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1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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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道:什么话?
    袁恕己喝道:不要装傻!自然是皇上跟皇后
    对于当今的圣上跟圣后的传说,阿弦自然也耳闻目染了,叹了口气道:上行下效,二圣都这样的话
    打住!袁恕己不等她说完,便喝止。
    阿弦无奈道:问我的是大人,我要说又不许我说,到底是想怎么样?
    袁恕己不由失笑,想了半晌:罢了,这种事只当没听见就是了,横竖他再敢攀扯一个字,我立刻就当做大不敬之罪先砍了他。再退一万步,就算是皇上跟皇后之间咳,他们也没有因为两人之事而害死人命,可不管如何,岳青是因为这两人而死。
    阿弦点头称是:还是大人英明,二圣可并没因为私qíng而害死太宗皇帝。
    袁恕己啼笑皆非,斥道: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心里知道就行了,不必说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阿弦又道:还有一件事,如果岳冧说的是真,那也罢了。但如果严氏真的是被他胁迫的,那么也随之被法办,是不是有些可怜?
    袁恕己道:这严氏所说的话,几分真假尚且不知,你想,如果岳青是因得知两人的jianqíng而亡故,岳冧当然心虚,哪里还肯上蹿下跳地要给儿子讨什么公道,我看,必然是那妇人在扯谎!
    本来以为是无法侦破的疑难悬案,居然这般柳暗花明,袁恕己忍不住有些得意。
    他并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只负责断明黑白,其他的绝不多想。
    想到是阿弦发现了重大线索,正要嘉许两句,定睛看时,却不见了阿弦的身影。
    阿弦出了府衙,望着缩在府衙对面街角的那道影子。
    那人正仰头往府衙里头看,碍于官府神威,无法闯入,忽然若有所觉,也看见了阿弦。
    阿弦迈步走了过去:岳公子。
    这自然正是岳青,他神qíng颓然,郁郁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袁大人是不是已经
    阿弦道:是,袁大人已经知道了岳先生跟少夫人的事。
    岳青张了张口,复又颓丧低头。阿弦道:你之前拦着我,是怕家门名声败坏,还是担心其他?
    岳青沉默了会儿,终于缓缓矮下身子,蹲坐在墙角,喃喃:我也不知道,大概是羞愤或者是害怕。
    阿弦问道: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岳青举手抱着头,低声道:我明明那样喜欢她,想不通她为什么竟是这样水xing杨花我又明明甚是敬重父亲,却想不到他居然,居然
    他的头忽然又巨痛起来,从两年前被陈大打伤后,yīn雨天或者qíng绪起伏之时都会疼痛难忍,就算做了鬼也是一样。
    阿弦看着他忍痛之态,忍不住也蹲下身子,抬手抚向他的头上:没事了,你不用再多想了。
    岳青缓缓抬头,眼里仍是重重迷惘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十八子,你说我该怎么办?
    当他目睹那一幕的时候,所有的认知都在那一刻被推翻,岳青无法承受,他却不敢立刻闹出来,因为那是他钟爱的娇妻跟向来敬重的父亲。
    后来,他在房中质问严氏,严氏却并不惧怕,反而讥笑道:这有什么?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岳青被她这种不知廉耻的模样惊呆了:你、你怎么能
    严氏道:我怎么不能,远的不说,就算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皇后,又gān净到哪里去了,皇后娘娘还是太宗的妃嫔呢,也同样是儿子占了老子的女人,你何必计较太多。
    岳青只觉的头疼如裂:可是、可是我们
    恩爱对么?严氏冷冷地瞥他一眼,眼神里却带着鄙夷跟嘲弄:你自己的本事你难道不清楚?还敢跟我说呸!
    他本以为自己的妻子纵然不是什么贞妇贵殉夫那一类刚烈女子,也绝对不可能是个水xing杨花的dàng妇,没想到非但是dàng妇,且是寻常的娼jì都望尘莫及的贱人。
    岳青眼前发黑,再也难以自控,只觉得头嗡地一声,便晕了过去。
    其实,在此后挺长一段时间里,他几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游dàng于府内,憎恨这所有,同时悲愤难当,却又无处宣泄。
    后来,看到来查案的阿弦的时候,他忽然又羞愤起来,生恐自己的遭遇被世人知道,所以对阿弦抱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抵触感,还试图阻止。
    按着岳青手背之时,鬼魂心中所念念不忘的,阿弦也看的清清楚楚。
    定了定神,阿弦道:你当然想不明白,其实我也想不明白。
    岳青不解。
    阿弦同他对视片刻,忽问:招县的那件事你可知道了?
    岳青道:我听他们说起过。
    他们,自然不会是人类了。
    岳青犹豫了一下:他们说,那老夫人如今正在底下受苦。
    阿弦点头: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有的人就算看见一只猫狗挨饿受冻,都会忍不住伸出援手,当然很难想象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心肠歹毒的人。严氏跟岳冧的所作所为你不懂,其实也不需要去懂,因为你跟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他们虽然看着像是人,实则yīn暗歹毒,丧失人xing,早就不能称之为人。
    岳青苦笑:或许,但是,我曾那么喜欢、敬重
    阿弦道:你并没有错,错的是他们,恶的也是他们。
    岳青忽然yù哭:十八子我、我气不过,她竟不觉着自己有丝毫错
    阿弦道:他们会付出代价,活着的时候,是袁大人这样的人去惩罚他们,死了之后,就会像是欧老夫人那样而你不必理会,你会有自己的路,跟他们全然不一样的路。
    岳青是鬼,鬼本没有泪,但是他的眼中却有些亮闪闪地。
    许久,岳青缓缓地吁了口气,他摸摸头道:我觉着好生轻快,我的头终于不疼了。他慢慢站起身来,显得十分惊喜。
    阿弦知道他心结已去,却也是时候该去他的路了。
    阿弦轻声道:希望你下辈子不会再遇见那些恶人,也望你的真心会有所归。
    岳青点头:多谢你,十八子,我记住了。他向着阿弦一笑,越过她往前而行,就像是前方有什么在指引他一样。
    他的身上泛起淡淡的白光,慢慢地消失在阿弦眼前。
    阿弦回头凝望,眼睛微红,唇边却有一抹欣慰的笑意。
    然后她目光下移,脸上的笑仿佛腊月里的水滴,陡然凝结成冰。
    就在正前方的yīn影中,赫然站着的,却是那个曾跟阿弦照面过多次的残缺不全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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