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本来就重病缠身,我们才刚刚相认,我不想他再为我的事操心,他已经累了,该有人照顾了。他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好,我答应你。”
我渐渐地便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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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晕了多长时间,总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上次晕倒,是有孟无妄在照顾,可四块玉的人已经在准备回去了,无卫就只有文物界的人还有一些部民在了。
我会醒来,还能保持清醒,没有出现幻觉,这其实已经大致可以判定了,不是骷髅玉在作祟。尽管骷髅玉归宿人的残留,多少会对我造成一些影响,催动毒的发作。但主要还是,毒发作了。
不用把脉,就知道是体内的毒在起作用。
香炉吐着一圈圈的烟,伴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窗外的光洒进屋里来,我朦朦胧胧地睁着眼睛,凝神的龙涎香清除了心底的杂念,浑身也不痛了。
我看着医生,小月也看着我,梅穹宇,还有凤鬼爷,二山胖都在场。
他为我把了许久的脉,我屏住呼吸,半晌,他才道:“脉象平稳了许多,刚刚我听了你的心跳,也正常。如今查探,只知有体毒尚未排出,至于是什么异物,暂时还难以分辨。”
小月追问道:“那可有办法整治?或者缓解一下减轻病痛,控制一下发作之类的?”
“吃几粒药片可以略微麻痹一下,但是这体毒是难以排出的,毕竟这么多天了,而且这毒十分特殊,是中方药理配制的,现在西药盛行,就算是上好的医院,却也未必能够解毒。还是得请下毒之人,早早将解药给他服下才好。而至于止痛的,就算是药片有那么一些作用,但当毒发作的时候,人却已经难受得不得了,恐怕也没有力气做吃药的这一系列动作了。”
所有人在场却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医生又道:“这毒的厉害之处,除了毒性猛外,还有一个便是发作无常。什么时候发作是不知道的。不过,发作过后却又好了起来,能如平时一般活蹦乱跳,所以,这毒不过是用来折磨人罢了,要不得命,但发作的时候,会很痛苦。我等下把方子开了,你们再遣人去抓药吧。”
“好,谢谢,”小月忽然落坐在床脚,眉头颦蹙,细声细语,“好了,不要想太多了,好好歇着。”
梅穹宇也趴在旁边,委屈地说:“师父,你好生歇着,穹宇会为你找到解药的。”
“穹宇,我还没教你什么呢。你不是说,你想学那套‘掌风如刃’吗?”
“等你好了,我就学。”
但,怕是没有时间传授了。这套功夫虽是于家的,但穹宇既是认我作师父,便是门下之人,就没有什么家族的区分了,都是自己人。但我不希望我的毒能够被解开,因为我已经答应了蓝墨,三个月的时间到,便会同他回陌家接受审讯。
三个月未到便先行解毒,是我违约了。可我的违约,却可能要让陌蓝墨买单,陌家的惩罚力度难以估量,离珠姐余生还需要他去照顾呢。怎能因为我们的事,坏了人家的幸福。
支走了其他人以后,我唯独留下了二山胖还有凤鬼爷。他们两个是道儿上的人,和文物界没有太大的联系,也没有家族背景,比较自由,所以有些事同他们说会比较方便,而犯不着顾虑太多。
我刚要开口,凤鬼爷便关了门,俩人搞得神神秘秘,忽然二山胖便凑过来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轻声道:“三爷,跟你说个事儿。昨天啊,也就差不多你晕倒的这个时候,有一个人,不知道是谁,像演电视剧一样竟然拿箭穿着这张纸条,然后一箭射到我厢房外的木板上。我和鬼爷呀,还商量着要不要让你知道,哪知你又毒发……”
凤鬼爷皱紧了眉头,不耐烦地说道:“呸呸呸,你这张嘴呀!早知道我自己一个人来便好,省得听你唠叨。”
“诶我是当事人肯定要来的!”
我把纸条摆平了一看,上面用毛笔字写着:欲杀扶,来五官王的石窟,地址。
“鬼爷,麻烦把我的强光手电筒递过来谢谢。”我说道。
地址处还特意加了密,这送纸条的人心够细的。这种纸我以前见过不少,用看原石的普通强光手电筒就可以照出字来。
五官王石窟,扶以秋禁室里的那个?也就是扶以秋藏铁皮箱的地方?
可这上面的地址不对啊,这儿给的地址是在珑谷,离我们这里大约有三十里之距。不过相较于残虹古山,它们倒是还很近,不过那两个地方之间隔着几座大山,没有穿山铁路可行,所以要从残虹古山附近到珑谷,只能环绕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坐很久的大巴才能抵达。
珑谷又与扶风经度相等,也相当于说,在地图上看,珑谷其实就在扶风的上边,两者只是有纬度的差距。这是有所了解的,这几个地方的相对位置,不过我在西北的时间不是很长,之前在雅萨有初步了解,但雅萨是在新疆内陆,靠近边界,是沙漠地区。而这边情况则好了点,不过无卫部族和遁世阁所在之处都是人烟稀少的地方,平常很少有人出入的。
五官王石窟,怎么会有两个呢?难道,基地里藏着的这个,其实是假的?真正的石窟,其实是在离它不远的珑谷。
我现在脑袋里很乱,觉得这些事情绕来绕去,让人头大。不过只要有一丝线索,我就不会轻易放过。
我深思良久,凤鬼爷看了看纸条,又看着我问道:“三爷,你觉得这张纸条会不会有诈?”
“很难判断。但可以确定的是,对方一定很清楚我的处境,而且料定我会去,但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通过你们,这是在暗示……”
这是在暗示我,如果这趟我没有去,我身边的这些朋友就可能会有危险。对方是在要挟我。
二山胖揉揉鼻子,一手抢过纸条,吐了口泡沫在上边,骂道:“我看它压根儿就是想让你跳坑里,引你过去的!三爷可千万别中招,前些天我听归海月说,文物界里有人要暗害你,说不定,这次又是哪个不识相的王八捣的鬼呢!”
我摇摇头,心事渐渐重了起来,答道:“应该不是。对方断定我是了解五官王石窟的,因为我下了禁室,破了遁形,但遁形和狐山,是基本上没有外人知道的,而且我们也没有把在禁室里的经历告诉别人,这事儿只有我和凤鬼爷知道。就连扶以秋的儿子扶望都不知道狐山,所以这个人必定是洞知扶以秋的一切的。很有可能,便是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外应。”
凤鬼爷想了一番,又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又为何要救扶以秋?难不成,是想让你抓了扶以秋后,顺便把你给……”
“呸呸呸!你这嘴!早知道我一个人来便是了。”二山胖连忙让他打住。
凤鬼爷杵在一旁,一脸无奈,对二山胖表示很无语。
我频频摇头,却道:“也不对。如若此人真的是外应,那他应该是特别厉害的,想取我之命简直易如反掌,何必兜圈子呢。不管了,这是很重要的线索,不管是不是个坑,我都要去闯一闯,不看一下怎么知道呢。尽管不能找到扶以秋,但我也要去探探这石窟的情况。”
我是硬下心一定要试一试的,而且我打算一个人去探险便好,其余的人不便跟着。虽然这纸条上没有说明,我只能一个人来,但是,我还是害怕他们有谁受到牵连。
尤其是有家族背景的那种,比如,归海月还有梅穹宇。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依小月的性格,必定会逼问其余的人,依二山胖这张嘴,他们两个是瞒不过的,到时候指不定会使文物界更乱。
归海月和雨倾尘作为文物界的领袖,非但没有按照民众的意思将我就法,反而助我救我,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会受到谴责。如若还让小月跟着,那回去后归海薇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退一万步讲,找寻扶以秋本来就属于我的私事,也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执着,告慰父母双亲在天之灵,是我的家务事,本来就不应该让外人插手,不管是归海月梅穹宇,还是凤鬼爷二山胖。对谁来说都一样。
但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还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小月他们,免得他再担心。
不过在此之前,我查了一下关于五官王还有石窟的资料,但受到条件限制,我能查到的资料是少之又少。我对五官王的认识还停留在释义和背景上面。
五官王吕,冥殿第四阎王,司掌血池地狱,位大海之底……
不过除了之前说的血池以外,我还抓到了非常重要的一个点,那便是他与麒麟的联系。有一段比较不靠谱的信息显示,说这阎王的坐骑是一只黑麒麟。不过这黑麒麟与普通的麒麟可有区别了,它有凶煞之气,而不是我们平常所知的祥瑞之物。
至于上述的问题是否为实还有待考证,如果我要动身,对五官王得有足够的了解。不然看到石窟里的那些壁画后,一定很难有突破。
我正准备动身把这事儿告诉归海月,就在此时,部民便来报称,在无卫的基地之外来了两位女贵客,一位自称是认识我的,一位自称是千婳门神医。
小月的门道真是够牛,这才不过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就把人家找了大半辈子都还没见到的神医请来,而且是亲自登门拜访,想来,我这脸面可给的够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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