弒帝明明身首异处,看样子像是要死了。
头颅都被灵诡整个斩落,踢飞进了昊天塔中。
可偏偏,结果骤然间发生了恐怖的逆转,那黑血倒流,被横切的脖颈,伤口开始愈合……
弒帝开始挪动了!
他仿佛在寻找自己的头。
脖颈横切面的伤口越来越小,愈合的速度太过惊人,且他通体被恐怖的魔气和血煞之气笼罩,黑暗的灵力和魔气暴涨!
“苍天……我们到底碰到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流云不敢置信的看着弒帝发生着惊人的恐怖变化,满目惊骇。
他们所有人都在灵诡的召集下,躲进了通天屹立的昊天塔范围之内,在龙王的召唤下,数万巨龙也纷纷朝着昊天塔的周围飞速聚拢,五大凶兽,魔神蚩尤都靠拢而来,他们所有同伴都互相聚集到了一起,被昊天塔的神圣金芒笼罩在了其中。
一时间,昊天塔金光弥散的范围内,全是巨龙。
天上飞的,幻化成人形挤在一起的,停在昊天塔塔顶被瞬间弹飞的……
所有龙和人,无不惊骇的看着那弒帝,一个没了头的人,完全活了,伤口全部消失,没有一点痕迹,且他的衣裳开始爆裂,他整个人开始无限的暴涨,扩大,升高,转眼间变成了一个无头,高大百米的“无头巨人”。
他没有眼睛,“嘶”地一声,在弒帝的身前,胸腔中央,骤然间裂开了一道口子,战场上,无数千目女妖的眼珠,被弒帝吸走,融合在了那道裂口中,竟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拥有数千数万瞳孔的可怕眼睛。
“灵诡!你将为你所做的,付出惨痛的代价!”
弒帝阴森冰冷的声音回荡在浩荡的长空之中,他拥有了恐怖的竖眼,那密密麻麻充斥着无数瞳孔的眼睛,猩红阴毒的盯着灵诡,吼出的声,与天地共鸣。
他缓缓地朝着昊天塔中的所有人走来,每一步落下,四方皆震,显得恐怖无比,浑身散发着魔气和能将周围任何活物化为烟尘的血煞气。
他大步迈出,每一步落下,天地颤栗,地面分裂……
“巫蛮是什么禁术?”
大家纷纷看向灵诡。
“逆天之术……”灵诡面色苍白,因为宫司屿的重伤缘故,他们的命脉相连,此刻,她也承受着宫司屿的钻心痛楚,“我闯的祸,我来弥补……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灵诡深吸了一口气,倏然间,眼底爆发内敛神莹的坚毅暗芒,抛弃生,无畏死,“我知道用什么办法对付巫蛮禁术……”
“你怎么知道的?连妗母和我等都不知!这可是远古时期天道奥秘无法参透的大道!”
“小时候……我偷溜进师父的神殿,进入了他的闭关神阁,我看到了巫蛮术的记载,看到了师父篆刻在天壁上的破解之道……”事不宜迟,灵诡也不犹豫,夺过了被拜无忧背着的灭日神弓,又看向阿萝,“阿萝,红莲借我一用,我灵力恐怕不够。”
那个男人,毕竟是和自己师父一个量级的存在。
“你会死吗?”阿萝根本不犹豫,将自己的红莲给了灵诡,在灭日神弓中附着的弥漫金白色灵光的神莲被灵诡幻化出本体时,阿萝盯着灵诡看,“你不要做傻事,有事情我们一起承担……”
“师父天壁上篆刻的破解之道,恐怕只有我能做到……因为,师父本就不是什么光明之神,想到的法子,必然诡异刁钻,以毒攻毒,以邪克邪,而所有人中,只有我,有那种能力……”
地面震颤的越来越剧烈,灵诡知道,没时间了。
仿佛感觉到灵诡要去做极度危险的事,被弒帝重伤,但是在飞速自愈中的宫司屿,赫然睁开了充血的双眸,“不……行,不许……你不可……”
宫司屿奋力的伸出手,想要死死拽住灵诡的手腕,那在抓住的那一刹那,就被灵诡挣脱开。
“你怕死吗?你怕和我一起死吗?”
说不定,搞不好,她一个小失误,恐怕真要一尸三命。
宫司屿顿时暴怒,额角青筋暴裂,瞪着灵诡,“诡儿!”
“我们没办法出去了,如果我不补救的话,我们都要死在这,我们,我们的孩子,所有人,巫蛮术是旷古暴虐之术,对不起,如果明知有办法挽回,我却不这么做,就算苟活下来,我也会看不起自己……”
你会怪我吗?怪我不惜牺牲我们的孩子……
若是用了那种办法,那他们的孩子,还能保住吗?
灵诡不知道,但是灵诡就是如此,永远不会优柔寡断,犹豫不决,她永远可以在最危急的时候,冷静的给出解决之策,然后付诸实行。
“姐!能活着回来吗?我只问你,能不能……”
灵殇污浊的绝美脸庞上,只有那双瑰丽的紫眸还晶莹纯净,眼眶中蓄满了泪水。
“能,我一定活着回来,我还要回三界,见师父,见妈妈……”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为了牺牲的同伴,为了和平美好的未来……
宫司屿浑身颤栗,绝望的凝视着灵诡,他眼睁睁的看着灵诡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三朵神莲的环绕下,飞出了昊天塔的范围,宛若飞蛾扑火般,迎向了疯魔的弒帝……
他撕心裂肺,用尽浑身力气,“诡儿——!回来!”
拖着重伤的身子,宫司屿想冲出去,被猛地被龙王、天魔一把拽回,死死扣住。
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灵诡如沧海一粟,何其渺小,迎向了那已比天高彻底疯狂的弒帝……
龙王灵魂震撼,仰望天际,“这亲家姑娘是真刚啊……她说的只有她能做到的法子,是什么?为什么本王听不明白?咱们就在这干站着?不去帮忙?不好吧?让人一小姑娘……”
“她是黑暗主宰无天的唯一的徒弟!她绝不是口中的小姑娘!正因为弒帝太过厉害,和无天达到了一个量级,正因为灵诡怀了孕,灵力流失过量,所以我们所有人都忽略了她的强!后生可畏,她是我们所有人中唯一有那种特殊,能克制弒帝能力的人……”
西王母肃然满面,美眸中,尽是对那抹冲向弒帝单薄背影的无上敬佩。
哪怕代价是孩子,有可能痛失孩子,更有可能再死一次,她都义无反顾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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