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弦这才喜滋滋地留下。
难道是他。阿弦有些不敢相信。
这日阿弦来至周国公府,却得知贺兰敏之昨儿进宫赴宴,吃醉了酒,现在还未起身。
阿弦便对云绫说起虞氏之事,云绫笑道:先跟你你总是推辞不受,所以主人不耐烦了,索xing直接把人送了去。
阿弦道:不管送哪位姐姐过去,我只是怕委屈了他们。
云绫道:送别人过去,她们委屈或者有的,但绝不是小虞,你难道不知道?当初她能活命,看着像是主人相救,其实却是因为你。小虞虽然命运坎坷,却是个颇有心的人,她一心向你,你就不要辜负就是了。
阿弦道:公子舍得吗?
云绫笑道:你看府中这许多人,他高兴了,当猫儿狗儿似的逗弄逗弄,不喜欢了,一概撵了打了,都是有的。
云绫面上掠过一丝yīn翳,复道:你也该知道主人的xing子,所以小虞过去,别人兴许觉着是她落下高枝儿自讨苦吃,我私心里觉着,却是她的明智之选。
阿弦向来觉着云绫是个冷静通透的女子,又也的确明白敏之的xingqíng,于是点头。
有小丫头匆匆道:主人醒了。
云绫跟阿弦忙来到里间,果然见贺兰敏之披着一袭海蓝色的袍子从里走了出来,头发仍是披散着,显得十分慵懒。
敏之挥挥手,众人无声退下,包括云绫。
他看着阿弦:你昨儿玩得可好?
阿弦不知他指的是什么,敏之道:我不是送了个美妾过去么?他斜睨阿弦,忽然嗤嗤地笑起来道:有美人儿投怀送抱,你可开了荤不曾?
阿弦皱眉,只当不懂:多谢公子美意。
敏之道:看不出来你瘦歪歪的,倒是挺可人疼。小虞人虽在我这里,心却早在你身上了,好好对她就是。
阿弦暗中翻了个白眼。
敏之吃了口淡酒:你最近给我惹了些事出来,我反赐你美人,若此事给武三思知道,又要跟我不依起来。
阿弦疑惑道:梁侯怎么了?
敏之道:我也不知他是怎么了,昨儿在宫中吃的半醉,他忽然质问我,为什么指使手下人多事。
昨夜因是除夕,皇家也自有团圆年饭,除去几位亲近功高大臣被邀进宫外,梁侯武三思,周国公贺兰敏之、甚至连司卫少卿杨思俭等皇室宗亲当然也在被请之列。
宴席上酒酣耳热,良久方散,因天雪,众人多半乘车坐轿而归。
贺兰敏之走出的慢,才跟太子李弘告别,走出几步,就被梁侯武三思拦住。
敏之道:梁侯何故拦路?
武三思道:有一件事不解,想周国公为我解惑。
敏之道:哦,不知何事?
武三思道:周国公府内,是不是有个叫十八子的小跟班儿,原先在大理寺厮混过的?
敏之笑道:正是我得力的人,如何?
武三思哼道:那不知周国公你这得力的人,闯入东宫,在太子面前大放厥词的举动,也是周国公应允或者教唆的?
敏之早从李弘口中听说此事,因笑:梁侯好似十分不悦?
见左右无人,武三思上前一步,低低道:先前我告诫过你,关于太子的事你不要cha手。先前明明就有个极好的坑,他已经奋不顾身地跳了进去,你gān什么又巴巴地派个人生生把他拉出来?
敏之道:原来你说的是太子弹劾袁恕己一节?
武三思道:何必装傻?你如果是想在太子面前装好人,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假如是李家的人在上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你跟我这样的外戚一脚踩死!你不要巴结错了人!
敏之笑道:我巴结谁了?我什么时候又成了外戚了?
你!武三思脸色一变,你若不是外戚,为什么又改姓武,陛下跟娘娘口口声声叫你武敏之呢?兴许你心里不把自己当外戚,但在世人的眼里,你跟我却也都是一路货色!
话音未落,敏之猛地抬手,竟紧紧地攥住武三思的肩头:你再说一遍?
肩胛骨发出难以承受的细微声响,武三思吃痛,额头汗落:放手!
敏之将手放开,武三思不禁后退一步,眼中含怒带恨,又有一丝恐惧。
敏之却忽然又笑起来:梁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就当真了?你的功夫都用在玩弄心计上了,身手实在是差得很。
武三思见他笑得若无其事,一愣。
敏之却倾身过来,低声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小十八去找东宫,也同样在我意料之外,梁侯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就算是我指使他去,我又怎么会知道,太子跟他身边儿的人,竟会如此轻信一个少年?
武三思揉了揉肩膀:你说真的?你当真跟此事毫无关系?
敏之慢悠悠道:我最喜欢看戏,最讨厌亲身上场。这场戏我还没看够呢,忽然就悄无声息地落幕,我还失望呢。
武三思道:那么那个十八子,你要如何处置?
敏之笑道:你想我如何处置?杀了他?恰好他帮了太子,转眼我就处置了他,你叫皇上跟娘娘怎么想?若小十八是个无名之辈倒也罢了,娘娘都亲口称赞过的人,你想动手你去。正好让天下人知道你一门心思地针对太子呢。
武三思哑口无言:既然不是你从中作梗,我便放心。我只是再提醒周国公一句,你我才是同路之人,切莫敌友不分,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周国公府。
阿弦听敏之说完,目瞪口呆:公子,梁侯为何要针对太子殿下?
敏之眼中有淡淡不屑:梁侯自有远大谋略,你不懂就不懂罢了。
阿弦道:难道是外戚gān政?
敏之噗地笑起来:你也知道这个?
阿弦道:略知一二。若太子因袁大人之时名声受损,甚至因此失了民心,得利的人当然是梁侯一方。
敏之道:孺子可教也。不愧杨少卿当面儿对你赞赏有加。
阿弦道:司卫少卿杨大人?那天还多谢他跟一位许大人替我说话。
提到司卫少卿,敏之的脸色忽然有些异样。他看一眼阿弦,往榻上靠了靠,喝了口淡酒不再言语。
阿弦垂手肃立,心里却想着昨夜的那几枚压岁宝钱,猜测是不是陈基所留。
正各怀心思,敏之道:那天在大街上,你为什么忽然提起杨尚?
听他提起此事,又想起那天敏之在府内的胡作非为,阿弦道:只是碰巧罢了。
敏之冷哼了声:那在杨府里你所听见的抓门声音也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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