弦双眼又发了光:阿叔,你念的真好。像是唱歌儿一样,这是什么?
老朱头翻了个白眼,英俊道:我也不知是什么,忽然就想起来了。
阿弦猛地想起另一件事,迟疑着看了眼英俊:那么这两天你还想起别的什么来不曾?
老朱头听了这句,方也敛了笑,扫过阿弦,也盯着英俊。
两人的注视之下,英俊道:不曾。
阿弦听了这回答,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心里又有些很淡的郁郁感伤。
吃过中饭后,阿弦扶了英俊入内歇息,便重又回府衙。
将上午所得向袁恕己禀告了一番,却把见了岳青鬼魂那一节隐去了。
袁恕己道: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阿弦道:我想先去找陈三娘问话,另外既然岳家认为岳青的死跟陈大有关,我想有必要再开棺验尸。
袁恕己皱皱眉:先前岳青死的时候已经请过仵作,验明并无外伤,有必要再开棺么?
当时去岳家抢救的大夫跟府衙的仵作的确都有证言,阿弦也都曾过目,本并没疑惑,可经英俊提醒,发现岳青鬼魂的异常,不由心底生疑。
岳青到底在害怕什么?她是府衙所派之人,是去为他的死查明真相的,难道岳青不愿他们得知真相?
阿弦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样。
看阿弦思忖不答,袁恕己心念转动,微笑道:这岳家才死了人,你去了一趟,没发现什么有趣的?
阿弦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只一犹豫,袁恕己敛了笑:真看见了?
在家里的时候,阿弦直接就讲了自己见过岳青的鬼,可是面对袁恕己到底是隔着一层,且袁大人又是个厉害脾气,不得不谨慎行事。
如今见他质问,阿弦才如实告知。
袁恕己听罢,面上浮现一种类似无奈的笑,叹道:早知道豳州有你这一号人,我就打死也是不肯来的。又道:怪不得马林说你的反应有些怪,原来是这样。
马林正是先前陪着阿弦去岳家的府衙公差。阿弦道:大人,岳青好像很不愿意我去查,我想不通他在怕什么。
袁恕己道:你怎知道他在怕?
阿弦道:我原本不知道,是英俊叔一语点醒了我,当时我问岳青是怎么死的,岳青吼我的第一句是不必你知道,过了会儿后才指控说是陈大,我尚未反应过来,听了英俊叔说后,又回头细想才醒悟,岳青的确是有事隐瞒,他第二句指控陈大,是怕我生疑故意掩饰的。
袁恕己哦了声:朱英俊他忽然撇开岳家的事,问道:他近来怎么样?
阿弦道:好多啦,今天已经能出来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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