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流云眼底深处那抹对宫司屿的质疑和审视,最终,在看见他费尽心思为纪由乃所做的一切之后,化为无声的祝福和肯定。
或许,千年前,身为流云的亡灵君,对那个和宫司屿有着一模一样容貌的男人怀有偏见,抱有很深的误会,可是此时此刻,连流云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从宫司屿的眼底,看到的是对纪由乃的执着和迷恋,以及深深的依赖与珍视……
早在宁市的影视城基地时,宫司屿就和他们商量好,想给纪由乃一个出乎意料的求婚惊喜。
所以,他们才会瞒着纪由乃,所以宫司屿才会先一步离开宁市。
这一切的一切,只为了今天。
“看着自己迷恋的女孩,和她爱的人相拥在一起,如尘兄,从你的眼里,我看到了失落和遗憾。”
当归清秀的脸庞扬起,对外,她依旧是女扮男装的小道士,对内,才是小道姑,所以当归喜欢让所有人把他当成男孩子看。
侧眸望着姬如尘那张能让天地失色的妖孽魅惑脸庞,青涩透亮的嗓音,让姬如尘听后,冷不丁的黑脸,侧头,低眸。
“你是魔鬼吗?”
当归倒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懂情爱的他,有些疑惑。
“自然不是,我只是不明白,既然迷恋,不就该争取吗?为什么你明明一脸的失落神伤,明明很难过,可眼底却还透着对由乃最真挚的祝福?”
修长好看的手指没好气的伸出,戳了戳当归的脑门,姬如尘叹息,风骚的翘着兰花指,扶着脸庞,“迷恋并不代表就一定要强取豪夺,一定要争个你死我活,一定要得到她,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我希望她快乐,她幸福……”
姬如尘难得正儿八经的说人话,偏偏,还说的极有道理。
闻言,当归懵懵懂懂的点点头,刚准备以一种十分敬佩的目光赞美姬如尘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姬如尘突然画风一转,勾唇魅笑,两眼望天,“当然,放手也只是暂时放……他俩这又不是结婚,只不过是求婚订婚罢了,我又不是没有机会了,万一宫司屿中途移情别恋什么的,我还是有机会的好吗?花落谁家还不一定呢。”
姬如尘心里的如意算盘,没人知道。
他不喜欢看到纪由乃伤心难过,既然喜欢这么一个寿命有限的“凡人”,那就让他们在一起好了。
他可以等,他最多的就是时间。
在姬如尘看来,人生匆匆几十载,就如弹指一挥间般短暂,宫司屿的生命是有限的,可他和纪由乃却不是,所以,既然他们彼此相爱,又有何不可呢?
当归清秀俊逸的干净脸庞,天真的瞅着姬如尘。
“我觉得,你也会有属于你的好姻缘在等你,长路漫漫,静候即可。”
闻言,姬如尘意味深长的低眸,凝在当归俊秀的脸庞上,突然展开一抹更深的炫目笑容,似带宠爱的摸了摸当归的头,“假小子,可惜一般的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似被姬如尘那抹令人屏息的笑容给惊艳到。
当归愣怔失神了一阵,闷声,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不能总揉我的脑袋,我也要面子的。”
“呆子,我能做你老祖宗了,揉个头怎么了?还不给?”
“算了,你开心就好。”
话落,片刻后,就见一边一对相爱至深的璧人在接受来宾的祝福,另一边,一个长相极为妖孽,比女人还要好看的男人猖狂的一边笑,一边在蹂躏他身前比他矮了一截的“少年”。
当归的发丝被揉的凌乱至极,却也只能无奈,生无可恋的站在那,任由身后男人摆弄逗弄,脾气好到完全没有怨言。
宫司屿委托白斐然送了一只脖挂大红花的公鸡去了和江梨的订婚宴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俨然一出闹剧,不仅让沈曼青颜面尽失,也让江家,更让坐在轮椅上本就自卑的江薇姿觉得丢尽了脸。
尤其是在白斐然带人离开后。
沈曼青请来的帝都十大媒体,纷纷上前采访她,以及江家人,更拍下了坐在轮椅上失声痛哭的江薇姿和那只公鸡。
他们,简直成了笑料。
而就在沈曼青不得不压抑下心底的怒意,和宫家的其他人一起稳住宴会的场面,作出合理的解释,让在场的媒体不要随意发布任何不利于这次订婚的消息时……
帝都赫赫有名的十大媒体记者和摄影组纷纷都接到了来自上级的指示和电话,拿起各种设备,就准备要离开现场。
“你们不用走,就算今天的订婚波折不断,但是我也准备了美酒佳肴供大家享用,就当是一次聚会,众位也不算白来。”
见很多知名媒体记者要离开,沈曼青亲自挽留。
另一方面江家人频频投来的愤怒质问目光,也让沈曼青怒火中烧,一个头两个大。
“宫老太太,不是我们执意要走,实在是上级临时颁布的采访拍摄任务太过紧急,地点就在钓鱼台国宾馆的百花厅,您是不知道吗?宫司屿先生就在百花厅,正在求婚。”
回答沈曼青的记者,心里多少对这个荒谬充满谎言的订婚仪式有些微词,可即便心底不满,也不敢随意流露。
两个订婚仪式,都在国宾馆。
都是宫家的人。
一个是没有男主角,成了大笑话的豪门联姻。
一个是深情求婚的浪漫现场。
在场的媒体记者一得到通知,纷纷离开,根本阻止不了,都想第一时间去拍下惊爆的照片,发布到网上。
当得知宫司屿竟然就在隔壁百花厅!
沈曼青瞬然间血压飙高,差点站立不稳。
他在求婚?
除了和纪由乃求婚,不可能还有别人了!
一时间,沈曼青火冒三丈,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超出了她的控制范围,她已经没有可以用来威胁自己孙子的筹码了。
同时间,江淮也听到了记者的话。
自己只剩一个女儿了,而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的江淮一度以为,自己女儿的腿,真的是因为救宫司屿而残疾的。
听到宫司屿正在其他宴会厅和别的女人求婚……
“宫老夫人!这就是你给我们江家的交待?现在我女儿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料,她的腿又因为宫司屿成了这样!你今天无论如何,都得给我一个说法,不然……”
沈曼青最痛恨被人威胁,尤其是在她心情阴郁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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