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崔晔追查到这庄子的时候,他不顾风雪,夤夜闯入,却发现庄园内灯火通明,除了几具死状诡异的尸首外,空无一人。
就在他忍着心中忧虑继续找寻的时候,听见玄影的狂吠声。
崔晔循声而去,看到被关在笼子里的玄影,忙将玄影放了出来,又在玄影的指引下,终于发现了被关押在马厩里的阿弦。
他即刻抱着阿弦离开,其他众人继续搜寻,然而就在他前脚出门的时候,身后的山庄之中,竟起了熊熊大火!
那些随从之人只得被迫退出。
火借着风势,以势不可挡的速度蔓延,很快,整座山庄便成了一片火海。
风雪之中,烈烈燃烧的山庄仿佛是一个被点燃的极其庞大的火把。
但就在崔晔抱着阿弦上车的时候,玄影昂头望着另一条路的方向,连连叫了几声。
崔晔顺着玄影凝望的方向瞧了一眼,终于还是选择带了阿弦先行离开。
所以,在阿弦想要返回山庄的时候,崔晔才一力阻止,因为就算阿弦回去,也是无力回天,反而会更增加她的张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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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听阿弦询问,崔晔道:自从当年事发后,萧氏族人被贬往岭南,萧子绮当时不在长安,听说他在赶回的途中,染病身亡了,没想到竟化身成无愁主
阿弦吃惊:原来你以为他死了?
崔晔道:他应该是诈死,借机想要复仇。说到这里,崔晔似想起什么来,对阿弦道:若回到长安,此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可好?
阿弦道:好,可是为什么?
崔晔道:因为我担心,会连累很多无辜的人。
什么无辜的人?
崔晔yù言又止,只叹道:好阿弦,你听我的,以后我再跟你解释。
阿弦蓦地有想起一人:对了,不知道武三思现在怎么样了?
崔晔亦不知。
阿弦道:算了,懒得理会他的生死。
崔晔一笑:照你所说,那戴着面具之人应该很在意小虞,他应该不会害虞娘子的。
阿弦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无愁主是萧子绮,萧淑妃的弟弟,那么那戴着面具的少主,又会是谁?
心里像是蹲着一只青蛙,此刻猛然窜了起来。
阿弦道:那个少主,会不会是郇
嘘!崔晔忙制止。
阿弦小声道:真的是我想的那个人吗?
崔晔早知道她迟早会想起这一节的,可是没想到她心底转圜的如此之快,叹道:多半就是了。
阿弦口gān:那、那堂堂的怎么也做这种勾当?
据我推测他应该是不想的,但有时候,人在水中,身不由己而已。崔晔说着便垂了眼皮。
阿弦即刻明白:我知道了,是萧子绮bī迫他的。
崔晔道:这应该是一大原因,然而另一方面,也许他有些难得烦恼地摇头,罢了,不说了。
阿弦最关心的是虞娘子:那么姐姐呢?是被他带走了?
崔晔道:他虽xingqíng软弱,但如果要护住一个人,还不是难事。
阿弦的心略略一宽:姐姐没事的话,就真的阿弥陀佛了。她说着,便举起手来合什,往空中遥遥地拜了拜。
崔晔啼笑皆非,重将她的双手握住:所以我方才跟你说,回长安后不要提起此事,那个人已经很不被皇后所喜,如果此事再传出去,只怕不仅仅是他,还有其他之人
阿弦道:无愁主所做的一切实在是罪无可赦,但是他若他并没有动手只是被迫,倒也可以网开一面,怎么还能连累其他人呢?
阿弦口中所说的郇,其实是郇王。
萧淑妃之子,郇王李素节。
起先萧淑妃得宠的时候,李素节也很受高宗喜爱,封为雍王,拜为雍州牧,就是李贤此刻担任的角色。
后来武后渐渐得势,李素节便又改任了歧州刺史,改为郇王,及至萧淑妃事败,又贬为了申州刺史。
阿弦虽然猜到了那戴着面具的怪人是郇王李素节,但却仍不明白崔晔的意思,只是有些略略意外,毕竟无愁主所做人神共愤,按照崔晔素日所做,一定会主张追究到底,可现在却不叫阿弦提起。
阿弦当然知道如果告诉了武后此事,李素节一定没有好果子吃,这位郇王也算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而且生母萧淑妃又死的那样也是不忍。
崔晔张开双臂,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才低声道:你要原谅我不能跟你说的太详细,但是,皇后的心xing你是知道的,除了郇王外,还有其他几位皇室亲王们,也有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意思若是皇后立意追究起来,有罪的得罚就罢了,最怕的是无罪的也都一概被株连,岂不又是许多风波?
阿弦恍然: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
崔晔忍不住在她额角亲了口。
阿弦又道:但是也不能让无愁主再去害人了。
崔晔道:你放心,我会追查他的下落,不会让他再肆意害人了。
阿弦松了口气:还有姐姐对了,既然知道了郇他会不会回到封地去了,去那里找一定没有错的?阿叔,我们去好么?说到最后,眼睛也亮了起来。
这一步崔晔早就想过,闻言苦笑:不能去。
又是为什么?
崔晔道:我若带着你去见他,此事给皇后知道了,追问起来,或者追查起来,你说怎么样?
阿弦大为失望:难道我连亲自去质问他都不能了?若是虞姐姐现在就在他那里怎么办?
他温声劝说:我派人去询问明白,可好?只是你不能去。
阿弦无法拒绝,又料想没有别的好法子,勉qiáng答应:唉,还没有回长安,行事已经就这样缩手缩脚了,回去了那还了得?
崔晔不由一笑:让你发这种感慨,也是不易。
他垂眸看着阿弦,比先前又瘦了些,正是长的时候,倒不如说,这样下去怎么了得?
阿弦哼道:没有瘦。
崔晔皱皱眉。
阿弦看见他的眼神,忽然警惕起来:阿叔不喜欢吗?
崔晔不答。阿弦心头窒息,竟想到了当初陈基看待自己的眼神,赌气啐道:不喜欢就罢了。
如今我不喜欢也不成的。崔晔慢慢地说。
怎么不成?去喜欢别人就成了呀。阿弦翻了白眼。
崔晔在她耳畔低低道:陛下降旨意把你赐给我了,你叫我喜欢谁去?说着说着,忍不住凑近了,在那玲珑小巧的耳畔轻轻吻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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