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后,便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州县敢主动招惹马贼了。
所以就算阿弦瞧见这许多被马贼所害之人,却也并未特意向袁恕己禀明。
英俊道:近来豳州大营是不是有人来过?
阿弦道:你怎么知道?今儿还来送过公文呢。我看大人脸色郑重像是有大事,才去府库看档册的。
除了这一次,上回阿弦被鬼附身yù去豳州大营的时候,也正有大营的公文递送来府衙。
阿弦说罢,问道:阿叔,你在想什么?怎么忽然问豳州营如何?
英俊沉声道:你即刻回府衙,把今日所见向袁大人禀明,包括
阿弦呆道:什么?
英俊道:包括你所见那墨渍飞舞之事,只是且不要提我。
阿弦问道:阿叔,难道这件事很要紧么?
英俊道:我听说苏老将军为人老辣果决,先前因要全力对付高丽,无暇理会小股马贼,但如今战事平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眠,以老将军的脾xing,必然再容不得这些贼徒。连日来豳州营发公文给袁刺史,只怕就是为商议剿灭之事,另外
阿弦听得呆了:另外什么?
英俊忖度了会儿,只低声道:没什么,你只要告诉袁大人那墨渍之事,看他如何处置就行了。
阿弦见英俊如此郑重,心里也有些紧张,当下不敢怠慢,便要起身。
英俊听她yù去,忙又叫住:不要将此事告诉袁大人之外的其他任何人另外,小心行事,若是大人不用你了,你就立刻回家来,也叫朱伯别在外头耽搁,这几日都早些收摊回来,知道了么?
阿弦本就紧张,听了这几句,心越发怦怦乱跳,也不敢问为什么,就答道:知道了。
英俊听出她声音里有些颤抖之意,便安抚地笑笑:好啦,一时半会儿不至有事的,去吧。
阿弦望着他的笑容,忍不住走过来在他手上握了握,道:阿叔自己在家里也不要乱行乱动啦,一切等我回来才好。
英俊眉峰微动,继而温声道:好。
阿弦将门带上,从腰间掏出一枚钥匙,就从外头将门闩慢慢地拨上了。然后她转身,一气儿往府衙方向跑来。
此时过午,因为天气炎热,所有人都懒懒的,阿弦一路畅通无阻地前往书房,却被侍卫告知袁大人半个时辰前出门去了。
阿弦想到英俊的叮嘱,不敢只是坐等,便奔出来,按照侍卫所说往善堂方向而去。
一番奔波,跑的满头汗,偏偏事不凑巧,来到善堂之时又扑了个空,还是安善等给她指路,说道:刺史大人往南边去了。
阿弦气喘如狗,拖着倦累的双脚往南,边走边想:南边儿却没什么跟公务相关的,谁知道袁大人又去了哪里?若不是英俊jiāo代,她才不要这样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呢。
不知不觉,日影开始昏huáng,因跑了这许久,口也gān渴的厉害,阿弦擦了擦额头的汗,左顾右盼之时,鼻端忽然嗅到一阵酒气。
她掀动鼻子,很快明白这酒气从何而来,不由哼道:又要到狐狸窝了。
才转身要往相反的方向去,蓦地止步:大人总不会也在这窝里吧?
一念至此,阿弦暗暗叫苦,她本来再也不愿跟陈三娘子照会,谁知道总是身不由己地要来这是非地。
门口的伙计一眼看见阿弦:十八子!他不等阿弦退后,便跑过来:你敢qíng是来找刺史大人的?若是找他有急事,倒是可以进去,如果是来玩耍的,可快走吧,若给大人撞见你来偷懒如何了得?
阿弦听他笑说了这几句,才确信袁恕己果然在此,不由道:难道这里很香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扎在这里。
阿弦便道:我有急事,你快去叫大人出来!
伙计悄悄道:你这不是难为我么?这会儿去打扰大人,我们老板娘要打死我啦。
阿弦啐道:胆小怕事。一咬牙,昂首走了进来,按照那伙计所指的雅间儿方向,大步奔了过去。
这房间却正是上次她随着袁恕己来的时候,陈三娘子招待英俊的那间,可见是个风水宝地,什么至关紧要的人物都在此招呼。
阿弦跑到门口,正要推门,却听到里头袁恕己笑道:老板娘的确是慧眼如炬,倒是怎么看中一个瞎子当账房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陈三娘子笑道:大人是怀疑我的眼光呢,还是怀疑英俊先生的能力?
袁恕己道:若说我都怀疑呢?
陈三娘子娇笑道:那大人如何不试试
阿弦本就抵触这地方,听了这两句近乎调qíng的话,更是心头作呕,也不肯去推开槅门,正要在外头叫袁恕己出来,谁知目光转动间,就看见涌动的墨渍,就在她身侧不远,如一条长蛇似的扭动着飞过走廊。
这一次,墨渍是跟在一个男子的身后,那男子走到左手第三个雅间儿,推门而入,墨渍在门口涌动,犹如长蛇盘旋,似乎在拼命地想挤进去!
阿弦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这才想起,方才她急着来找袁恕己的时候,这人仿佛也正站在此处,是见了她出现后,才扭身离开的。
他是在做什么?
阿弦看着那窜动不安的墨渍长蛇,一步步走了过去,来至那雅间之外。
她举起手来,按在槅门之上,微微用力。
当槅门打开一道fèng的时候,耳畔仿佛响起无数声刺耳的尖叫,头顶的墨渍长蛇呼啸着冲了入内!
阿弦站在门口,却见在雅间里,对坐着两人,那墨渍在其中一人的头顶上舞动,长蛇的躯体散开,犹如墨渍浸水,然后很快地重新拼凑组合。
最后,是两个字:
蒲瀛。
阿弦双眸圆睁,无法置信。
那两人对视一眼,陡然起身!其中一个手缩在袖子里,行动间露出腕底雪色刀刃!
正在那两人向阿弦扑来之时,她身后有人笑道:哎哟,谁叫你打糙惊蛇来着?一只手探出来,把阿弦腰间一抱,避开那袭来刀锋。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耳熟能详的王勃王大家的名字,在之前章节里出现过,不知都记得么?
然后,关于《滕王阁序》的文成时间,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在王勃十四岁的时候所写,另一种,却是说在675年。本文这里就按照前一种说法,么么哒~PS,我个人觉着,这真是不朽而璀璨的千古名篇了,每一句都值得跪着读?
第58章 狐笑
那两人正仿佛饿láng扑向小羊儿, 乍见袁恕己露面, 就似发现小羊儿身后站出一头更凶狠百倍的猛shòu。
可这两人自不是什么善与之辈,略迟疑对视一眼, 仍扑了上来。
袁恕己不慌不忙,一手放开阿弦, 右手掠出之时,已行云流水地将腰间短刀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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