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5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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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道:殿下说哪里的话。
    李贤一笑,目光从她面上移开,打量屋内的布置,却见就如寻常的办公房间一样,并没什么特殊,只是在桌上有一个朴拙的白瓶,里头放了一枝有些gān枯了的梅花,虽然枯萎,却仍有淡淡地香气弥漫,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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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怪,自打他两人来到,敏之便一直都在阿弦身后,并不去靠近李贤跟太平,也并不出声,比之先前的聒噪,简直安静的可疑。
    这让阿弦不大自在,总觉得是被他窥视着一样,背后隐隐发寒。
    偏偏太平道:你是不是早也知道了表哥的事?
    阿弦一震:啊,是,已经知道了。
    虽事qíng过去了一段时间,太平的双眼仍是红了起来,道:我至今仍有些无法接受,无法相信表哥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阿弦很想回头看一看敏之脸上是何表qíng,却只能按捺端坐。
    太平道:原本要处罚表哥之时我本求过母后,只是母后说,因表哥所做实在过分,便罚他去雷州待一段时候,等过几个月后再召他回来就是了,想不到,路上偏又出事。
    敏之被摩罗王附体之时虽曾不利于太平,但毕竟是从小儿陪她玩耍的最喜欢之人,提起来,太平又潸然泪下。
    阿弦身后敏之仍不做声,若非那淡淡寒气依然,几乎以为这鬼已经走了。
    李贤正起身去打量那瓶中梅花,闻言回头道:这便是天有不测风云,又有什么法子?只是你不可再哭了,若是等会儿回宫,母后看见你眼睛发红,必然又要问起来,岂不是连累人么?
    太平听了,吸吸鼻子道:我就是忍不住。之前几次做梦都梦见表哥,一想到再不能见到他了真是可怜。
    阿弦见太平泪眼汪汪的,带着哭腔,心中不忍,同时也掀起她心中感伤,便取了一块儿帕子,走到太平跟前儿递了给她:殿下节哀,擦一擦泪。
    这会儿便回头看一眼敏之,却见他贴在墙边立着,身形却是若有似无,仿佛置身在浓雾之中,不似之前那样清晰。
    正不知究竟,太平接了帕子,吸着鼻子闷声道:有一件事你定然是不知道的。
    阿弦便问何事,太平道:杨尚原来有了身孕,是表哥的遗腹子。
    阿弦听她指的是这个,不禁又看向敏之,然而这回,敏之的身形更淡了,阿弦一时忘了太平,只顾盯着敏之看,却听他唉地长叹了声,凭空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阿弦大惊,心中竟有种不安之意,忙上前一步。
    眼前光线一暗,却是李贤走过来拦住了她问:你怎么了?
    原来李贤虽然是站在梅瓶旁边,实则时时刻刻打量着她的举止神qíng,早见到她举止有异,李贤当然想不到她在看什么,只是出自本能过来照料而已。
    阿弦站住脚,目光环顾屋内,果然不见了敏之,她勉qiáng道:我只是太过诧异了。
    这会儿太平也起身道:是呀,谁也想不到,不过母后却很高兴,还特意召了杨尚进宫,安慰让她好生养胎,说她肚子里的小孩子将来前途无量呢。
    阿弦自不知此事,听太平这般说,心里倒也替敏之觉着安慰。
    李贤见她唧唧喳喳地只说敏之的事,又看阿弦脸色不对,还以为阿弦不喜欢听此事,便故意转开话题道:你怎地一见面,就说这些令人心里难过的?
    太平道:我在宫中也没有人能说这些,何况小弦子之前也跟过表哥,该不介意我说这些的。
    阿弦点头:是,多谢公主告诉我这些才是。
    太平擦了擦泪,举手抚在胸口:其实我还要多谢你给了我这个护身符,自从戴了这个,我自觉心安多了,更是再也不曾见到什么古怪的东西。
    阿弦一笑:对殿下有用是最好不过的。
    李贤对太平道:你去喝一杯茶缓缓神。
    太平依言走开,李贤轻轻拉了拉阿弦的衣袖,两人走开数步,李贤才悄声问道:那天,因事qíng紧急我也并未多想,后来才听说此物是窥基法师给你的天下也只此一件,你把它给了太平,自己呢?可有没有妨碍?
    阿弦道:殿下放心,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
    李贤也知道自己多此一问,凝眸看了阿弦片刻:罢了,也是我乱担心而已。
    阿弦觉着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说不上来,便问:殿下怎地在此时回京了?
    李贤还未回答,旁边太平道:太子哥哥病的有些不好,说是要见贤哥哥,母后才派人把他叫回来的。
    入冬之后,太子李弘的病qíng反复,近来越发重了,御医们束手无策,暗暗地甚至有些流言四起。
    李贤补充说道:我昨日已经探视过太子哥哥了,今日再陪他一日,明天就回雍州了。
    阿弦道:时气不好,殿下也要多留心身体。
    李贤笑容乍现,道:知道了,我会的。
    两人又略坐片刻,知道户部不比家里,阿弦又且有正事要做,不好多耽搁,便双双起身。
    临出门之时,阿弦叫道:殿下。
    李贤对上她的眼神,便往回走了几步:怎么了?
    阿弦道:殿下,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同殿下说。
    李贤道:你何时也学的这般谨慎小心?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阿弦对上他温和询问的双眸:殿下虽宅心仁厚,但也不可尽信身旁之人,尤其是思来想去,把心一横:总之,殿下身边儿宠信之人中,有个jian佞小人,殿下你、还是及早远离此人最好。
    李贤没想到她说的是这个,愕然之余,脸上泛起微红,竟脱口道:可是崔师傅跟你说了什么?
    阿弦愕然:什么?
    李贤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绝非崔晔,顿时越窘。
    两人相对,十分尴尬,幸好太平叫道:你们两个又有什么瞒着我的体己话?
    李贤才反应过来:就来了。回身要走,又转头看向阿弦,眼神闪烁:你所说的这人,我会留意含混应了句,便同太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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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看着李贤离去的身影,轻轻一叹。
    她又放眼院中廊下各处,却都不见敏之,只得返回,仍埋头处理公务。
    不知不觉已是晌午,腹中略觉饥饿,阿弦掂着拣出来的一分公文,放在旁边。
    正要出门觅食,才开门,便见门口檐下,敏之悄然无声地立在此处。
    幸好已是习惯了他的神出鬼没。阿弦止步,打量着他问道:殿下方才怎么忽然不见了?
    敏之微微抬头,看着漫天的雪:你把窥基的那个护身符给了太平,我还能靠近她的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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