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青铁青着脸,傲慢犀利,怒喝一声。
“宫司屿!”
纪由乃一见宫老太太二话不说,直接狠狠一巴掌落在宫司屿的脸颊上,顿时心疼至极,捧住宫司屿的脸颊就细看。
“我看看有没有事?”沈曼青用了十足的力,宫司屿唇角有血溢出,应该是口腔黏膜破了,“你流血了……”
宫司屿桀骜不驯,邪冷的拭去唇边血丝,安慰的摸了摸纪由乃的头,勾唇,“没事。”
沈曼青怕是一巴掌没打够。
旋即又将矛头对准纪由乃,扬起手掌,就想连着纪由乃一起教训。
可白皙青筋乍现的苍老骨感手掌刚要朝纪由乃的脸颊落下!
就见纪由乃灵敏至极,反应飞快的伸手,死死握住了沈曼青的手腕。
“你打过我一次了,我不会让你再打我第二次,滚!”
泪痣妖娆,冷感上翘的杏眸狠而冷决。
臂力惊人,推开了沈曼青,纪由乃就见她站立不稳,向后倒去,身后一干人等,齐齐扶住了老太太。
陌森是沈曼青的贴身心腹,武功极好。
见即,深沉老辣的眸光一横!上前就要对纪由乃动粗,但下一秒,被眼疾手快的流云,飞速上前,一个过肩摔,一招降服。
“哪来的杂碎!敢在我面前撒野?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流云血眸猩红,杀意四起。
自从亡灵君在他体内复苏,他的脾性,一日比一日冷血暴躁,有时根本无法克制。
白斐然眼见着流云想掐断陌森的脖子,人都已经快窒息了,拧眉上前,硬是把流云给拖走了。
“你又拦我!白斐然!”
“处理尸体很麻烦,你给我安分点,有事我来处理,你滚回房间。”
沈曼青发现,一旦到了自己孙子和纪由乃这,她永远维持不了半分高高在上的气势,仿佛一切威胁、一切反对,对这两个人来说,都跟狗屁一样!
他们,从不会放在眼中。
如今,这纪由乃更恃宠而骄,气焰嚣张到可以骂她“滚”了?
而她孙子,竟然还视而不见?
到底谁才是一家人?
“宫司屿!我才是你奶奶!我们才是一家人!你现在连这个女人让我滚,都能坐视不理?我是个老人!她连最基本的尊敬也不懂,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她蛊惑成了什么模样,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了吗!你真想气死我,是吗!”
戴着红宝石、祖母绿黄金戒指的手指,尖利的指向宫司屿,沈曼青愤怒咆哮。
“想让她尊敬您,起码您自己得先端正态度,您瞧瞧您那副倚老卖老的气焰,怎么着?奶奶年纪大了,就能动手打人?打我,打她,就因为您年纪大了,理都给您占了,是吗?”
“先动手的是你,别一副什么错都在别人的样子,我瞧不起你这样的老太太。”
纪由乃冷眼旁观,她原本情绪不好,郁郁寡欢的,因为觉得江梨死的太过简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终结,可是眼见着宫司屿被宫老太太带了一巴掌,护短亲切,顾不上想太多了。
沈曼青被宫司屿和纪由乃联合起来的一唱一和,激的呼吸不畅。
频频点头,冷笑连连。
“好!好一个瞧不起!如果不是我孙子向着你,你以为你今天能这么跟我说话?”沈曼青身边的手下,不断在替她顺气,紧接着,沈曼青怒指纪由乃,看向宫司屿,“是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让你去杀了梨儿!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
“奶奶,你不觉得……江梨的死,是你造成的吗?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让她来我面前抛头露脸,处心积虑靠近,不择手段分开我和纪由乃,我也不会一个心烦,让她死。”
宫司屿眼眸底闪着无情无义的阴冷笑意。
“你以后再给我找女人,我见一个,弄死一个,你试试。”
沈曼青大骇,“江梨真死了?”
宫司屿挑眉,“我亲手杀的。”
“造孽!”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跟奶奶这辈子没暗地里夺过人命似的,你以为,你也干净?咱们宫家,就全都干干净净的?呵!从小我的手段,可都是奶奶教的……”
豪门水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
多少牵涉其中,贪慕虚荣,妄想攀龙附凤,一步登天的人,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多少人为了利益,为了权势,在灰色地带,最阴暗的边缘,做着不为人知的黑暗之事。
表面看上去辉煌的豪门家族,实则脏如深水泥潭。
宫司屿早就看透了。
沈曼青面色阴沉难看,凌厉的目光无情的盯向纪由乃。
“所以,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同意让纪由乃进宫家的门,同意你们在一起?”
宫司屿面色倏然下沉,下意识握紧纪由乃的小手。
就听沈曼青如同判死刑一般,冰冷道:“我说过了!她纪由乃这辈子别想进宫家的门!哪怕我死了,也别想进,你们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祝福,就算你们悄悄结婚,她也不会有任何名分!她永远得不到宫家的承认,我也绝不会就这么让你们舒舒服服在一起……”
“……”
宫老太太偏执起来的劲,仿佛比宫司屿更为可怕。
“司屿!休怪奶奶无情,是你逼奶奶的!”
宫司屿的眼神很可怕,隐忍的暴戾,蠢蠢欲动,压抑在心底深处的阴狠戾意,顷刻间从眼中爆发出,“你就不怕我六亲不认?”
闻言,沈曼青讥讽至极,哈哈朗声大笑,“你要是为了个女人,连至亲都不要,还要六亲不认!那你就是个白眼狼,简直罔顾人伦!宫家养了你这么个东西!是家门不幸!”
丢下一句伤及人心狠话,沈曼青傲然冷漠的离开了。
纪由乃眼睁睁的看着宫司屿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奶奶反目到这种境地。
她的心情,复杂且苦涩。
她突然扪心自问……
是不是哪怕违背天命,她也不能和宫司屿在一起?
是不是命定的一切,终究会回到它原来的轨迹?
黯然垂首,默不作声之际,她突然感觉到被宫司屿温暖宽厚的怀抱圈住。
这个男人,低沉微哑,用情至深的在她耳边轻语:“别怕,别伤心,不会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纪由乃鼻子一酸,凄然灿笑,“宫司屿,你很累吧?我们这样……你真的,会很累吧?”
“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我就不会累。”嗓音近乎沉沦般的温柔,“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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