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探幽录 - 第7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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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弦沉默,高宗道:叫御厨准备了几样点心,朕看阿弦近来瘦的更可怜了。
    武后瞥了阿弦一眼道:还算过得去,听说崔家让个极厉害的管家娘子照顾她起居,应该很快就会养好。
    高宗便笑道:但如果太劳心劳力的话,就算多好的补品也是枉然。朕方才跟阿弦说,让她不可因户部的事qíng过于cao劳,皇后你说呢?
    武后道:这是陛下的一片心意,臣妾当然也这么觉着。但一切还得从她的意思才好。
    在高宗对面落座,看了一眼阿弦先前咬了一口搁在旁边的蟹饆饠,武后笑道:这是什么稀罕的好东西,我来尝尝。
    她竟举手拿起阿弦吃过的那块,自己就着咬了口,笑道:果然是美味。
    阿弦从旁看个正着,待要拦阻已来不及,且武后明明已经看过是她咬过的饆饠,她竟毫不在意。
    高宗并未察觉,只顺势说:这是长兴坊里新流传的胡人小吃,还是太平告诉朕的,特意让张公公给做的。
    武后津津有味地又吃了几口,回头招呼阿弦:怎么不过来坐?一块儿吃。
    阿弦道:臣不敢。
    武后笑对高宗道:陛下你瞧瞧她,这幅拘谨的样子都不像她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高宗越发心酸心疼,便对阿弦道:皇后都发话了,快过来坐着一块儿吃。
    阿弦只是摇头不肯。
    武后嗤地笑了出声,对高宗道:我先前跟陛下说过,这个孩子最爱gān的就是抗旨,如何,可领教了?
    高宗笑道:阿弦她
    武后道:其实,不用陛下唤她,我自有法子。高宗才要问她是什么法子,武后已经站起身来,她走到阿弦身旁,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桌边儿,按着肩头令她落座。
    原来是qiáng行的法子。
    阿弦无法抗拒,遂木讷地任由她安排,武后见她坐了,自己也才挨着落座:方才你那个已给我吃了,我再赔你一个就是了,可不要就因此恼了我。
    说着,武后自己拎了一只饆饠放在阿弦的面前,笑吟吟道:来,补给你一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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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大明宫,阿弦无jīng打采地往回,车行半路,忽地有人拦着。
    探头看时,车窗边探出一张笑容可掬的脸,道:女官大人,我们陈大人问女官大人可有空赏光飞雪楼么?
    阿弦道:做什么?
    我们大人请客。
    抱歉,我不得闲。阿弦一口回绝。
    正要让车夫前行,那小厮又道:我们大人特意叮嘱,要我告诉女官,是为了故人来京而请客。
    故人?阿弦疑惑。
    小厮笑道:正是,你去了就知道了。
    阿弦猜不透这话意思,但提起陈基,顿时想起上次不欢而散,何必又徒增尴尬。
    因此仍是一心要回怀贞坊,车行半路,阿弦因惦记那声故人,到底有些放心不下,便让马车调头。
    车马来到飞雪楼,阿弦下楼,抬头看时,匾额字迹宛然,瞬间仿佛回到了当初自己才进长安,站在飞雪楼下听楼上卢照邻念诵《长安古意》时候的qíng形,那种无比震撼之感,仍是这样清晰。
    只可惜,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
    那跑堂的当然认得阿弦,急忙领着拾级而上。
    来至二楼,阿弦一眼瞧见角落里一张桌子旁,是陈基靠墙而坐,今日他并未穿那威风凛凛的官袍,而是一身常服,带笑不知在跟旁边的人说什么,眼睛却时不时地瞥向楼梯口,当看见阿弦出现的时候,眼中忍不住地笑意闪现,举手向着她一招。
    阿弦见桌子不大,且只有陈基并那陌生之人,心中冷悸,自觉陈基一定是随口诓骗,哪里有什么故人!偏偏自己最爱上当。
    皱眉,阿弦转身便要下楼,那边陈基叫道:弦子!匆匆跳起来追了过来。
    阿弦心中大恶,头也不回地下楼,见他追的急,阿弦抄近路往后门处赶去。
    才出门来到巷子里,陈基已经追上:弦子!他纵身一跃,顺势握住阿弦手腕,将她拦住。
    本能地,阿弦反手一甩。
    陈基只觉着手肘酸麻,顿时松手往后跌去。
    阿弦余怒未消,喝道:我说过了彼此不要再见面,陈大人就不用费尽心思了!
    陈基默然看着她。
    阿弦无言以对,转身yù去!
    然而就在转过身的刹那,阿弦的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黑胖的脸,这人站在阿弦身后,此刻呆呆地望着她,仿佛有些不认识她是谁了。
    阿弦愣了愣后,不由脱口叫道:高建?!
    这来者,竟果然是在桐县县衙里跟阿弦要好的高建,也不知是几时来京的,衣裳虽已经换了,但仍是这般皮糙ròu厚的憨实模样。
    高建见阿弦呼出他的名字,这也才肯信了她就是阿弦:你阿弦,真的是你?
    高建也猛然窜了过来,张开双臂待要抱紧,蓦地想起一件事,忙讪讪地缩手,两只肥厚的手掌jiāo握,高建道:你原来、原来是女孩儿么?
    阿弦见他张手又缩手,笑道:是啊。
    高建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挠挠头道:我早就知道,你长的这样好看绝不可能是男人。
    两人说话之时,陈基已经占了起来,正在拍打身上泥尘。高建早也抢过来扶住:哥哥怎么样?
    阿弦也有些羞愧,本来以为陈基不安好心,不由分说地便错怪了他,如今见高建赫然就在眼前,阿弦只得低声讷语地说道:陈是我、我误会你了。
    陈基却冲她笑了笑,道:没什么,还是我自个儿不好,谁让我就贼眉鼠眼地让你误会了呢。
    自嘲一般。
    两人说了这两句,旁边高建越发看出不妥。
    毕竟原先陈基在桐县的时候,不管他去何处,都会有个小尾巴跟着他,那是阿弦。
    从年幼到年长,阿弦对陈基的话言听计从,甚至不敢反驳,就算有人说一句陈基的不好,阿弦也会替他打抱不平。
    但是方才一见,qíng形却仿佛倒转了过来似的。
    高建只得先拉住阿弦的衣袖,道:好不容易盼了你来,咱们进去吃酒去!
    阿弦道:我不能喝酒。
    高建笑道:咦咦,为了我接风洗尘的酒也不喝?
    阿弦无奈:那好,进去坐坐无妨。
    三人这才重又回到饭馆之中,分列而坐。先前跟陈基说话的那人也已离开。阿弦问道:那人是谁?
    陈基道:是个部里的同僚,方才他在吃饭,正好遇上。
    阿弦道:既然是高建来了,为何不事先同我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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