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这个天大的秘密竟然被于家人发现了。两枚残虹甲被带了出去,从此,一枚就埋在了于家古墓里,而另一枚,则在蜓北。可现在不一样了,于司宸他之所以活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他服下了那枚残虹甲,之后,他的重任,就是坚守这个秘密。”
“世事难料,偏偏阿扎乌就发现了残虹甲,同治帝开始设下这个局,方家人的真正动机,就在于这块宝物。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掩饰这个事实。你可知道,为何你的外公想置所有姓于的于死地么?因为,你们于家人窥探的天机可不止这一桩,你们实在知道太多秘密了,所以,你们必须死。”
表哥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道:“我不相信这些。每个体内流有于家血的人,都有他们各自的使命,这也是于家神秘之所在。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那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去。我怔怔地推开门,一头雾水,听了半天,只知道这蜓北地下埋藏着宝物,其他的我都没有完全听懂。这里面的阴谋诡计有多深,我也不知道。
事后,我曾向表哥问起这事儿,可是表哥不理睬我,有时候他就故意岔开话题。我知道,他懂的东西一直比我多,也知道,他一直想把我蒙在鼓里,他不是不希望我蹚这趟浑水。可我既是作为这次考古探险的负责人,我就不能退缩。
如今,秋宫的人病重,正是他们临近死亡的日期,事不宜迟,我们得赶紧下墓。我也曾怀疑那个人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但我还是下定决心,如今圣谕是唯一希望,哪怕是一线生机而已,也值得去做。即便,一卷圣谕只不过是他们为了夺宝的一个幌子。
名单我已经拟定了,我们两个团队会加在一起。二山胖这一次也会被调进来,因为我认为,这个老周子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很有必要下这个墓。卞家会加派人手下墓,不过卞承君不会亲自下,由他们家的下人来而已;至于方衷洺,他会和月夫人一起。让方衷洺下墓是因为我觉得他可能对里面很了解,地下不同于地上,他既是决定了,我也阻拦不了。
另外,戚玲就在上面守着,有个照应,而陌蓝墨钟爱的离珠姐也要跟着下墓。
蜓北不是我们想象当中的那般简单,它的凶险程度,难以估量。我可以确定的是,只要我们找到鬼棺,我们就可以离开,因为这块青铜令牌隐藏的信息就是阿扎乌怀里抱着的,就是那卷圣谕。
陌蓝墨已经根据他对蜓北的了解绘制出一张地图来,他可真是神通广大,蜓北古墓那么大,他都能分毫不差地画出它的地形地势,入口以及道路分布,就像游戏里的每个关卡一样,每条路的特征,机关分布,地理名字他也都了如指掌,用红笔标注得一清二楚。
也真是服了他了,他猜想,蜓北应该还有其他入口,不止一个。我便愣愣地问他:“嘿,你这尸尊,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难不成,你来过这儿?”
他似乎被戳中了软肋,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睛里射出两道深邃的光芒。这时,我才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人一直是那种很全能的,不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不会畏怯,勇往直前。说来,他也算是我们的精神支柱,不过,我是真怀疑,他来过蜓北。
其实,在我们来之前有很多支探险队,只不过都出事了,没有一个幸存。去者,永无生还的可能。或许,有那么一两个可以活着回来,但要么就是身负重伤,成了半废之人,要么就是还没有到达真正的蜓北就折返,也就是说他们没有真正探到危险。
我找来几张关于蜓北的老照片,发现当年参与探险的的确还有其他人,不过他们没有跟着外公一同进去,他们只不过是带了路而已,真正的蜓北长什么样,他们抑或知道,抑或不知道。而在这些人当中,活下来的,就只有姓严的那一个。
陈老太爷说,严普的父亲是当初领他们进入真正的蜓北的人,所以说,姓严的父子常年生活在蜓北附近的小村庄里,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严普应该知道蜓北的其他入口。况且,我在文物界查了一些重要文献和档案,发现严普在他父亲去世后还曾经两次带头进蜓北。
只不过,那些他领进去的人都死了,而他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却活了下来。
我们考古队一行人开着轿车穿过了丛林,这一次我们都是穿一样的衣服,皮衣加黑长裤,一双靴子。这身打扮有利于行动,而且不会太扎眼。其实行走江湖,多带个背包比较妥当,因为有时候还需要借助一些工具。
一条山沟周围都是幽林,齐齐刷刷的树海显得一片新绿,印入眼帘,让人觉得格外舒适。越往下走,路是越来越泥泞了,天上的白云也飘走了,天似乎暗了下来,我们越往里走它就越像要哭似的,阴沉沉的。
后面一个名叫阿水的小伙子就蹭过去问正开着车的表哥:“嘿,大哥,你说,这是什么树呀,绿波翻涌的?”
表哥瞄了他一眼道:“松树。”
阿水是卞家人,不过他倒挺机灵的,也不见外,人也蛮热情的,大伙儿都很喜欢他。趁这会儿,我拗过头来,掰起手指头数着人。
十五,十六,十七……
十七个人,来自各大世家,方衷洺他们也带了不少人,约摸有七八个吧,卞家带了五个,而其余的都是世家派来的子弟,这些人当中,就唯独我身为一个当家人的身份。
方衷洺和月夫人带了七八个还不嫌碍手碍脚的,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想要在必要的时候拿这些人去做替罪羊,比如说有什么机关凶险之类的,他们都会让这些人先上。哎,为了苟且偷生达到目的,还真是草菅人命。
云彦说道:“闻一闻这松脂香味,就能知道这是什么树了。干咱们这行的,鼻子,得灵;若鼻子不好使,那可真是亏大了。”
表哥刹住车,随后,大家有序地下车,而戚玲和美悦就留在那儿看着。
“到了,就是这里了。”表哥指着前面的一户人家。
这荒山野岭的,也就这一间破房子,这儿荒无人烟的,只有严普住这儿,这儿也是离蜓北较近的地方。
一个姓许的大胖子瞥了一眼身后的两个女生,兴许他是觉得戚玲她们应该也跟上来一起共历生死,而不是在那里百无聊赖地守着车,于是他便大声嚷嚷道:“喂喂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弄了半天合着我们下去,她们两个在那里玩手机啃薯条儿呀?”
这许胖子是月夫人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我本要上前和他辩道理的,可表哥却推开了我,大步流星地走到那大胖子跟前,笑呵呵地说道:“这种事儿,就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来吧。胖爷你,就算是贪生怕死一些,也没必要辣手摧花把两个可怜的小女孩拉着一起吧?”
大胖子还来劲儿了,撸起袖子,歪着脖子对我哥指手画脚地骂道:“喂!臭小子你说谁贪生怕死呢?你找茬儿是吧?”
二山胖作为胖子的一员也跟着过去凑热闹,我原本以为他是要劝架的,没想到他是来帮我哥搭腔的,昂首挺胸地说:“死胖子你以为你身材比我胖你就可以嚣张了吗?你要敢动我白爷,我跟你他娘的没完!”
我说:“行了行了,这古墓本来就凶险,能减少些损失就减少些吧,她们就帮我们看着车,况且,若是我们出事儿了,还有她们俩在上头接应着呢。我们快走吧。”
许大胖子把目光移到离珠姐身上,问道:“那她呢?她也是女的!”
我欲言又止,陌蓝墨挺身而出,冷冷地道:“她要跟着我。”
那许胖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撞见陌蓝墨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五个字,他顿时好像被打脸一样,无奈地点点头:“得,得。”
我们撩开垂落的树枝,踩着遍地的树叶,回眸望这黑莽莽的深林,踏着木板,进了那竹屋。
有时候,还挺羡慕这些人的,能生活在这样一个清静的地方,日子虽然苦了些,也没城市里快活,可难得能够清心,远离尘世喧嚣。
层林尽染深处的一个竹屋,住这儿的人,怕是本事还不小呀。
这房屋虽然陈旧了些,但却打理得很好,要什么有什么,烧菜的地方还有几个热馒头,这么看来,严普怕是上山挑柴了。这会儿,估摸着是要回来了。
我们歇了一小会儿,只见一个清瘦的老男人轻轻把柴搁下来,战战兢兢地推开门。他长得倒是浓眉方脸,精神矍铄,两鬓布满银丝,算是脚轻手健,只不过个子矮了些。
严普一撞见我们一大列人,惊恐万状,赶忙挑起柴提脚要走,却被方衷洺给叫住了。
“站住!”方衷洺装作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问,“老人家,我们只是想问路,不会伤害你的。你能告诉我们,蜓北应该往哪儿走吗?”
“我壮着呢,今年才五十八,叫什么老人家,你有病吧?滚滚滚,我不知道什么蜓北!”他摆摆手正要赶我们走。
月夫人道:“老头儿,我们这次可是文物界特遣的探险队,您若是要钱,尽管说,多少我们都给,只要你能带我们去真正的蜓北,就少不了你好处。”
严普眉头扭作一团,怒斥道:“不是你们听不懂人话是吧?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破地儿!另请高明吧,别来这儿烦我了,我就是个糟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各位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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