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守门的士兵们都认得阿弦,又且知道阿弦已经是府衙的人了,见她飞马而来,只当有什么紧急差使,哪里敢拦住?偏袁恕己离的远,众人只听见刺史大人厉声大叫,还在竖起耳朵听叫的什么之时,阿弦已经冲出城门!
袁恕己咬紧牙关,如今什么也不说了,马蹄声如同惊雷,也急过城门。
与此同时,听见汪汪乱叫,袁恕己侧目一看,却见是玄影,几乎跟他一块儿,双双出了城。
这种紧急时刻,袁恕己仍忍不住笑道:好狗儿,你果然有灵xing,知道你主子遭了难了?
一人一马一狗飞奔出城,袁恕己骑术高明,同前方阿弦之间距离逐渐缩短,正急急追赶,前方已到了分岔路口,一条是往豳州大营,另一条却是往临县,穿过临县便是长安的方向。
阿弦自然选择了豳州大营方向,袁恕己想到那句苏柄临,不寒而栗,马蹄踏过地面,泥土四溅。
可就在这时,奇怪的事qíng发生了,袁恕己当然是追着阿弦而去,可是玄影却奇异地选择了往临县的那条路。
袁恕己人在马上,只当那狗儿失心疯认错路,连叫了几声喂,那边玄影却报以汪汪几声,仍是头也不回地狂奔去了。
袁恕己气极又笑起来:好畜生,我才夸你有灵xing,你就发了疯了,你主子明明在这条路上,你是眼瞎了呢还是故意要自个儿逃走?
袁大人只得感叹畜生到底是畜生,一边咬牙直追。
很快地,两匹马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袁恕己喝道:给我停下!
那边儿却理也不理,置若罔闻。
袁恕己见这样僵持不是解决之道,何况如何qiáng上前拦住的话,还怕惊了马,伤了阿弦就不好了。
幸而他是个机变之人,心中很快有了主意。
就在两匹马并辔而行之时,袁恕己大喝一声,整个人自马背上跃了过来,不顾一切地往旁边的马儿身上扑去。
那边儿的阿弦也没料到他会如此,猝不及防,便给他抱了个正着!
袁恕己将人抱在怀里,忽然突发奇想:他先前两次邀请阿弦同乘一骑,都遭到拒绝,没想到却是在这种特殊qíng形之下,如愿以偿。
虽知道如今不是说笑的时候,袁大人心里仍禁不住有啼笑皆非之感。
可他却一时大意,忽略了这个阿弦的战斗力。
虽然被困在怀中,阿弦却陡然提肘,用力往后撞去。
袁恕己毕竟还当是阿弦在怀,哪里提防如此,肋下顿时生疼,几乎怀疑被撞断了一根肋骨。
他却也qiáng悍,硬是不肯撒手,阿弦却兀自拼命挣扎不休。
袁恕己忍疼笑道:你还想逃到哪里去?老子是死也不会撒手的,听好了我不管你是何方神圣,赶紧给我滚出去!
前方渐渐拐弯。
身下的马儿长嘶一声,大概是觉着两人在身上不胜负荷,且这两人又还在乱闹,马儿在拐弯之时,略一趔趄袁恕己暗念一声不好,本可以稳住身形,奈何怀中的人并不配合,两人扭打之中,双双从马上落了下来!
将落地的时候,袁恕己还不忘将阿弦死死地困在怀中,尽量用身子护着她,免得在跌落之时,折手折脚,岂非罪过。
背部落地,不知硌到什么,袁恕己疼地嘶的一声。
放开我!怀中的人尖声大叫。
袁恕己听着这声儿中气十足,便知道并未受伤,可是这鬼赖着不走,挣扎的又如此坚韧持久,却叫人无计可施,袁恕己咬牙道:你到底是谁,找苏老将军做什么?
阿弦大声叫道:我要报仇!你不要多管闲事!
她趁着袁恕己负伤吃痛的功夫,奋力一挣,居然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袁恕己上前拉住,阿弦回身,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袁恕己眼前发黑,本能地挥拳也要打回去,拳头尚未落在阿弦脸上,便已经醒悟。
但他虽然手下留qíng,阿弦却管不得这么多,复一拳打来,袁恕己不敢跟她硬碰,只得后退:你再放肆,我就不客气了!
正在僵持之时,袁恕己耳畔听见汪汪地乱叫声,他苦笑:这野畜生终于发现追错方向了么?
忽然他一怔,转头看向玄影叫声传来的方向,原来在狗叫声之外,他还听见了骨碌碌地车轮转声,仿佛有一辆马车,正也风驰电掣般往此处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有治愈,也有紧张里透着欢乐嗯嗯,尤其是书记跟玄影的对手戏
书记:啥,我沦落成跟狗演对手戏了?
阿弦:跟我的对手戏也很赞啊
书记(摸了摸肿起来的脸):算了我还是跟狗吧
第55章 两位祖宗
夏日的路口, 绿荫随风摇曳, 一辆马车从树荫底下急速驶出,马儿前方带路的正是玄影。
黑狗一边儿跑一边儿汪汪地向着袁恕己大叫。
袁恕己瞠目结舌, 刹那间心底冒出一个念头:这厮是去搬救兵了?不敢置信。
但来者又是何人?
忽然玄影叫的更厉害,袁恕己福至心灵, 回头看时,是阿弦又往两人所乘马儿的方向奔去。
先前他们两个滚鞍下马, 那马儿又往前奔了一段,便停了下来,正悠闲地在路边儿上吃糙。
袁恕己见状,叫道:混账,给我站住!
他不再管那马车,只赶紧又追了上去, 断不敢再让她抢了马儿去,三两步赶上, 纵身一跃, 跳到阿弦身前,张手拦住。
这一会儿马车已经停在路边儿,玄影却抄近路跳了过来,围在阿弦身侧跳跃着大叫不停。
袁恕己笑道:好好, 我心服口服,当真认得这不是你主子呢?
阿弦见前有拦路之虎,旁边又有咬道之狗,一时眼中更是透出怒色, 跟袁恕己硬碰硬的话自然无取胜之机,于是后退两步,忽地转身。
袁恕己暗叫不好,已经看出她的意图,她多半是想避开自己,转去抢那马车。
正要扑上去将人直接擒拿住罢休,却见阿弦不知为何,竟猛然止步。
与此同时,前方马车上下来了一个人。
百忙中袁恕己瞥了眼,却见那人身着土灰色布衣,下车之时脚下微微一晃,却又扶着车站住,他直起身来看向此处,袍摆在风中微微摇曳。
这人居然正是朱英俊。
袁恕己惊看之时,面前阿弦却复倒退回来,就好似看见什么可惧之物,袁恕己按着心中诧异,趁势将她的肩头拢住。
阿弦一震,叫道:放开我,放开我!却仍是往后挣扎。
袁恕己哪里肯放,两人纠缠之时,那边儿朱英俊已走近过来,因目不能视物,几次几乎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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