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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们扶着卢夫人自去歇息。
崔晔才出了院子, 迎面见韦江姐妹自湖畔而来,避之不及。
二女盈盈行礼,韦江道:表哥是要去哪里?
崔晔道:有事去沛王府。
韦江依旧笑的人比花娇:明明是歇了年休, 怎么表哥竟比平日里更忙了几分?
崔晔不置可否, 向她两人点了点头,仍往外去了。
身后韦江跟韦洛两个目送他的身形离去, 韦洛不禁抱怨道:姐姐你看,这样讨嫌的xing格, 总是冷冰冰的让人靠近了都难受,真真可惜了这样的好相貌。
韦江道:你懂什么。
韦洛捂着嘴笑道:幸而我不懂,所以才不爱, 就算得不到也不难过,姐姐就不一样了。
韦江回头瞟了她一眼: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信口乱说。
此刻左右无人,韦洛笑道:怕什么,反正咱们过了年就回蜀中去了, 跟这里也不相gān了。
你真的想回蜀中?韦江皱眉,缓步往前。
不回去也不成啊,我又何尝愿意这样灰溜溜的回去。韦洛叹息,崔府虽对咱们仍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失礼的地方,但咱们又不是傻子大表哥是座冰山,二表哥又滑的像泥鳅,绑不住一个人,难道要赖在这儿一辈子?
嗤,韦江笑了起来:大表哥也就罢了,你连二表哥都捉不住么?
韦洛烦恼:总之这两个人太过讨嫌,半点都不知qíng知意,难道要我扑上去不成?
也不必一棵树上吊死,韦江白了她一眼,低低说道:年下咱们还要去好几个地方,除了宗家几个旧相识,还有金吾卫那个陈郎将的夫人等几个新贵的女眷,总之要抓紧这些机会,多结jiāo几个能用的人,满长安这么多高门权贵子弟,我就不信凭你我的姿色本事,竟还得回蜀中去。
韦洛点了点头,忽然说道:姐姐,你觉着沛王如何?
你喜欢沛王殿下?
咱们在这府里倒也见过几次,不过他是表哥的学生,我看也学了表哥的为人,有些难以相与。
韦江冷笑道:你难道没听洵弟说么?这位沛王殿下有个近侍,十分得宠,只怕对女子不大上心
韦洛恍然:怪不得他对我淡淡的,原来捧着腮想了片刻,又叫道:那位英王殿下倒也不错
身份虽显贵,就是年纪略小了些,且看着有些呆讷,韦江叹了口气:思来想去,竟没有比得上表哥的。
正且说且走,不防有两名侍女正也跨月门而来,一个正说道:怎么一大清早的,那位女官竟然从咱们大爷的院子里出来?
韦家姊妹听了正着,顿时便了脸色。
那两人也看见了她们,顿时停口,韦洛拦住她们问道:女官在表哥的房中?
两名侍女低着头道:方才无意中听二门小厮说了句,不知如何,还有的说是跟大理寺的袁少卿一块儿来去的。
韦洛见问不出什么,挥手令她们去了。便问韦江道:姐姐,你怎么看?
韦江咬牙:有什么,兴许是跟着袁少卿一同来的呢。
韦洛恨恨道:我看未必,这个臭丫头实在是可恨,上次我才训了她两句,反而被太平公主遇见,公主居然十分维护她,也不知这丫头哪里好,又无身材,相貌也是一般,听人说举止还粗鲁无礼呢,谁知这许多人爱护,竟然连表哥也对她青睐有加,姐姐,表哥总不会真的跟她有什么吧?
韦江道:能有什么?她不过是自取其rǔ而已,难道表哥会真的娶了她?只怕皇后那一关先过不了。我已经告诉洵弟了,你也不许再去找她的晦气,免得羊ròu没吃到反惹了一身骚,让真正能拿捏她的人去动手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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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晔乘车往崇仁坊而来,行到中途,忽地有人拦路,来人飞身一跃,进了车内。
崔晔早听出来者何人,波澜不惊道:少卿,这么快又见面了?
袁恕己道:你要去哪里,沛王府么?
崔晔点头。
袁恕己道:为了昨日小弦子遇袭的事?
崔晔不答反问:是阿弦告诉你的?
袁恕己道:她跟我说了一些,也有些没跟我说,不知天官可否为我解惑?
崔晔道:你已经指责过她夜不归宿了,现在再求解惑,是不是太晚了?
你现在是跟我算账?袁恕己似笑非笑:那假如昨夜小弦子是在我那里睡了一晚上,天官你会是什么反应?
崔晔喉头一动,继而道:又有什么?我相信阿弦。
袁恕己失笑:哦,你倒是很懂她。
崔晔道:比少卿略懂一些,至少不会先急着指责她行为不检。
窘然,袁恕己咳嗽:难道还是我的不对?天官你当然知道,若是为她着想,就不该留她在府内过夜,何况是同居一室,瓜田李下。
崔晔道:我跟阿弦都不在意此事,怎么少卿反而如此挂念?
袁恕己道:小弦子无知,我自然要多替她留心些,免得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崔晔笑了笑:少卿该担心的是别人,而不是我。
若是别人,也害不到小弦子,她自会提防,独独对你,她现在可是全然信赖。就像是人的爱宠,一旦全盘相信主人,便会四脚朝天,露出最柔软的肚皮,毫不设防。
袁恕己的神qíng有些严肃。
崔晔敛笑垂眸。
袁恕己话锋一转:昨日那些人,到底对小弦子做了什么?
崔晔抬眸,终于轻声道:你既然去而复返,又且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出身,只怕应该猜到了。
袁恕己竟不敢回答,崔晔道:他们对阿弦用了娼馆所用的药。
双眸圆睁,心跳却似停止。
这正是袁恕己最不愿设想的不堪真相,之所以想到这点儿,是从康伯带阿弦去崔府的所做所为推测出来的。
眼前不禁出现阿弦穿着男子衣裳的模样,以及那手腕上的明显握痕。
正屏住呼吸,崔晔道:你放心,我并没有趁人之危。
崔晔抱臂,闭眸养神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在那种qíng形下对阿弦如何。顿了顿,他又说: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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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沛王府邸门口。
下车的却只有崔晔一人。
府邸内,沛王踱出书房,遥遥见礼。
两人同进书房,沛王道:老师亲自登门,不知是为何事?
崔晔道:昨日坊间出了一宗人命血案,殿下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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